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边卒免费阅读第十章 两国相争
虽然是赵德芳第一次做菜,但是有王浩指点,她还是端了十几个盘子上来,还有两大罐炖肉。香味缭绕,众人齐齐喝了声彩。六血卫从她持盘露面的第一刻起就陷入了石化状态。在他们的印象里,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小主人有过这般景象。她最喜欢地似乎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杆棒。六血卫虽然迫于无奈让二主人假作王浩的妻子,心里却着实放心不下。生恐露了什么破绽。可现在赵德芳不但素手烹调,还能作出这么精美饭食,真是太出乎意外了。而且赵德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勉强,而是时常偷偷地望着王浩,似乎他吃得美味,赵德芳就脸色飞红,笑得欢喜。宛如蜜里调油的小情侣。六血卫实在是对王浩佩服地五体投地。边卒王少,你真是牛,牛得没有天理了。这还是那个打遍汴梁无人敢惹的暴力女么?他们小心翼翼地品尝着菜蔬。这可是小主人第一次下厨。莫说是武功郡王,就是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能有这待遇么?
韩德让兴致勃勃地殷勤劝酒,言语间对王浩推崇之至。王浩却不已为然。他并没有刻意地去做什么。他所做的只不过是过去邮电所里很简单地一个功能:物流配送。走私贩子们来到他这里,只需要将自己的货物和所需的货物登记下来,各取所需即可,非常方便。王浩只是负责将这些消息整理,甚至代为接洽就是。宋辽两国的走私根本不需要深入对方国内,在王浩这里就可以实现销售,获利了结很是便利。但王浩并不知道,他实行的这种方式在宋辽两国的走私贩子引起了多么巨大的轰动。无论是宋辽哪一国的走私贩子,在跨越两国贩卖的时候所冒的风险都是巨大的。不但要对两国的环境完全熟悉,还要有非常雄厚的实力来打点。更要命地是无论哪一国抓住了他们都会杀其头、没其财。而且他们每走私一笔货物不但要依仗丰富的经验来减少投资失败的风险,而且还要投入庞大的精力来收集供需消息。可是现在就不同了。王浩的消息不惟量大,而且还是真实的买卖需求。只要送到即可成交,赚取大笔钱财。还不用他们深入敌国冒险。现在几乎只要王浩亲笔签署的消息凭证在走私贩子中直接就是订单,可以当作银钱使用。所以短短时间内,王浩在边境就成了神话似的人物。
韩德让举杯相敬,大为佩服道:“王少所为看似简单,其中却大含深意,无怪乎能以区区边卒之身做出如许伟业。等闲之人怕是穷其一生也难达其一二。不知王少可有意到辽国谋求官职?韩某不才,忝为太子之师,若王少有意则我大辽必定欢迎之至。”六血卫大为紧张。不及东海不知其深,他们恨不得把州城主官地眼珠子给抠了。以王浩的本事居然给扔到这鸟不生蛋的边境当个驿卒。有把人才这么糟蹋的么?别的不说,仅王浩能够为大宋收罗马匹就足以让武功郡王欣喜若狂。辽国韩德让是什么人,他看中的人还能有错么?可是他们又插不上嘴,生恐王浩点头同意韩德让的招揽。无奈之下,只好频频向二主人示意,希望她也能给出官职招揽。赵德芳当然明白,媚眼一飞柔声说道:“我家要买些马匹,王少有无办法呢?”
六血卫一齐吐血。神啊,二主人居然会飞眼了。她不是只会飞棍么?什么时候学会这般女儿态了?
