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艺术家免费阅读二十二、野猪人
轰轰轰……
圆溜溜的炮弹在轰鸣声中,远远地射向火焰马车,在不远处落空坠海,炸出道道水柱。
风越发凛冽了,云层也越压越低,除开弹药出膛时的火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一如我们的心情,沉甸甸仿佛灌了铅。
纳薇夫人的船队明显很擅长海战,至少比我们擅长。
它们的阵势是半包围,牢牢地占据了上风头,用火炮不断压榨我们的活动空间,驱赶着我们向下风处移动,那里是暴风雨的正中心,对艾斯压制最大的地方。
尽管船员都在用火炮还击,可除开杜鲁门对纳薇船队能造成一点威胁,其他人,我都怀疑他们究竟有没有瞄准,炮弹的落点都是听天由命的。
“这样不行,必须得想点办法。”多嘴剑士冲着艾斯大叫。
艾斯同样是一脸焦躁,我能感觉到他根本想不到办法。毕竟是刚出海的菜鸟,海战之类的经验,也不外是驾驶小船想办法到目标船上,然后大肆破坏这种,简直糙的令人发指。
场面如此的僵持,整个局面对我们是越来越不利了。
“威廉(船工)掌舵,战略转移;詹姆尼(厨子),留在船上保护艾伦和司迪吉;其他人跟我上救生船,咱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先挑个目标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艾斯的命令飞快地下达着,对于他能够在这种时候还想到保护我,我多少有点感动。
救生船被丢到海里,然后艾斯、多嘴剑士和杜鲁门上去,借着环境掩护,冲着中间那艘貌似指挥船的目标发起突袭。
艾斯的斩首战术,在这种大环境下,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我却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还需要别人保护。所以,我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让这些家伙看看我可不是拖后腿的。
“你们留下保护火焰马车,我有点手痒了。”
我如是跟厨子和女记者打招呼,也不等他们阻止,就悄悄滴跳到海里,游泳这种事我再熟悉不过,当初对付老狗时如果出现意外,跳海逃生就是最后选择。
艾蒙之所以放心我出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实在太擅长游泳了,在海里,我不畏惧任何生物的挑战,哪怕它是鱼人。
我修长的身形入水无声,双手轻划,整个人就仿佛剑鱼般窜出去。
冰冷的海水挤压着我的身体,然后在吸收和凝固的整合下,成为我的能源,为我的潜行提供着强大的动力。尽管我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消耗的体能却几乎为零,还不断增加着。
区区百米,现在的我完全不需要浮出水面换气,比突袭的艾斯更快接近目标。
砍人我怕看到血会头晕,砍船就没了顾虑,抽出剑,对准目标船体侧面的大肥肚子狠狠捅过去——噗,一扎九孔。
水泡呼噜噜地喷涌了出来,我知道,这艘船开始漏水了。
我再接再厉,一口气连捅数下,然后轮起刀子胡乱地劈砍过去,咄咄的闷响,凭借分裂特性很快就将船腹劈出个洞,一股吸力猛地传来,我被海水带着硬生生挤进了船舱。
破碎船板的木刺胡乱刮在我身上,在凝固的保护下我自然毫发无伤,可墨镜,以及身上的衣服,却被撕得稀八烂,被水流一扯就不知道卷到哪里去。
汹涌而入的海水,破坏了我原路返回的计划,我换了口新鲜空气,光着膀子拎着剑,踹开这房间的门,冲杀了出去。
由于大量的灌水吃重,船体开始大幅度的倾斜了,终于有人发现不妥,跑过来查看,然后和我走个对面。
我连忙闭上眼睛,然后凶狠地扑了上去。
聆听对我来说简直太重要了,它就如同上帝视角,让我闭着眼睛也能看到周围一切,这样我只要屏住呼吸就不用担心晕血的事。
砰……敌人开火了,我却提前看到了他们射击的轨迹,身体轻轻一侧就将子弹躲开。
下一刻,埋头冲锋的我和他们拼到了一处,毫无章法的轮剑就劈。
当先一个水手举刀招架,然后和身边的同伙一起,被漫无目的的九道分裂斩击给劈得头破血流,发出惨嚎。我心里默念‘都是幻觉’,蛮横地撞翻他们,继续突进。
