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忘忧香免费阅读第十五章 已种情愫根
自上回酒娘训了母夜叉,预闹事者愈发不敢在莫停留闹事;又因酒娘点了入梦来,让闻者入了他们想要的梦莫停留越发地热闹了,也越发地有名气了。
酒娘不觉摸了摸发疼的头,她可从未想过让人间的莫停留这般名声在外,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假以时日,麻烦必然会登上门。
开门声响起,她没有回头,“如何?”她懒洋洋地道。
涟漪咽了几口口水,该如何和夫人说,只要有关然公子的事,夫人就会喜怒不定,“夫人,我刚刚去问了。公子早些时日便不在府内,门人说是两日前公子接了皇帝的一道旨意,连衣服也不带换,更未携带任何东西,去了韶关,具体如何,怕是只有然公子和皇帝知晓。”
她记得,韶关前些时日闹洪涝,亦是若风出面解决的;这一次,又是为何?
心中不觉担心,也无怪乎她回来后就一直未曾得见若风。她突然想前往韶关去找他,脑中一下子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你说我去韶关怎么样?”
“夫人,不可啊,韶关这么远,你若前去,路上有歹念的妖魔不定有多少,夫人万不可有这样的做法。”涟漪呈大字形的拦在门口,她是绝不会让夫人过去的。
可惜涟漪是忘了一点,她家夫人身后还有扇窗户!酒娘倚在窗旁望着如山海的人群,这些都是来莫停留忘忧的,再晚一会儿,怕是未有她落脚之地。又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酒杯落下砸中了慢慢前移的某个颇为倒霉的人的头上。
那人摸着被砸的发疼的脑袋大叫道:“谁啊,不长眼!”
酒娘未有理会,只对着涟漪这个傻丫头道:“丫头莫要白费苦功,明知是拦不住我的,好好看着莫停留,待我归来。”说罢纵身而跃。
底下的一群人见其落下,又是一阵的惊叫,当时便是一片混乱,聚也不是,躲也不是,只好互相推壤着,却也只在中间让出了个空地。
谁也未料到,事情竟还有转折性的一幕,便是连酒娘也不曾想象,她竟被人家给“救”了,竟还是个熟人,那熟悉的味道,她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这一幕,和初见这一世的若风时是何其的相似。
他抱着她缓缓落地,好久,也未松开手,她也未再像着上次那样调笑他时说着“可抱够了?”如此,多好,她贪恋着他的怀抱。可惜,却被某个不长眼的家伙给打断了。
还能有谁!宇夜这个王爷当得也真是闲,她每次见到他却都是在略显尴尬的情形下,这回换他调笑了,“可抱够了?”竟重复起了昔日她的话,若风缓缓地松开手,却依旧是揽着她的姿态,无须待她说话,若风便已开口了。
“宇兄可还想再喝酒娘的忘忧酒!”
呃,宇夜顿时噎住,干笑着:“打扰了,你们抱你们的,我只是一个过路人。”随即左顾右盼着,佯装未看到两人。心里却一直腹黑着此二人,真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如今两人还未成亲,却已相互帮着欺负起他这个媒人来了。
又是一个黑影从窗户飞了过来,然若风和宇夜还未看清来人,此人已扑到酒娘跟前,半跪着拉着她的手臂苦求着:“夫人还是听涟漪的一句话,韶关路途遥远,夫人还是在此等候然公子归来,可不要让心有歹念之徒得了空啊……”
“咳,咳咳!”酒娘干咳着打断着涟漪的话,这死丫头,怎的就不会观看清晰些再说话,她口中的“然公子”可活生生就在她的面前,这不是让她下不来台面吗!
