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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天下之女为纲免费阅读第五章 杜府

  杜府朱红色的大门大开着,门口站着两名看门家丁,生的虎背熊腰,目视前方,活像两尊门神,几个儒生大摇大摆进了杜府,看门家丁也不阻拦,过了一会,又见那几个儒生满脸挫灰的出来,家丁仍是那副离魂模样,眼也不眨一下。

  其中一人听得马蹄声,机械的转头朝马蹄声处看去,像是活过来般,朝府内跑去,喊道:“颜公子,公子和管家回来了!”

  另一个人忙驱开府门前的人,迎到马车跟前,欣喜道:“管家回来了,公子怎样了?”

  颜通跳下马车,对家丁说道:“去将司徒大夫请来,公子该用药了。”

  家丁回道:“司徒大夫早就来了,在府上等着呢,公子晚回来了两天,可把他急坏了,硬让情公子去把公子抓回来。”

  颜通笑了笑,问道:“情公子回来了?”

  家丁点头,满脸兴奋,“回来两天了,带回来一只雪貂,这两天可把下人们累坏了。”

  家丁说完,就听杜鹤说道:“那就去把它剥皮炖了,正好改善伙食。”

  家丁忙对着出现在马车门口的杜鹤行礼道:“公子。”

  杜鹤轻轻点头,颜通扶着他下了马车,傅琢颜跟在身后,家丁见了,眼珠发愣,颜通喊了他两声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问道:“这……这是……公子新收的?”

  傅琢颜脸倒是洗干净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仍是破烂的那身,颜通横了家丁一眼,“多言!还不快去备热水!”

  家丁忙跌撞着跑进府里,傅琢颜轻轻皱了皱眉,跟在杜鹤和颜通身后,进得府门,便见一年轻儒士迎了上来,那人先是对着杜鹤行了一礼,喊了声公子,后眼神如刀般刮向傅琢颜,傅琢颜见他长得俊朗斯文,没成想眼神却这般摄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府上的人都学杜鹤的眼神来吓人。

  杜鹤问道:“司徒呢?”

  那人答道:“在罄竹苑,正发火呢。”

  杜鹤轻笑起来,“还好我活着回来了,不然你们就遭殃了。”

  那人脸色一白,颤声道:“公子总是说话吓人。”

  杜鹤看了他一眼,向前走去,那人紧跟其后,傅琢颜站在原地怔愣,杜鹤走了两步,转头对颜通说道:“带她下去换身衣服,给她安排到静悟阁。”

  颜通称是,问道:“车内东西都丢吗?”

  傅琢颜脸上一热,心里憋闷,有些别扭的转开头,杜鹤看了看她,转身走了。

  颜通忙对傅琢颜解释道:“姑娘别见怪,公子身体不好,所用东西都要经过药物熏蒸,此次外出,那些东西沾了不少污物,怕是用不得了。”

  傅琢颜有些吃惊,颜通笑道:“姑娘以后就知道了。”

  跟着颜通走了一段,傅琢颜忍不住问道:“公子身体不好是秘密吗?”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公子患有心疾,谈何秘密。”

  傅琢颜哦了声,跟着颜通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再经过一处花园,来到一处独立的院子里,上得竹梯,便是静悟阁,此处在杜府最北边,离杜鹤住的罄竹苑较远,站在楼台上只能看见罄竹苑门口的几株竹子。

  进到屋里,一看便是女子闺房,所有布置设施雅致素净,窗户边放着一盆兰草,叶子伸出窗外,妆台前的铜镜上雕刻着牡丹,傅琢颜伸手摸了摸,竟十分干净,问道:“这里有人住吗?”

  颜通站在门口,回道:“没人的,是公子命人布置的,府上若有女客来便会安排在此。”

  傅琢颜点头,又问道:“那我住这里,要是府上有女客来时怎么办?”

