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神皿免费阅读第五节
“真是该死！下次要是再让我碰上那群小婊子，我一定要她们好看！”昏暗的小巷内阿丽攥紧着拳头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原本光鲜的金发因愤怒而如棕毛一般张扬着。帅气的阿ban并没有如约而至，反倒是在酒吧碰上了一伙颇为嚣张的太妹。若是在平时阿丽根本不会将这些初中女生放在眼里。只可惜今天小晶她们并没有跟来，独自落单的阿丽只得选择了退却。只是一想起那些女生刺耳的嘲笑声阿丽就会感到莫名的窝火以及不甘。
“那种货色竟然也敢来嘲笑我！回去后我一定要找小晶她们来算帐！”一心只想着如何找回面子的阿丽全然忘记了，曾几何时的自己根本不会拿正眼瞧一眼那些问题学生。更不会同那样的人产生交集。然而如今身处高等学府的她却同一群初中小太妹起了冲突。这原本是桩颇为荒诞的事。可阿丽却毫无察觉。在她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一个成年人自然应该享有一切成年人应该享有的权利。更何况自己为了考上大学，为了满足父母的期望，已经付出了大把的青春。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就请让自己好好享受剩余的青春吧。
不知是为了降温冷静，还是为了火上浇油。漆黑的夜空忽然飘起了绵毛细雨。阿丽裹了裹外套发出了一声不雅的咒骂，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加快了起来。虽说还是夏末，可九月的Q市夜间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在这样的夜晚淋多了雨的话搞不好是要感冒的。阿丽一边想着赶快跑到大路上叫辆出租车，另一边却又在嘴里抱怨起同寝室的室友起来。
“真是群自私自利的胆小鬼！竟然被那乡巴老的几句蠢话吓得不敢出门了。枉我平日里还把她们当朋友呢！叛徒！傻瓜！胆小鬼！”
“还有罗福月那个土包子。整天尽说些鬼话骗人。”
“等一下……这里是？”
阿丽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常识告诉她从酒吧所在的小巷左转大约300米左右就能到达繁华的交通住干道。然而此刻的她却依旧停留在点着昏暗路灯的小巷子里。残破的水泥小道早已被雨水所濡湿，肮脏的角落里还不是地飘来令人厌恶的尿骚味。
“不会是迷路了吧。还真是倒霉呢！”阿丽哀号了一声开始集中起精神找出路来。只是情况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看似狭小破落的巷子仿佛没有尽头似地一路延伸至黑暗。无论阿丽怎么走总也摆脱不了毫无变化的水泥小路以及斑驳的泥墙。心中的阴霾也随着遥无尽头的漆黑渐渐地渗入了阿丽的骨髓。
“这是怎么回事？”阿丽强咬着打颤的牙关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行，被雨水打湿的金色长发颓丧地粘在她那冰凉的脸颊好似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脚下的小路不知何时起已然积起了片片水洼在昏黄的路灯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芒。“扑通”一声，阿丽一个踉跄跌倒在了水洼里。污水飞溅在她脸上混杂着泪水滴落在了水泥地上，“呜~~~怎么就走不出去呢！”
猛然间一声刺耳的枭鸣盖过了阿丽的呜咽。少女惊怂地扬起头，只看见暗淡的灯光下一片比黑夜还要漆黑的羽毛飘落而下。
*******************************************************************************
“喂，你小子今天不会再一声不吭地丢下哥们溜走吧？”推着二手脚踏车楚苏横不满地朝好友反问道。昨日伍卓阳抛下一句话就没头没脑地失踪了大半天。回家之后只推说是去报名补习班了。楚苏横虽觉得有些蹊跷，倒也没有再追问。
“昨天不是事情紧急才没来得及向你解释嘛。放心，今天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伍卓阳干笑着连连保证道。他倒不是真的有心隐瞒什么。只不过在伍卓阳看来楚苏横向来都是一个理性的人。所谓神灵、萨满之类的东西除非是让他亲眼瞧见，否则定是难以接受。而如今的伍卓阳除了自己能看见那些超常识的事物之外根本没能力使其显形。在这样的情况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伍卓阳选择了暂时隐瞒自己的萨满身份。不过他也不清楚这样敷衍究竟能持续多久。
“哦？”楚苏横显然看上去不怎么相信伍卓阳拙劣的保证。只见他扶了扶眼镜狐疑地反问道，“说实在的小伍你真的没有什么瞒着我吗？背着好哥们偷偷约会可不厚道哦。”
“你瞎说什么呢。”伍卓阳心虚地竭力否认道。不过他这边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了一记刺耳的警笛声。伍卓阳与楚苏横双双回过头好奇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只见一辆闪着警灯的白色警车正停在学校女生寝室楼的大门口。一旁的两个警察围着一个女生似乎是在盘问着什么。
“那不是昨天心理课上的女生吗？”出于本能的直觉伍卓阳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生的背影。是的，那个叫罗福月的女孩，那个拥有树的气息的女孩，那个在梦境中被人欺负的女孩。伍卓阳虽然不敢肯定昨天的那个梦境一定就是真实的。但至少眼前警察的出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关注起了那个连话都没讲过的女生。
“不会吧。你昨天连她的脸都没看清过哦。”楚苏横不置可否地瞥了下伍卓阳，似乎是在说这样的搭讪也太愚蠢了些。
“不会有错的。”伍卓阳几乎没有多想推着车快步朝寝室楼的方向走去。再一次被丢下的楚苏横见此情形也只得白白眼叹气道，“哎？还说和女生无关。”
“平时程丽很晚回寝室吗？”
“有时候是吧。”
“你知道她经常会去哪些酒吧？”
“这我不清楚。”
面无表情的警察刷刷地记录下了一系问答。早晨清理河道的环卫工人在Q市一处景观河道里发现了一具女尸。通过尸体身上携带的证件警察很快查明死者系Q大电子商务系大一女生程丽。而之后在Q大的调查更是进一步验证了警察们一开始的判断。夜不归宿的女学生整日斯混于酒吧。昨晚可能是她在酒吧一个人喝多了或是尝试了一些不该尝试的药物，也可能是出于争风吃醋为情所困之类的缘由。总之那个女生一头栽进了河道里。如果法医那里的尸检证实没有可疑外伤的话，警方大致上会以意外溺水来结案。毕竟这样的事情在Q市这种大城市里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与其花时间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小案子之上，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再那些容易表功劳的大案件。不过就算是如此警察还是例行公事般地向眼前这个看上去颇为老实的女生盘问道：“昨晚九点你在哪里？”