涟漪确实也住了嘴,因她也实实在在地看到了然公子,她又惊又喜,只是,貌似刚刚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随即又苦恼着脸,完了,夫人怕是要生气了。可是,这也真怪不了她,她也是太担心她家夫人了。
又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我想,我今日出门大概真是未看黄历,改日当真要买本黄历时时带在身上。”
涟漪也顺着宇夜地话道,“宇公子买的时候莫忘了再多买一本,我猜我也该买本黄历来测测凶吉。”
酒娘亲自为特地前来饮酒的宇夜斟满了酒,并将酒以极为罕见的客气递给了他,算是答谢上回的相助之恩。听说她那回入梦后,老道欲闯进屋坏事,是宇夜大发雷霆,将他给拦在了外头,后来他又动用了皇家身份的权利,愣是逼着他将若风府中的结界给撤了去。
只是酒递出去了好半天,不见他伸手接住,她抬头一看,却瞧见他正在极力地憋着笑呢。酒娘当即便不大高兴了,还未待她说道时,他便很识时务地道着,“我得亲自去看看涟漪端了多少酒过来,别到时酒拿得不够,还不够我喝的。”
“宇夜这小子是不是在皇家宫闱待的久了,怎偏爱管他人闲事呢,”酒娘不住地“吐槽”着宇夜,又倒了杯茶水递到了若风手中,“你倒也能容忍的了他一个劲儿地笑话你。”
酒娘在这边说道个半天,若风却是一句话也未说,“我的然公子,你怎不说话呢。”
“我若不回来,你真要去找我?”然若风冷不丁地道了句,他一直没有想过,酒娘会去找他。
自他与王爷一踏入京中,耳边时不时地听到有人在谈论着莫停留的奇事,不知从何时起他便满心地想着她,如今听人提起,却是越发地思念,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拐向了莫停留的方向。离莫停留尚远,却已见到莫停留周遭人群更多,几日未归,不曾想莫停留越发热闹了。
只是一靠近,便让他见了闹心的一幕,酒娘竟从窗边掉下去了,说掉不如说是故意为之,若说上一回,倒真是不小心。当下心中急切,便已奔了过来……
酒娘想了想,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她又道,“毕竟路途遥远,涟漪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若当真跟过来,我亦会当做不认识你,”他开玩笑似的道,“没见过哪个女子这么的豪放。”
“那我该庆幸我并未真跑过去。”
寂静不过一会儿,她便被他给拥住,她亦回抱他,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已久的疑问,“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觉?”空气中刹那宁静,只余他的呼吸和心跳声,她紧张的不敢再动弹分毫,只静静地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她听到他的回话,“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模棱两可的回答,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她装傻似的问着,她就怕她想的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那么,我究竟是你的挚友还是如何,你的母亲亦是你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风最后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转移着话题,“你是如何和若如相识的?”他没有特意地盯着酒娘,只是望着窗外的一切,“若如在世时并没有玩的好的友人。”
她握着他的手不由地紧张了起来,此次相见,若风与之前大为不同,他正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合,脑海里的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他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他还是那个让她熟悉的夫君!面对若风的提问,她该做如何的解释,“我若说我能见到逝者,你可信?”她回望着他,在他的双眼里,她看到了自己坚定的眼神。
“信!”
她又露出了笑颜,信就好!可是若风,你可知,你的一个“信”字让她动摇了,她好想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若风,你可知,你的回答太干脆了,你的干脆让她有些害怕,怕自己的话会深深地伤害你。她又在想,她并非完全在欺骗他,她本为鬼,能见到逝者不是很正常吗!但是,请原谅,有些谎话,她不得不说,这也并非为第一次。
“我自小便有高人相授,奇闻异术亦学不少。第一次入得你府中之时,我便瞧见了她,而后她便找上了我,请求我帮她忙,若如借助梦如了愿,这回你可明白了?”
他沉思了许久,而后又问道:“她现在何处?”
“入得地府,现恐怕已投胎为人了吧!”
“心愿已了,她没道理再留至人间,这对她并无好处。她的心愿已了,你的心结可了了?”若如说过,若风一直将她的死怪罪于自己身上,现下他可放下?
若风说道:“从未有过心结又何来的心结已了,”他又补充着,“若如的离开,我有责,若是让我知晓是谁害了她,我定不放他。”
原来他已知晓了些许事,她将微凉的茶水泼于地上,又蓄满了一杯,至于若风的面前。
“你不允她外出,她便偷跑了出去,回来途中,遇到恶霸调戏,”她偷眼看了看他,他神情自若,咽了口口水,继而又道,“当下心中一时未能想开,便投了清水河……”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上,茶水四溅,些许溅到了他的手背,他却毫无知觉。她却拉过他的手来瞧,手背已通红一片,取出一方巾帕包裹。
许久,他气愤道:“可恶!”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门哐当地由外推了开来,几人互相对视着……
“我就说嘛,今日时运不济,黄历,必须得买黄历了。”端着满怀酒的宇夜先开了口,先撤为妙,谁想会见到如此尴尬的一幕,他原本是想向酒娘多讨要些忘忧酒的,哪曾想他竟打扰了他们温情的时光,涟漪这丫头也不拦着他点儿。他只得装作进错门的样子,临消失前,他还故意道了句。“涟漪丫头,你不是说找你家夫人有事吗!”
如果她家夫人准她动手杀人的话,她必定会将这个叫宇夜的碎尸万段,而后将其魂魄扔进忘川河,最好是在有空时坐于河畔喝着忘忧酒,让他能看不能喝,让他受折磨,涟漪愤恨地想着。居然将她拿来当了挡箭牌,也不瞧瞧她是谁。
“夫,夫人,宇公子来问可否再讨要些忘忧酒。”
“当日在状元府内,曾答应他美酒取而不尽,日后他来喝忘忧酒让他自取去便是。”
“是!”涟漪也连连告退。
若风笑出声来,想是心境已平稳了不少,“王爷若是知道这个好消息的话,定会三天内高兴的睡不着觉的。”
“我想也该是,以他爱酒的性子来说。”见他笑出声来,她的心情自然而然也好了许多。
宇夜这个小王爷,酒娘大致已摸出了他的弱点,他怕是输在了“酒”字上,若将其与大哥相必,爱酒之心不亚于大哥,恐有胜于大哥一筹。
“母亲素来对你便有好感,日后可常去府内陪她。”若风突然这样说着。
酒娘听罢一阵惊喜,只略略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