  “姑娘放心,府上一般是不招待女客的。”

  傅琢颜顿了顿,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颜通不等她发问,便说道:“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命人打水伺候姑娘沐浴。”

  颜通说完退走,傅琢颜环绕房内一圈,疲惫至极,靠着床坐下来,一歪头看见窗外的余晖,内心复杂情绪翻涌。

  待傅琢颜沐浴后,换上干净衣裳在镜前打量一番,很素净的衣服,她很喜欢,闲来无事,她出了静悟阁,准备在杜府转转,熟悉环境。

  整个杜府很宽阔,亭台楼阁,水榭长廊,无不透着雅致与尊贵,傅琢颜见得最多的就是牡丹,不管是廊柱上雕刻的还是丫鬟身上穿的,所有图案都是牡丹,看来杜鹤很喜欢牡丹。

  傅琢颜左右看了看,寻了一条长廊往前去,走了一段,来到假山处,听得几名女子声音从旁侧传来,听到公子两个字,傅琢颜停下脚步,背过假山偷听起来。

  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公子带回来的人不跟我们一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哪个不是被公子带回来的?”

  另一个娇俏的声音叹道:“你可别天真了,怎么能一样?她与坐公子一辆马车回来的,而且公子把她安排在了静悟阁。”

  另一个软言糯语的声音惊道:“静悟阁?那不是……”

  娇俏声音忙阻止她,“嘘,此事不可乱说,所以说呀,她跟咱们可不一样。”

  另一个声音冷哼道;“那又如何?想当初绿娥刚来府上的时候,公子还不是宠她,现在怎样?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傅琢颜咽了咽口水,这杜鹤养了这么多姬妾么?

  那个娇俏声音又叹道:“可是绿娥来的时候可没有住在静悟阁。”

  一阵沉默,另一个柔弱的声音细声说道:“听看门的阿福说,来的那个姑娘长得极美,公子喜欢也是正常的。”

  傅琢颜听不下去了,怎么也想不到杜鹤那么病怏怏的人,还有这种嗜好,看来她得另寻他法,不能在杜府待下去。

  她绕过那群争风吃醋的女人,来到一处荷花池边,荷花池里仍偶有一两朵荷花绽放,此处应是杜府后院,静悄悄的没有人,傅琢颜闲来无事,觉得绿油油的荷花池里有一两朵荷花十分碍眼,想要摘下来赏玩,没够着不说,险些栽进荷花池里,又想到她避坑落井的处境,一气之下,便捡起石头朝荷花砸去,砸了两下,听背后有声响,傅琢颜向后看去,见一身材硕长的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的面具遮了半张脸,露出白皙细腻的下巴,面具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她。

  傅琢颜吓了一跳,忙起身戒备,那人别开眼睛,看着荷花池里的荷花问道:“它招你了?”嗓音略粗,却是少年人的嗓音无疑。

  傅琢颜搓了搓手,一种干坏事被逮着的尴尬,回道:“这满池绿叶,偏偏多了几点白星,看着碍眼。”

  那人轻笑一声,“我也觉得。”说毕一个纵身,脚轻点荷叶,几个起落,傅琢颜还未看清,那人已经回到原地,手上拿着几朵荷花。

  那人将荷花捏在手里,说道:“现在顺眼了。”

  傅琢颜暗暗咂舌,不由一阵心惊,若是这人有何不轨,她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人将荷花在手里转了转,就见荷花碎成一片一片撒落在地上,傅琢颜张了张嘴,看向那人,那人也正看着她,却是满眼阴狠。

  “我,我只是喜爱荷花,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傅琢颜牵扯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脸。

  那人哦了一声,指尖仍留有一片花叶,轻轻捻着,慢慢朝傅琢颜靠拢,傅琢颜后退一步,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人双眼上下打量傅琢颜,邪恶一笑,“你猜?”

  傅琢颜高声道:“这里是杜府,你要不是这里的人,我劝你尽快离开,否则……”

  “否则怎样?”那人身体前倾,靠近傅琢颜脸部吹气,“都说这杜府戒备森严,可我却常常来做客,府上的小姐姐们长得好看不说,那玲珑身段真是让在下流连忘返。”

  傅琢颜心里一惊,就凭刚才这人的身手,他能来去自如也说不定,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采花贼?

