读书翁末代汉侯免费阅读一章十二：纵横论势
清晨，陈家堡一片寂静，几只没事干的公鸡开始瞎叫唤的时候，陈科穿了衣服起来。依着墙，一边听公鸡此起彼伏的瞎叫唤，一边胡乱琢磨着事情。
吃过早点没一会儿，阿四跑来禀报，
“少公子，三队已经集合完毕。按照你的要求，每伍带一个行军帐篷，除了军备外，每人带了两天的口粮，一个水袋。不过，少公子，我不明白，我们到琅琊，平时也得二天，现在雪下的如此大，只带两天的口粮？恐怕少了。”
陈科一边走一边说，“出发吧！两天口粮足够！我们不是去探亲，是急行军！下雪天，难道就应该延误时间不成？打起仗来，早一天达到，多一份胜算，少一次流血。”
阿四哦的一声，跟了上来。
看着这二百名部曲，精神气已经有了点样式，虽然时间短了些。前几天的雪球大战，让部曲们获得了强大的信心，整个队伍，都显得精神气十足。作为指挥官，这么短的时间，达成如此好的效果，心里的满意油然而生。
想起刚才阿四说的话，觉得有必要向部曲们说一声，
“肃立！这次去琅琊招募部曲，和咱们大部分人，没有什么干连。不过，这些天来，雪下的很大，训练也停了下来。如果总是这样停训下去，年底的总对抗，我们三部，肯定是输定了。大家加入陈家部曲时间比较短，我们只能笨鸟先飞。他们停止训练，不代表我们也不训练，大雪封路，不代表我们无法及时赶到琅琊。平时两天的里程，这次，我们还得两天赶完。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相信大家，能够做得到，就像雪球对抗一样。各位觉得能够做的到么？！”
“做的到！”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或许有些人，已经提前知道了。现在，听阿四的口令，向陶府进发，扔掉我们过去用的垃圾，去陶府领取军备，和陶定公子一道，赶往琅琊！”
陶定果然很够哥们，二百多套装备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整齐，就等着人来领取了。标准的轻装弓兵装备，当三部齐刷刷的排在眼前时，无法言语的感觉，蓦然涌上陈科的心头。
等部曲们按照陈科的要求，将名码牌扣在左胸，陈科豪气的大吼道，
“向琅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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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有十万流民，陶谦大人自去了琅琊，就没有回来过，一直在那里安抚流民。为了流民安渡雪灾，从彭城到琅琊，军方动用三万步兵，清扫路面，确保满载救灾物质的车队，能够及时到达琅琊。
好官啊！若天下父母官都如陶谦大人，黄巾贼人又如何有存在的土壤！听秋儿说，山阳地区原本也是一片乐土，自十常侍专政以来，天下官道腐败，已是不争的事实，山阳也难以幸免。黄巾裹挟十数万百姓，横行各州，山阳，也彻底的告别了乐土，转而代之，门阀与黄巾凌驾于官府，肆虐于民间。
雪依然在下，随着细风，纷纷扬扬，皑皑的荒野里，已经不见其他颜色。在前进的路上，一路有兵士维持。冰封的官道上，踏着整齐的步伐，陈科一行，一路轻松而过。
美丽的大雪，美好的河山，说破败就破败了！陈科一边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边思考着。
望了望陶定，陈科缓下步伐，陶定见陈科有话要说，跟着慢了下来。
“子素，大汉江山风雨四百年，中间有过赤眉、绿林流民扰世，光武中兴，才恢复汉家江山。子素长期跟随陶谦大人，对现在的局势有何感想呢？”
“元正，这个话题太大了吧！另外，有些事情，我不好多说啊！”陶定犹豫了一下。
陈科笑了笑，心里想，“时间的车轮，隆隆而过，千年冰封，掩盖不了时间的流痕。不过，如果能够了解，当前官方的一些想法，对将来应该做些什么，是很有帮助的。陶定到底能够说多少出来呢？陶定走的和我，到底有多近？我得问一问才是！”
想到这里，陈科对陶定说，
“子素，关于军方机密，我也不想知道！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看法而已！你说呢！”
“这个，这个么！好吧！我简单说说，不过，元正可别四处泄露啊！”
“子素放心是了，元正尚不及如此！”陈科望着已经越跑越远的队伍，对陶定说，
“本来，十常侍下台，应该说，局势确实好多了。可董卓是西凉将军，以行伍之身，控九州之地；以营伍之制，治天下之民。元正，你说，这局势会向何处发展呢？”
“军阀割据！”陈科随口说了句。
陶定大是惊讶的望着陈科，有着惊异的神情，很是不解的问，
“元正，从何而来，这等判断？”
陈科答道，“道理很简单，是身份的问题！董卓难以服天下。”
“不明白元正的意思，是否可以详细的解释给我听？”
陈科扭头望了陶定一眼，故做不满，
“本是我来询问子素，奈何子素反问起我来？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也不对？”
“家祖亦是此意，和元正的看法不谋而合。”陶定答的异常干脆。
陈科望了望陶定，这个“纨绔公子”，他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好奇扑面而来。
“关于董卓的事情，我没法向子素解释。如果我告诉子素，这是我的直觉，子素是否理解？”
陶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有些事情，直觉远比理性分析可靠的多！哎，怎么说呢，家祖明知，天下即将如此，奈何身为汉臣！听家祖的意思，惟有尽心为民请命，方不负大汉浩荡皇恩！”
陈科摇了摇头，对子素说，
“这种想法是好的，但在现实中，却难以实现。”