王浩心神摇荡,心爱地人温柔如斯,他当然不会拒绝。他握着赵德芳的手说道:“我在驿站也赚了不少钱,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千匹好马。”大礼,绝对地大礼。要知道宋辽两国并未开展邦交,大宋立国不过数十年,马匹紧缺。一匹上好的马匹少说也要值上一两千贯,二主人平素只知恃宠胡闹,连太宗皇帝也奈何她不得。六血卫也只当她是孩子,心中远不及赵德昭那般尊重。谁曾想只不过一记飞眼,王浩竟毫不犹豫地拱手送上一二十万贯。要知道当年太祖皇帝欲赎买燕云十六州,在皇宫之中设立封桩库存钱,也不过希望能够存上三五十万贯而已。更重要的是大宋有了战马,军力立即提升惊人,还有何征战可惧?六血卫私下里紧握双手,手指捏得发白。心里不断地念叨,飞,再飞他一眼。
韩德让遭遇婉拒,闻言当下面色一冷,愤然说道:“王少既无意大辽也就罢了,战马何等重要?两国相争,大辽岂能坐视不理?王少不怕我发兵将你这驿站夷为平地么?”
众人一惊,利益相关,齐齐怒视韩德让。王浩却不紧张,手中握着赵德芳的纤纤玉手,一刻也舍不得松开,口中却道:“韩大人说笑了。辽国兵强马壮,骑射之威莫不可挡。休说是在下,就是天下强国谁敢说全然不惧?只是在韩大人看来,两国相争最重要的是什么?”
韩德让尚未开口,耶律隆绪已抢着开口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国修德政,兵修武备,赏罚分明,将士用命了。”众人万料不到小小孩童竟有这般见识,不禁刮目相看。韩德让也微微颔首,弟子能够如此出色,倒也不枉自己一番心血了,若是燕燕看到佳儿聪明如斯,心中不知该如何高兴。
王浩扑哧笑了出来,望着韩德让说道:“韩大人也是这般看么?在下万料不到大辽第一等俊才之辈也是这般目光短浅。”韩德让当即面皮涨红,愤然说道:“王少,韩某敬重人才,方才对你礼遇有加。绪儿说的有何不对?若是王少只会大言欺人,倒教韩某失望了。”
赵德芳笑意盈盈,眼见辽国第一青年大吏居然在自己意中人面前如此受窘,心下大快。却恨众人在侧,不能如方才般纵身入怀,只能将玉手在王浩手心中轻捻两下以示嘉许。目中情意绵绵,一颗芳心早溶在王浩的身上了。
王浩严肃地说道:“两国相争,决胜的因素很多,但是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钱字。韩大人请想,百姓手中无钱则饥馑遍地民不聊生,国家手中无钱则政令不能执行,百官何以存身?没有钱,你拿什么去赏?又如何有罚可施?连兵器也买不起,还能谈及武备?若是将士们手中无钱,不能活命,别说是打仗,只怕立时就要造反了。”
“大辽立国以来一直以游牧为主,辽民以牛羊为食。民众手中根本没有什么钱粮,一有天灾便哀鸿遍野无法抵挡。那时的大辽恐怕不用我说,韩大人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除了向周围劫掠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直到石敬瑭献了燕云十六州,大辽才有了自己的耕作之地。但是以大辽地域之广犹在宋土之上,区区数州之地岂能养活全辽百姓?所以大辽手中还是没有钱。以前中原战乱群雄割据,大辽以全国之力四出劫掠积累,这才算是手中有了钱,国力也随之高涨。难道韩大人真的以为是辽兵骑射了得,才成就了如今的威名么?”王浩看了一眼韩德让。这些都是历史课本上讲过的,王浩只不过照本宣科而已。可是论证严谨,韩德让又怎能有所反驳。
