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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忘忧香免费阅读第十七章 仿似梦一场

  “今日酒娘我高兴,切莫拦我喝酒,且让我喝个尽兴。”相谈甚欢,以酒助兴再正常不过。不顾若风的阻拦,酒娘提起酒壶,便直接灌入口中,灌至一半,酒壶还是被他夺了去。

  他的面容浮上些许怒意,她只怪自己撞了枪口,遂给自己找着台阶,“罢了罢了,不喝便是,若风也莫要生气了。”明面上不准她喝酒,还不待她偷喝么,在人家的地盘上,行事得收敛些为好,“昨日未有休息好,现在略为犯困了,我还是先去补个觉。”说罢,她还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实则偷喝酒去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大清楚,只清楚的是自己约莫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吓得她一个激灵儿,原就挂了半个身子在床外的她一个不小心头朝地摔了下去,直愣愣地穿了人间的地面,直接到达了幽冥地界。

  她大呼悲哀!竟是又摔一跤,数数看,自来了人间后,她这都摔了几回了,这回摔的干脆,得,直接一跤摔回了“老家”,还好巧不巧的摔在了姑姑忘川面前,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姑姑眼见她摔倒,也没有来扶她一把,反倒是坐了下来沏了杯茶笑着她:“这回酒娘回来的方式也太特别了些,礼嘛,行的也大了些,忘川我受不得。”

  酒娘索性,也不急着爬起来,反正已是在姑姑面前把面子丢尽了,还要这个面子有什么用,“这不是姑姑生辰快到了嘛,酒娘我特地行此大礼来提前恭贺姑姑生辰。”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她亦暗自庆幸,幸好,这面子也只是丢到了姑姑这儿,如果直接摔倒了帝君府,被帝君瞧见,那她就真的没法再在幽冥帝都待了,怕是帝君会戒了她的酒,更甚者是直接让她待在幽冥界!

  姑姑笑的更甚了,端起的水杯也握不稳了,抖落了好些的水在外头,“若是我未记错的话,我的生辰被算成了一千年一次,和那彼岸花一样。距离我上次的生辰,不过才过了两百年,怎么这么快又是我的生辰了呢。”忘川无情地揭穿了酒娘的“事实”。

  姑姑就不能照全着她一些面子,酒娘爬了起来,坐于姑姑忘川的对面,取过炭火上的茶壶,为自己沏了杯,顿时香味飘逸。她慢品琉璃杯中的茶水,待喝完茶,她才道,“好吧,这回着实贪杯大意了些,可姑姑您也不晓得给我留个面子,光知道开我的玩笑。”

  “这又无外人在,何须要给你留面子,”忘川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酒娘手中的琉璃杯,“以前一直未见你有这琉璃杯,今日却得了这么个好宝贝,我说你怎么光喝个茶都如此陶醉,感情宝贝就是宝贝啊,快和我说说,这莫非是他送你的?那白玉酒杯呢?你若不要,可送我。”

  “白玉酒杯碎了,便是因为这样他才寻了琉璃杯来送我。”

  “白玉酒杯碎了,”忘川大吃一惊,“完了,完了,酒娘万不能在人间待了,这白玉酒杯非凡物,怎能说碎就碎,这委实不合常理,这说明什么,说明人界藏有高人,说不定早已发现了你非常人,这人间真是个险地。”

  酒娘却道:“姑姑,我想我怕是回不去了,”她顿了下,又道,“情爱比毒药还可怕,我本已尘封,奈何命运注定,夫君三世,两世命运坎坷,这第三世,姑姑既让我闯入他的生命中,那我便不会再放手……姑姑其实不知,白玉杯早在我来人间未几日便已碎。”除非他将她放弃。真是的,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了情爱上,都怪姑姑,难道就没有别的话题可说吗!

  “人间未必真的就是个险地!”