没有人能在第一次遇到分裂斩击时全身而退,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它们斩击的角度。
在聆听的窥视之下,现在的我如同一只浑身利器的刺猬,横冲直撞,所向披靡,从船舱一路杀到甲板,身后有几十个水手哀鸣着躺在血泊之中。
冲出舱室就是倾斜的甲板,暴雨中,剩下的水手都在这里了。
我正准备和他们交手,聆听却突然传出警报,我条件反射般将剑向前劈,下一刻,一个山样的黑影带着风啸悍然出现,沉重的斩马刀和我手中剑相交,发出沉闷的暴鸣。
接着,我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推了出去,后背撞碎舱壁,狼狈的和室内杂物滚在一起。
在聆听的感知下,和我交手的家伙起码三米多高,整个人又肥又圆,此时在反作用力的推动中脚下打滑,左抓右抓着一口啃在甲板上。
恼羞成怒的家伙打翻上前搀扶的水手,颤巍巍地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雨水里。
“我是无敌的……嘶昂……”比金刚猪更高更肥的人贩子咆哮着,下一刻,他的头脸胸肩同一时间迸溅血光,九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犬牙交错,让他的豪言变成了痛苦的嘶鸣。
人贩子捂脸后退数步,以刀触地站稳。
“嘶昂、嘶昂……”人贩子仰天发出连串嘶鸣,接着身体迅速膨胀,大量浓密的毛发争先恐后地钻出皮肉,向其身后被拢,脸被拉长,随着这家伙的上唇,与翻起的鼻子诡异的连接在一起,向前突出,下颌两排六根的獠牙就呲了出来,匕首般外突直指向天空。
轰隆……雷声滚滚,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这方小天地,大雨越发狂躁了。
聆听下,哪怕没有光亮我也看得清楚,闪电不外是让其更加狰狞了,肌肉纠结,青筋暴跳,这赫然是张起码三尺方圆的猪头,而且上面刚刚被我砍出的伤口居然都愈合了?
“恶魔果实能力者?”
语句虽是疑问,语调却是肯定,我掀开身上的杂物垃圾站起来,任凭雨水冲洗身体,看着单薄的却出人意料的健壮,相比对手的畸形粗壮,我在外形的美观上已经赢了。
野猪人没有搭茬,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升腾的炙热气息间,一双被肌肉挤成缝的眼睛闪烁着寒光,死盯着我赤裸健康的身体。
聆听告诉我,雨水对他恶魔果实能力的影响非常大。
嘎啦……脚下船体越发倾斜,有些支撑都开始出现裂痕,随时都可能沉没。
野猪人终于按捺不住,身体稍一沉又猛窜起,撞飞无数雨线,双手轮起沉重的斩马刀向我当头劈落。这种超快的突进速度,聆听都没反应过来,而在下一刻,野猪人已经脚下打滑扑倒,手里的斩马刀脱手飞出,将附近一个水手拦腰斩成两截,它自己则以头抢地,撞开甲板上的残骸垃圾,将自己毫无防备的猪头送到我的面前。
我吓的眼睛都睁开了,刚好和野猪人茫然的目光四目相对,然后连忙闭上。
对于这种送脸上门的对手,我不抽简直天理难容,角度和位置刚刚好,就仿佛野猪人和我排练过无数次一样,对于这种热情的邀请,我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虽然我确实闭着眼睛。
“嗷……”我拉长着声音怪叫,手里毫无章法的乱斩,劈头盖脸的倾泻在猪头上。
来不及起身躲避,野猪人下意识抱住脑袋,然后比风更琢磨不定,比雨更连绵不绝,比恐惧更无孔不入的剑痕出现了,瞬息间蔓延到野猪人上半身,之后就是血肉迸溅。
我根本不睁开眼睛,生怕看到满世界的鲜红而直接瘫痪在这里。
心里默念‘一切都是幻觉’,憋着气用最大力气、最快速度,拼命挥剑向下砍砍砍。
也许我的力量不够大,也许我的技巧不够好,可我在持久上超过任何人,凭借着自身对反作用力的重复利用,我非但没有消耗体力,反而是越砍越精神,越砍越有力了,甚至可以说,如果这头野猪人坚持得住,我能砍他砍到世界末日。
野猪人当然坚持不住。
最初几秒,他还咬牙硬撑着想爬起来够我,意图绝地反击,可很快那层叠的剑伤就教他如何做人,他仰仗的野猪皮挡不住几秒,他自信的强大恢复能力也根本来不及生效。
倾盆大雨在削弱野猪人;即将倾翻的船同样在削弱野猪人,站都站不稳,力量和技巧又哪来的施展余地?