“如今大宋立国数十年,强国之势已成。辽国是国富民贫,而大宋则是国富民亦富两者高下立判。依在下看来,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是大宋兵临城下了,韩大人那时还能在此诉说兵威么?两国走私贩子盛行,大宋所图者不过战马,可是大辽所需兵器、铁物、粮食等等无一不需从大宋贩来。若是仅靠榷场交易就足以满足,又何来今日之走私日盛?我向大宋贩卖战马,大辽又何尝不是从我这里得到更多?谁更有利一眼便知。就算是韩大人出兵平了我这驿站,难道万里边疆,韩大人还能逐一派兵剿灭么?”王浩说罢,笑盈盈地看着韩德让。爽,真是太爽了。穿越者最爽的事情就是拿现代的知识来砸古代人。级别越高越是爽不可当。眼前这韩德让貌似辽国卓越之人,自己唏哩哗啦地砸下去真是爽翻了。身旁赵德芳眼里都笑出花了,忽然想起刚才香吻味道,悄悄将手移至赵德芳的玉臀上轻捏了一把。触手滑腻,赵德芳瞬时红了粉面,却不挣扎,只是含嗔羞瞪,眼角处却柔情洋溢,显是欢喜。王浩豪情顿起,举杯劝饮,众人纷纷应诺。
韩德让幡然醒悟,就算是没有了王浩,难道大宋不可从西北得马?西南马匹虽然矮小,可毕竟耐力悠远也是大宋良好的选择。就说李继迁部族所在之地,马匹品种便远胜辽国所产之马。自己倾力封堵又有何用?反倒让辽国减少了粮食铁器的输入,实在是划不来。从另一个角度说,王浩的存在,未尝不是在两国正常渠道之外又打开了另一道大门。自己所需之物可以源源不断地经此而来,比如说情报。想到此处,韩德让一扫颓势,展颜笑道:“今日韩某受教了。边卒王少果然名不虚传。韩某平素自诩甚高,没有想到一见王少方知天外有天。王少既无意在我大辽高就,韩某愿意高攀,与王少结为好友。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王少不要推辞。”说罢手中一番,递过一个牌子过来。王浩接过一看,上雕虎头,下面刻有南京留守韩几个大字。分量甚轻,显是木头雕刻。
“这是韩某令牌,周遭一带俱归韩某管辖。只此一块,若是我大辽兵将前来惊扰,王少可凭此令牌保证驿站无虞。也算是韩某的一番心意了。”韩德让英雄性情,既然考虑得当,干脆人情做足。让王浩从此安然在边境长久生存,大辽也可从中利用。
众人欢声雷动。附近距大宋州城颇有一段距离,辽兵轻骑往来打草谷,等闲宋兵万不敢到此。有了韩德让的令牌,辽兵必不敢相侵,从此王浩在边境可以说是安如泰山。眼见各人所图有望,心中大喜,纷纷向二人敬酒。就连韩德让也频频令耶律隆绪向王浩敬酒。王浩很喜欢耶律隆绪的乖巧懂事,很是亲近。
酒肉已酣,天色渐渐将晚。众人纷纷准备休息。在韩德让的注视下,六血卫将心都提在嗓子眼上,戏演到这个份儿上,武功郡王交代的任何可是说是圆满完成,只待马匹交结就可回京交差。可是赵德芳假作了王浩的妻子,往下戏该怎么演,还能不能演,谁心里也都没有数。赵德芳身为天潢贵胄,万一脾气上来,谁也不知道赵德芳如果和王浩走进同一间屋子的时候会不会雷霆大作。买不成马事小,若是赵德芳出了差错,让韩德让看出破绽,六人可就百死莫赎了。
让六血卫眼睛发直的是王浩居然一手揽了赵德芳,口中笑道:“娘子,天色不早,我们歇息去吧。”小子,知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赵德芳是什么人,一个小姑娘能让太宗皇帝封山南道节度使、同平章事的剽悍人物。连太宗皇帝最疼爱地皇子寿王赵德昌得罪了她,都被她提了杆棒撵到皇宫里不敢出来。调戏她?怕是连太宗皇帝也救不了你。等死吧。谁知赵德芳却嫣然一笑,扭了王浩一把说道:“官人,说了一天我也有些乏了,不如早些歇息。”哗啦,六血卫的眼珠子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