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望春归免费阅读第十八章 真相
张玉容又哭又笑地哆嗦着上前跪下，死死地抓住了顾澜之的衣裙，就好像抓到了大海里的一块浮木，她低低地颤声哀求道：“求您大慈大悲，救救我罢！我对天发誓，你掉进河真不是我干的，那天被你撞见后，我一直拦着他的……他瞒着我派那个陈四做的！说起来四小姐的命还是我救的……我知道了就马上派玉巧儿过去了……这、这我都有证据！陈四当时还将四小姐你的玉佩抢走了，拿去和别人赌钱了！这、这事我晓得后心里一直都很过……真的……方姨娘对我那么好……我每年清明都给她烧纸钱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真的……我不会害你的……”
顾澜之在张玉容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得到了惊人的秘密：之前的那个可怜的顾澜之，竟是因为撞破了他俩的奸情，而被蒋大富灭的口！怪不得依槛曾说，在一个叫钱元的家丁那儿看到过她的玉佩，那厮还得意扬扬地说是陈四输的！依槛因为怕有损她的声誉才没敢吱声。
她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张玉容非要刺探她失忆的事儿了！现在这张玉容显然是给吓得糊涂了，把她失忆的事给忘了，将什么都倒了出来！
顾澜之不禁生出了怒火，她沉声道：“就为了你俩的脏事，就要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害了命之后，你俩不是还那么快活！我一点儿也看不出你有什么愧意！”
张玉容呆了一呆：“四小姐你不是还活着呢么？”
顾澜之也一呆，想到了自己现在正是四小姐，便咳了一声道：“不差点儿死了么？！”
张玉容便跪在地上不停发着抖对顾澜之忏悔、求饶，求救命。顾澜之眯起了眼：这个张玉容真的没有和蒋大富合谋么？不过闫大娘说过，救她上来的那个人说是玉巧儿先发现她溺的水，可是据说玉巧儿没人时对闫大娘一口咬定那时看见了芙香，也就是顾淇之当时贴身丫头，这应是为了转移视线。可叹她居然对顾淇之怀疑了很久！
一个人不可能去杀一个人时又去救一人，除非……这个人临时反悔了……这个张姨娘到底有没有全说真话呢？听说她平时没事总去庙里烧香，还总捐门槛钱，看来是个信鬼神的。
她便又沉声道：“这事你真的没和蒋大富合谋？你敢发誓？”
“若有一句是假，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张玉容狠狠地发了毒誓。
这赵玉容连顾澜之溺水后失忆的事儿都忘了，把什么都抖出来。算了，这种状态她说出来的话十之八九是真的。就算张玉容是合谋，她也起码是个犯罪中止。顾澜之想想不由地叹了口气。
张玉容突然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道：“若四小姐能救我，我定会再告诉四小姐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关于方姨娘的！！”
若她是真的顾澜之，此刻怕是会真的十分想知道这个秘密，可她不是。所以此刻顾澜之的表情淡淡的，连声都没吭。
张玉容看到顾澜之没有表现出自己想像中的反应，愣了一下：难道顾澜之早就知道了？
顾澜之无可奈何地想：算了，既然今晚我管不住自己腿跑到这里来，那就好人做到底吧！可怎么救她出去呢？直接找个梯子让她爬出去？那一定会静动顾府里巡逻的家丁的，这不行！她突然想到了顾淇之之前的那个罗密欧走的小门……可门钥匙在哪儿呢？顾澜之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她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绝望无力地抽泣着的张姨娘，这张姨娘在顾府呆了不少年了……她想了想严肃地问道：“现在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好好地回答我。”
张姨娘的眼睛一亮，捣头如蒜。
“第一，顾府后花园有个小门，你知道小门的钥匙在哪里？第二，你的官身文碟在什么地方？”
张姨娘呆了呆，脸上绽出一丝惊喜，急切道：“是！让玉容好好想想！”她沉静了不少，低头想了想，过会儿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顾府一共有三个这样的小门，门钥匙都统一给一个叫周田家的保管!至于玉容的官身文碟，一直放在老爷卧室的那个书房架上第二层，靠左边！”
“好，”顾澜之又严肃地说道，“现在去问问外头的那个，看看明日是谁来值守。”
张姨娘愣了一下，便连滚带爬地摸到门边唤来了黄大，顾澜之便出去回避了一下，两人不知密语了什么，一会儿，黄大便出去了，顾澜之又走了进去，张姨娘急切说：“明日值守的就是那个害过你的陈四！”
“哦？”顾澜之眯了眼。她不想牵累无辜的人，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办，现在正好！
顾澜之把手里提着的包裹打开，拿出两个三明治馒头，这三明治馒头就是把馒头切开，里面夹上肉末和蔬菜。
“吃吧，吃饱了有力气活下去。”顾澜之面无表情地将馒头塞给了张姨娘，转身便走了。
张姨娘满怀希冀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顾澜之想了想，径直向北花园走去。
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北花园在这深夜更是寂静无声，凭着记忆，靠着淡淡的月光，她找到了花园深处的那株几乎无人知晓的曼陀罗。
一回院子，她迅速地掩上门，便轻声问开门的依槛：“你认不认得陈四？”
依槛愣了一下：“认得，好酒好赌，是蒋总管的一条狗腿子。这顾府里谁不认得。”
顾澜之又问：“我那次出事后，有没有可疑的事没？”
依槛又愣了下，随即低头沉思了会儿：“陈四……对了，听闫大娘说，你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时候，她看到过几次陈四鬼鬼祟祟在屋边绕，都被她骂走了。”
虽然张玉容说得言之凿凿，但毕竟只是一之辞，顾澜之需要再确认一下。经过种种细致的侦察和缜密的分析，终于可以定案了：具体做案的是陈四，幕后的指使者应该是蒋大富！
“周田家的你认识么？”顾澜之问。
“很熟。”依槛点点头，估计她和这府里绝大部分的下人都“很熟”。
顾澜之严肃地对依槛接着说道：“好，明天，有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小姐请吩咐！”依槛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顾澜之觉得她就差一个军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