  那人又凑近些,眼带戏谑,“不过姐姐你看着眼生啊,新来的?那正好,其他姐姐我都很熟,一点也不好玩,新来的好玩,不如咱俩来玩个游戏。”

  傅琢颜见他伸手朝背后摸去,怕他洒出什么迷魂香之类的,忙急思对策,用余光朝后看了看,她现在离河池大约三步,这人离她也大约一米,若是向左或是向右逃跑,以这人的功夫,她一动立马就会被制住,若是跳入荷花池,还有一分机会,傅琢颜祈盼这人不会游泳。

  心念急转,傅琢颜转身往后一跳,听得身后诶了一声,傅琢颜跳入水中,立刻沉到了水底。

  上边那人手中抱着白貂,蹲在池边看了一会,有人在他身后笑道:“情公子又调皮了,这女子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你现在把她逼入水中,公子醒了看你怎么交代?”此人正是傅琢颜入府时见到的那位颜公子。

  被叫情公子的那人撇撇嘴,回道:“我只是觉得她可爱,逗逗她罢了,谁知她这么胆小。”

  傅琢颜在心里咒骂,却又不敢动,竟然被戏弄,太丢人了!在水底静默了十几秒,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傅琢颜才从水里冒出头来,趴在池边巡视一圈,见的确没人,才从池里爬起来。

  虽说天气不冷,可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凉飕飕的,傅琢颜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气愤得只想大叫一声见鬼,她刚仰头朝天,话还未出口,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刚才那人倒挂在亭子一角,正看着她,见她这般狼狈模样,那人嘻嘻一笑,落到地上,凑近她笑道:“真有趣。”

  傅琢颜再也忍不住,大叫道:“有趣你大爷!”

  那人愣了一下,问道:“我说你有趣,跟我大爷什么关系?”

  傅琢颜瞪了他一眼,有些无语,两人正一蹲一坐的僵持着,颜通从一边过来,见了这般情景,问道:“怎么回事?情公子又调皮了?”

  情公子转头看着颜通,委屈的回道:“我救了落水的人,管家怎可说我调皮?”

  傅琢颜没想到此人脸皮如此厚,气愤的叫道:“明明是你把我丢入水中的!”

  情公子瞪着无辜的眼睛,“姑娘说话可凭良心,天地为证,孰是孰非自有公道。”

  还公道,傅琢颜气得说不出话来,颜通见了,竟笑起来,傅琢颜又瞪着颜通,颜通立马说道:“公子要见姑娘,请随我来吧。”

  傅琢颜扯了扯湿漉漉的衣服,没好气道:“我就这个样子去见公子?”

  颜通回道:“我这就叫人备好干净衣物,待姑娘更衣后再去见公子。”

  傅琢颜起身跟在颜通身后,颜通又对情公子说道:“公子也让情公子一起去。”

  罄竹苑的书房里,杜鹤坐在软座上,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虽然刚才已用过药,嘴唇仍有乌色,头发用玉簪只束了一半,其余青丝垂落散在肩侧,一身松散白袍衬得他身体更加瘦小。

  傅琢颜站在他面前,脸色仍有怒意,情公子站在一边,低头极力掩笑,杜鹤揉了揉额头,问道:“可满意?”

  情公子忙回道:“满意满意。”

  杜鹤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故作严肃道:“你别捣乱,我问的是她。”

  “多谢公子,可我听说这静悟阁是专为来访女客而设,琢颜怎敢占用。”傅琢颜听了那几个女子的话,可不敢住在静悟阁了。

  杜鹤摆摆手,“无妨,本也不会有女客来访,你就住在那里吧。”

  情公子接道:“正好正好,离我的天涯阁近。”

  傅琢颜白了他一眼,还要再说,杜鹤说道:“你住那里离书塔近些,方便你读书,我杜鹤的门生怎么都得满腹经纶才行,以后出去不会给我丢脸。”