在这种恶劣的形式下遇到不知疲倦的我,野猪人可真是走大运了。
力量是我的弱项,如果在这方面能够增强一些,野猪人早就被我剁成肉馅。可惜,缺陷毕竟是缺陷,没办法速战速决,附近的水手就扑上来救人了……尽管我在不断纠缠,连续劈翻数人,野猪人还是趁机逃到了救生船,用伤势较轻的胳膊划桨,用仅存的一只眼瞪我。
看得出来,野猪人已经有了和我同归于尽的心思。
是,我承认在那种没有活动余地的小船上,我应该打不过野猪人,如果被他抓到机会就有可能翻盘,然而,我为什么要跳到狭窄的救生船上去呢?
聆听着野猪人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决死的信心,我有些好笑。
紧走几步后,我鱼跃入海,然后在野猪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飞速逼近,转眼将救生船砍得七零八落。
“不可能,你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野猪人终于开口,声音和猪叫没什么区别。
我聆听到野猪人的念头,是我一剑九斩的能力误导了这个家伙。
难怪最后他没拼命,而是选择了自寻死路,原来他所谓的同归于尽,就是掀翻船,和紧追不舍的我一起下海等死?
如果我是纯粹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没准还真得被他得逞。
现在么,坠海的野猪人已经被迫恢复了人型,怒视我的逼近,还想着反抗呢!可惜,这种软趴趴的反击毫无意义,反而让自己灌了几口海水,大串气泡从口鼻喷出,都翻白眼了。
我悄然逼近,用剑捅了捅这家伙的大腿,没什么反应,看来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时,我有一万个机会直接弄死他,相信这个人贩子成员也有一万种该死的理由,可我还是没有用剑刺穿他的要害。
不是仁慈,也不是因为晕血。
而是,我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哪怕要杀人,第一次也绝对不该在这种暗无天日地方,光着半截身体,用这把到处都是豁口的剑,杀掉如此丑陋的家伙。
既然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既然我选择了出海,自然有了杀人或者被杀的觉悟。
嗯!或许没有什么被杀的觉悟,但亲手杀人的可能性,我早就想过很多次,以前确实还为难过一阵子,但自从得到了聆听能力,一切困难都不再是问题。
但是,我想象中的首杀,应该是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身着华服,手持名刀,在无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见证下才完成。
现在就让我杀人,实在太草率了。
心里想着,我伸手抓住野猪人的头发,扯着他向火焰马车方向游动,活生生的试验品非常难得,野猪人这种皮糙肉厚,恢复力极强的试验品就更难得,我总不能老是研究自己。
身后有水流波动传来,聆听告诉我那艘船在沉没,幸存的水手都在逃命,没人还记得来救野猪人。
这样也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野猪人放在试验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