  酒娘又露出了深沉样,忘川最熟悉不过,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这个表情最常见,也最吓人。

  正在想法准备让酒娘高兴时,她的忘川府竟进来了个“闯入者”。

  远远地,不须走近,忘川笑了,来了个熟人,不打招呼就进来了,“瞧瞧,这是谁,来了我这忘川府,你就不看看是谁。”她推壤着酒娘,自个儿笑着喝了口茶水。

  酒娘抬眼望去,当即变了脸色,浑身不受控制地差点站了起来,幸有姑姑在旁拦着,终究未有任何的动作,只直直地瞧着他,他怎么能来这儿,还有姑姑,因何要拦着她不让她起身。

  “姑姑?”姑姑又不是不知,凡人怎么可能来幽冥界,若非是死了的人成了鬼,是绝无来此的。

  “别急,”忘川按着她,怎就不仔细瞧个清楚,酒娘但凡是遇到她的这位夫君的事,就变得不理智头脑不会思考了,“你就打算就这么急的冲过去与他相认,好让他知道原来他相识许久的酒娘竟是只鬼吗,还是你就准备告知他你是他原本的妻?我想待你说出这些后,也无须帝君惩罚,他的三魂七魄便会被你吓去一半,然后成为一个痴傻之人……你且瞧清楚。”

  姑姑忘川给酒娘理着思绪,酒娘恍然,姑姑说的对,是她太不理智了,差点酿成了大祸。可是若非他已身死,又如何来得帝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种种疑问在脑中盘桓,此刻她的思路已一片混沌。

  “你先冷静,莫要让他看出什么异样,且听我说话,你只须配合我就行,来,镇静一些,笑一笑。”傻酒娘!中毒果真深!收起茶壶茶杯,摆上酒壶酒杯,再斟满两人面前的酒,自行先饮了口。

  酒娘听着姑姑的话,摆出了一贯的微笑,镇定自若着,仿似什么也没发生,她能做的也只剩下好好配合姑姑,便看姑姑会如何问答了。

  他走近了,一脸地茫然,不似其他的鬼魂痴痴呆呆的,他的思路清晰,倒不像是个魂魄了。反而更像处于人世间的凡人。

  “酒娘可真要瞧瞧,今日我这忘川府可真算是来了个稀客,进来了个生魂,怎么,你来我这是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姑姑的话,仿若一盏明灯,酒娘再是细瞧,喜悦之情不须多说,笑都真诚了许多,真是过于心急了,竟连是生魂还是死魂都不瞧个明白就在这儿伤心,姑姑也是,不直接告诉她。只是,若风因何来此,仍是个疑问,人世间的他现今岂不是昏迷中!

  她为鬼千年,也算知道,魂魄离体时间过长,便没有了还魂的可能性,到时仍是个死路难逃,亦是个真真切切的亡魂了。她若说不心急又怎么可能呢,说好是要配合姑姑的。

  “在下然若风,敢问姑娘,此乃何地?”

  “此乃何地,无知凡人来了幽冥界也不知,你现下在我的忘川府内。这幽冥界便也就是你们凡人所说的地府。”忘川观看着他的反应,却见他听罢一阵沉默,道着。

  “若风竟连自己死了都不知,母亲若听到我离世的消息,必然会十分伤心,还有……”他突然停止,后面的话他未有再说。

  只是忘川又笑,笑他太过痴傻,别人说什么他都信,竟没有丝毫的疑虑,“生死早已注定,怎是你说死就是死的,你不过一个生魂,还没这么容易就死的……”

  “你是如何来至此的,光你一人是决计来不了的。”酒娘急着问道,她想知道是谁将若风带了过来。

  “我是如何来的,”他慢慢地想着,“迷糊间,便只知道是两身着灰袍者对我道了句,‘时辰已到’,而后就感觉身子顿时轻了许多,跟着此二人一路走来,直至行至一处,一人让我在原地等候,又因等候时间太长,故迷茫间走了些许,谁料竟入了姑娘府中,打扰了二位姑娘的清净地。”

  若风说的灰袍者,不是勾魂使者又是谁,“姑姑,这,您如何看,使者怎的糊涂了。”

  姑姑忘川十分淡然,“能如何看,无非就是又勾错了魂,这两糊涂鬼,专干这些不省心的事……你先在此歇息会儿,他们若找不到你,便自会寻来……可会喝酒?”

  酒娘暗自撞了下忘川,若风今世不喝酒,忘了与姑姑说明。

  若风道:“女子莫要多饮酒,酒伤身体,若非重要大事,若风绝不饮酒。”

  忘川一副了然,“没想到今世竟不喝酒了,你说,莫不是这人一转世连性子也会变。”她对着酒娘道,她虽未真正认识然若风,却也知道许多有关他的事,就譬如他的前两世就是个善饮酒之人。

  “姑姑又说笑了……”

  说话间,勾魂使者便进来了,直朝着若风呵斥着,“不是让你待在原地不要乱走动的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岂是你我可以进来的……”

  酒娘轻咳了声作以提示,这两个使者,眼是瞎的不成,她和姑姑自始至终就在这里,没有变换过位置。咳嗽声起到了作用,使者这才发现还有两位在此,当即变得惶恐起来,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姑姑好,夫人好,望姑姑恕罪,卑职不得已擅入姑姑府内。”使者头都不敢抬一下,姑姑权威,自然有本事不须禀报帝君,直接将他们二人给灭掉,但愿姑姑能够法外开恩,能留它们一条活路。

  “恕什么罪,你二位又没犯什么错可让我治你们罪的,你们只须和我说说,他是怎一回事?”