  傅琢颜抿了抿唇,只好收回拒绝的话,杜鹤皱着眉头,为傅琢颜伸手引荐道:“你身旁那位叫沉情,是个不务正业的主,你少理他。”

  傅琢颜侧身粗粗行礼,“见过情公子。”

  沉情笑嘻嘻的凑近她道:“咱们已经见过了。”

  傅琢颜一脸嫌恶的往旁边移了一步,杜鹤又转向他身旁站着的那个冷面公子说道:“这位是颜躬,我最得力的门生,你进府时见过的。”

  傅琢颜忙老实行礼道:“琢颜见过师兄。”

  颜躬脸色不虞,还是还礼道:“有礼。”

  见杜鹤脸色不好,颜躬问道:“公子要休息了吗?”

  杜鹤点头,对傅琢颜说道:“你下去好好歇息,从明日起,每日都要按时去书塔念书。”

  傅琢颜称是,退下之后,怕沉情跟上来,走得飞快。

  杜鹤见她出了门,垂下眼睛,白皙纤瘦的手指敲了敲了桌案,“沉情,你觉得她是谁的人?”

  不务正业的情公子此时早没有了戏弄傅琢颜时的轻浮,换上一副沉稳睿智的模样,“我听说有个女子救了你,便试了试她,有些小聪明,不足为虑,至于是谁的人,这就需要查一查了。”

  杜鹤说道:“那就去查一查。”

  沉情伸了个懒腰,假装埋怨道:“你说我一堂堂皇子,做你的保镖就算了,还为你跑腿,你看我大哥,你为他竭心尽力,劳心伤脑,同等出生,差别为何这么大?”

  杜鹤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时日无多,等我死了,你既可以做回你的皇子,又能接手我手中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到时可与你大哥抗衡也不一定。”

  沉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你这句话是最伤我心的,我不能让你死,又不会与我大哥作对,我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要是你想,我带你游历天下,说不定还能遇见什么神医,把你的病给治好。”

  杜鹤苦笑一声,说道:“等你消息。”

  沉情嗯了一声,一闪身人已不见,杜鹤起身,颜躬忙伸手扶住他,“情公子是真心将公子当作知心好友,公子何必出言激他。”

  杜鹤不言,手按在一方砚上,稍稍用力,背后竟出现一间暗房,颜躬扶着杜鹤进了暗房,房里陈设与一般卧房无二,只是在床旁多了一个半人高的圆桶,里面盛满乌黑液体,有阵阵雾气升腾,司徒鹊正将各种草药放入圆桶中。

  见了杜鹤,司徒鹊说道:“快入浴吧,已经两天没有药浴了,再过了时辰疗效就不好了。”

  颜躬帮杜鹤退去外袍,将杜鹤扶进圆桶中,垂手站在一旁,杜鹤闭着眼睛,说道:“颜躬,你下去吧,司徒在这里就够了。”

  颜躬回道:“我怕司徒大夫一人忙不过来,还是在这里守着安心些。”

  司徒鹊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怎么?还怕我害你家公子不成?”

  颜躬立马躬身赔罪,“司徒大夫息怒,在下只是想帮忙罢了。”

  “不用,小老头虽然老了,但是拎一件褂子还是绰绰有余。”

  颜躬听了立马冷言道:“司徒大夫此话不当,公子虽然瘦弱,却不是一件褂子!”

  “褂子浸水都比他重。”

  “你……”

  两人拌嘴,杜鹤却笑道:“好了,我知道我不如一件褂子,颜躬,你下去吧,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明日我要进宫。”

  颜躬虽不大情愿,可杜鹤要的东西也很重要,只得走了。

  杜鹤见司徒大夫仍是一脸冷色,撑额笑道:“你怎么越老气度越小了?”

  司徒大夫余怒未消,将草药掷进圆桶中,溅起的药汁洒在杜鹤脸上,溅进口中,杜鹤呸了一口,司徒大夫说道:“内服外用。”

  杜鹤摇头笑道:“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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