“当然，确实难以实现，不过，换元正，亦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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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想不出话来说，定了定后，陶定又起了话头。
“有件事，我说来给元正听听，元正帮我分析一下。”
陈科点了点头，等陶定的话。
“董卓专权开始，倒是实行了不少好政策，朝野一片叫好之声。可在九月里，董卓废了皇帝，立陈留王为帝，引起了朝野的极度不满。关外各州郡，反董联盟暗流涌动，不出二载，关东诸候，肯定联合伐董。前些日子，有人过来徐州，和家祖说到联盟的事，家祖当时没有应声。私下里，家祖的言语内外，对此事无动于衷，广陵太守张超，倒是热衷，正在广陵郡大动员呢！元正，关于这事，你是什么可看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很是意外，陶定这番话，让陈科有点发愣。诸侯联盟讨董卓，陶大人无动于衷，属下太守倒越级参与，这是怎么回事情？另外，陶谦大人为何不加入联盟呢？难道是？
陈科似乎有点明白，就试探着对陶定说，
“子素，你觉得，若陶大人也参与联盟讨董，会有什么得益？”
陶定猛然怔了一下，思索起来，好久才说道，
“好像没有什么利益。”
陈科接着问，“那么，子素认为，若陶大人参与联盟，是否有害处？”
陶定答道，“坏处，确实有，徐州无将，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在徐州地头横横可以，若逐鹿中原，和诸侯一道，难以有所得。加上天下大乱，世道不古，杀身之祸的可能亦非希奇。”
陈科点点头，说道，“那就是了。恐怕陶大人居官多年，深晓其中利害，才做出不参与的选择吧！若不然，我也想不出其他缘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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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份上，陈科觉得，应该和陶定深入些，谈些事情了，就问陶定，
“子素，刚才你说，令祖对我大有想法，不知子素的意思，究竟如何！”
“元正，我们刚才说了半天，所有的问题，归结到最后，其实就是现在的徐州，所面临的最大难题，缺乏足够的合适的将军，尤其是擅长马战的将军。我不知兵，但知道比较，子素的训练，貌似无礼，实是高妙之至。训练进退有度，部曲训练短短二旬不足，整个部曲就模样大改。这次三方雪战，大胜陈家另外两部，现在的三部，士气之高，状态之好，即使是丹阳精锐，也得退避三舍方可。”
很多事情，以陈科的阅历，实在难以知效，但陈科知道一些他人不晓得的事情。比如说，陶定的极度赞赏。就陈科所知，想让纨绔浮屠子弟在嘴上夸耀别人，其难度，不亚于登陆火星。
让人愉快啊！意想不到啊！感慨之余，陈科赶紧说，
“子素不要夸大其辞了，再这么乱拍马的屁股，肯定会拍出些什么东西来。”
陶定哈哈笑了，接着话头，略显神秘的对陈科说，
“元正不是问，家祖有什么想法么！我想，若元正将三方雪战的事情，说于家祖听，说不定，家祖一高兴，就提调元正为破虏校尉呢！”
吃惊不小，陈科打岔道，
“兵者，州之大事也！非同小可！子素莫开玩笑！”
“晓得你不相信，后天见过家祖，不是立马见分效么！还望到时，元正尽心才是！”
“这事不用子素担心，元正尚知分寸！真若如此，元正定不负大人。”
一边说着，一边想，“连分配的校尉是什么职衔，都一清二楚，陶定出的力，确实不小啊！得友如此，实是幸事！家兄陈登，虽然是校尉，但此校尉非彼校尉，不可同日而语。典农校尉是家兄陈登与陶谦大人商议，为促进徐州的农业发展，特意搞出来的一个田屯职衔，仅相当于县相。就其职衔的正当性而言，还不若县相。若我当上破虏校尉，等若迈入徐州将领之列，与曹豹、藏霸等人比肩。”想到陈登，不禁心中大乐。
见陈科答的干脆，陶定略有忧色的跟了一句，
“不知元正是否擅马战，若是元正能够统领一支骑军，徐州可保安于乱世了。”
“如果有足够良马，不出半年，元正必能训出一支虎狼雄师。”
陶定大为惊讶，不解的问道，“元正如何知晓马战？”
陈科扫了陶定，淡淡的说，“子素过去可曾见元正统领部曲？”
陶定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陈科，陈科不得不停下来，注视着这位官僚纨绔。
“如果你确实能够训出一支铁甲雄师，我会向家祖力荐。我少时跟随家祖在幽州，没有留心思，可惜了，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如果当初，如果当初，哎。”
陶定悲伤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陈科不晓得是安慰他好，还是该说些什么，愣愣间，陶定已经抬起头来，拱手鞠了一躬，说了句，
“拜托兄弟了！我代徐州百姓先行致谢！”
陈科赶紧过来托住陶定，“子素，不说交情，元正自当效力，哪怕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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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连续奔跑了六个多时辰，部曲们的步伐和行军节奏，一直稳定。陈科很是满意，毕竟，这是第一次长途拉练，不想让部曲过于劳累。雪色中，赶到一个驿站，行军也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