“和同学待在寝室。”罗福月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回答道。经过昨天雪儿的那场车祸之后罗福月多少有了些抵抗力。甚至可以说阿丽的死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却不想露出太过坦然的模样来给自己找麻烦。
警察看样子也没有看出罗福月的异样，只见其中一个头也不抬地追问道，“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吗？”
然而正当罗福月想要点头答话之时，同寝室的小晶忽然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大声叫嚷道：“是她！是她害死了阿丽。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警察犀利的目光笼向了呆在原地的罗福月。可向来怯懦的她此时却不知哪儿的勇气对着小晶回瞪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昨天你在寝室里说梦见阿丽淹死了，今天阿丽就出了事。还说这和你没关系。”情绪激动的小晶几乎要把手指顶上了罗福月的鼻子，却被在场的警察给一把拦了下来。显然小晶的理由在警察看来十分可笑。一个梦境怎么能当真呢。不过既然有人提了，他们还是向罗福月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确实有这么回事。我昨天做了不好的梦所以才提醒阿丽劝她晚上别出去。不过一个梦怎么能当真呢。阿丽可能是这么认为的吧。所以她昨晚还是出去约会了。只是…只是没想到她真出事了。”罗福月低着头解释说。
“那雪儿的事怎么说？昨天雪儿出车祸之后你也说自己梦见雪儿出事的！要我说你根本就是个扫把星！雪儿和阿丽都是给你害死的！”小晶不依不饶地抓着罗福月责骂道。她那响亮的嗓门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罗福月刷地一下涨红了脸。面对撒泼的小晶以及身边指指点点的同学，怒气上涌的她一股脑地大声吼道，“我会做那样的梦也是因为关心你们啊。雪儿、阿丽，还有你和绢绢她们经常整夜不回寝室在外面玩到天亮。你们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夜里在外面那样游荡很危险吗。现在雪儿和阿丽真出了事你们凭什么跑来怪我。说到底那是她们自作自受。如果你继续像她们那样斯混下去的话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知是罗福月突如其来的怒气震慑住了小晶，还是那句“不会有好结果”的预言让她联想到了某种凶兆。总之先前还气势凶悍的小晶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惶若见鬼似地拔腿就跑。在场的警察见状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对着罗福月安慰说，“你是好学生以后别和那种人来往。没事了，上课去吧。”
眼见警察收了工围观的学生亦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只留下罗福月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寝室大楼前。她想回寝室，可一抬头就看楼上的室友慌张地关上了窗户。她想去上课，却发现不远处的几个女生依旧在对她指指点点。就仿佛她真是害死两个女生的凶手。不，更为确切点说现在的罗福月或许已然成了女生眼中的“扫把星”、“死神”也不一定。一想到自己日后的生活会被进一步地孤立，罗福月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亦或是被刚才的警察带走也不错。然而正当她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时，从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拘谨而又关切的声音。
“你没事吧？”
“你是…”罗福月迟疑地打量着身后突然出现的搭讪者。那是一个中等个子相貌清秀的男生。罗福月实在是想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人。
“其实我刚才看这围着警察，所以才一时兴起就跑来看看了。”伍卓阳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跑来。估计现在楚苏横一定在后面抱怨自己吧。想到这里伍卓阳连忙回头张望了一下，却看到刚才还跟着自己的楚苏横正在不远处朝自己挥着手。果然被误会了啊~~~
相比被视做重色轻友的伍卓阳。这会儿的罗福月可谓是尴尬之极。先是接受警察的询问，之后又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寝室的室友咒骂。这样一来不止是在班里、在寝室，弄不好整个学校都会把自己当作怪物来处理吧。然而正当罗福月在心底七上八下之时，伍卓阳却鼓起了勇气询问道：“这么问可能唐突了一点。不过…你刚才说你在梦中预见了室友的死亡。这是真的吗？”
那么说这个人也是来取笑我的吗！愤怒的罗福月猛地扬起头，却发现眼前的男生正一脸诚恳的望着自己。一时间罗福月强咽下了本该脱口而出的斥责，反而有些结巴地回答说：“是…是的。听上去很可笑吧。”
“不。我相信这是真的。”伍卓阳注视着眼前的女孩郑重地点头道。
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的罗福月先是一怔，继而低头嘟囔了一句，“是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同我详细说说是怎么会事吗？”伍卓阳指着不远处的一条长椅建议道。
罗福月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有何目的。不过突然有人表示愿意倾听她这两天的经历还是让她萌生了一股莫名的感激。终于有人相信我了吗？有人肯倾听我的梦境了吗？还是只是在拿我寻开心呢？于是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罗福月对着陌生的男生点了点头。
伍卓阳眼见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建议，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查点忘了介绍了。我叫伍卓阳，是环境工程系大二一班的学生。”
“啊，我叫罗福月，是电子商务系的。”面对眼前男生阳光的笑容罗福月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