  使者又是一阵哆嗦,这魂,他们一时大意,勾错了魂,原想再将他送回去,谁知他竟跑来了这里,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他们回答道:“姑,姑姑,他是我二人不小心勾错的生魂,小的们立马就将他送回去。”

  “此次失职之事,小的会向帝君禀明,姑姑……”他们看向姑姑,望姑姑能够放他们生路。

  她难道很可怕不成,何至于把两位使者给吓成这副模样,忘川猜测着,“你们自去忙你们的,我可是什么也不知,帝君那儿,我又能说道些什么呢。”

  使者随即高兴地跪拜着,一个劲儿地说着好话,直至忘川摆了摆手,他们才停下站起来拉着还傻傻站在原地的若风,嘴里直道,“快走,快走……”

  熟料酒娘又大声喝了句,两位使者才仿然响起,貌似他们忽略了这位莫停留里夫人的存在,他们暗道倒霉,这位夫人,也绝非可得罪的,“夫,夫人,有何要事。”

  “也无要事,把他给我留下。”酒娘直接说明,她这一喝,这两位使者一动不敢多动一分,她还以为这些时日未在这儿待,他们忘了她酒娘,不将她看在眼里了!若风之事,虽说乃勾错魂,可也不容轻视,现在只要一想到他若回不去,仍后怕不已。将若风交给他们,她不放心,保不齐又会出什么事,还不如让她亲自送若风回人世,她才安心。

  使者为难地支吾着,看向了姑姑忘川。

  忘川装作无辜,“看我做什么,我只说你们自去忙你们的,可未说让你们把这生魂给带走。”

  两位使者差点要哭,姑姑这要是将他俩给坑死。趁着姑姑再未改变主意或者下达其它任何命令时,他们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远了,连他们带来的生魂也顾不得了。

  瞧着他们俩人的狼狈样,忘川又是一阵笑,笑够了,而后对着酒娘道:“接下来该如何,你总不能总将其留在这儿。”

  算了,问她也是白问,忘川继而道着,“无知凡人待够了也该回去了,世人者有几人能有此奇幻之旅,权当梦一场罢了。”再待下去,就真的不须再送他回去了,还有,这儿的记忆,有便有罢,总不能非得给一个生魂一碗孟婆汤,若让他从孩童开始,酒娘定不会放过她。

  她原就打算送他回去,遂就着姑姑的话道:“如此,便也不在这儿多陪姑姑,今日姑姑相助,我定不会忘,下回前来,必会报答姑姑。”

  送若风回去的途中,酒娘始终是走在若风的前头,手却紧紧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生怕他会遇到什么危险。生魂,多么引诱鬼魂啊,若真一不小心,便会被那些饥渴的鬼魂给瓜分吞食!一路上,她更是不敢和他说一句话,也不敢回头看他一眼,就怕她多说一句,多瞧一眼,就会让他生出什么疑心,认出她来。

  人间的通往之路就在眼前,她仍没有回头瞧他,只是望着前方道:“这便是可以回去的路了,我只能将你送至此处。”她松开他的手,看着他走过去。

  他越过她,前行了几步,又忽然回过去,“忘问两位姑娘芳名,改日若风也可报答两位救命之恩。”

  酒娘隐于黑暗中,让他再瞧不清楚,这样也好,“无须再报答了,改日相见也定是你寿终正寝之时,到时你便知道我们唤作什么了。”若真要报答,那便好好地对待人世间的酒娘吧,她只想让他知道人世间的酒娘。

  若风回去了,她也得回去了!

  回去时,没有人知道她酒娘方才离开过这间屋子,一出屋门,直奔向若风的房内,途径丫鬟仆人们,见他们皆一脸凝重,行事匆匆,也未去多问。

  在门外,她听到一声,“仿似梦一场”,感慨,未再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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