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边卒免费阅读第八章 声名显赫
连同李二等人在内,众人面色均是苍白,小小孩童已是这般威势,难道辽国骑射真的厉害如斯?
韩德让微微颔首,力道威猛,虽然少了些回力变化,不过以童子之力也算难得了。他笑着上前见礼,道:“各位见笑了,童子无知,微末小技何登大雅之堂。”他这话一杆子将众人尽数扫了进去,但是方才威震当场,偏偏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西陲李二?就是李继迁么?弄什么玄虚?你不在夏州好好呆着,来我大辽何为?莫非来我大辽学射?”韩德让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二。在他的注视之下,李继迁已浑然没有了刚才的威势,被韩德让一语喝破行藏更见惶恐,慌忙跪地,口中答道:“夏州如今已是大宋天下了。我家兄长入汴梁为官,继迁已成丧家之犬。大辽神威赫赫,继迁岂敢对辽国有作他想?只是听闻此地王少手眼通天,想来寻他买些兵器使用。”
赵德芳等人对李继迁并不熟悉,也不知近来朝中发生何事,只是见李继迁方才还威风凛凛,一转眼就如老鼠见猫般惶恐小心,心下恼他方才出言辱及大宋,见他这般模样均感痛快。
王浩却心里震惊之极。作为现代人,他岂能不知道李继迁。此人祖上在唐末出兵帮助朝廷平叛有功,被赐李姓,因战功被唐皇封为夏州定难军节度使,统辖银、夏、绥、宥、静五州,成为割据一方的封疆大吏。太宗即位后召党项首领李继捧入朝为官,将五州收归大宋。李继迁不愿放弃祖业,始终率众反抗。最终由他的孙子李元昊建立了西夏。没想到居然在这边境驿站中见到了他。
韩德让微微一笑,连忙扶起李继迁说道:“原来真的是李兄,久闻李兄在西陲威名远震,很是了得。下官大辽南京留守韩德让,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李兄莫怪。绪儿,还不向李兄道歉?”那童子刚给了李继迁一个下马威,心里未免有些轻视,但韩德让已经发话又不能不听,只得上前致歉,却悄悄做了个鬼脸。
这下连赵德芳等人也轰动了。韩德让此人在辽国名声之盛可说是一时无两,就算赵德芳远居汴梁也多闻其大名。其家在辽国世代尊荣,乃一等一的大族。其父韩匡嗣、其弟韩德威均是高官,门下子弟遍布朝廷,权势惊人。韩德让更是才学出众,号称辽国年青一代第一俊彦,年龄不过二十左右便官拜权知南京留守,乃是辽国最年青的朝廷大吏。谁也没有想到在这边境小小驿站竟能见到如此风云人物。
“说来有些凑巧,我携小徒绪儿到此也是寻那王少的。听闻王少在我大辽边境长袖善舞,以小小驿卒之身竟广得宋辽两国走贩赞誉,愿将货物托其转手,不需任何凭证。如此人才我大辽岂能不用?倒是李兄之事不必如此麻烦,如愿以我大辽为宗主依托,韩某不才愿为李兄代言,为李兄重返家园助上一臂之力。”韩德让此言颇有笼络之意。李继迁大喜,翻身拜谢,如能有辽国相助,抵御大宋便有指望了。
赵德芳等人闻言大怒。韩德让好生恶毒,轻描淡写便为大宋埋了一颗钉子。如有辽国支持,只怕大宋西陲从此多事了。六血卫眼见韩德让勇武,手下区区稚龄小徒便打得李继迁威风扫地,只是顾忌赵德芳的安危不敢多言。赵德芳却年少气盛,听闻与大宋有损之事立即出言相斥:“韩大人乃辽国闻名之士,却在背后暗助逆徒谋我大宋西陲,如此小人行径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韩德让闻言大笑:“这位小姐想必是大宋人了。如此佳人竟敢闯我大辽之边,也算胆略过人不让须眉,韩谋敬佩。自古两国相争无所不用其极,忠臣各为其主有何不可?难不成小姐要我这辽国之臣为宋国谋利么?”
赵德芳被噎得无话可说,胸中愤懑之气无可平抑,一张粉面涨得通红却拿韩德让无计可施,直气得娇躯微颤。
王浩不由地有些心疼。赵德芳在他的心里已经种下了影子,他并不知道赵德芳身份尊贵,以他的微末身份莫说与赵德芳交往,若是换作汴梁,只怕他多望赵德芳一眼便成大罪。经历过刚才地事情,他已将赵德芳看做心目中追求的对象。眼见心仪之人为难,心中立即涌上一种强烈地责任感。他要保护赵德芳,即便是韩德让有再大的权势,拥有再多地兵马他也不怕。他要让赵德芳快乐,他要看到赵德芳开心地样子。就算是韩德让可以轻易地击倒他,甚至杀了他,他也要护着赵德芳,不要让她有任何地为难。
王浩将赵德芳拉过自己身后,向韩德让拱手说道:“韩大人此言差已。自古为自己的国家谋取利益,当然可以采取各种手段打击对方。但是英雄所为乃是堂堂正正,用自己的强大力量击败对手。埋钉子,用卑鄙手段鼓励他人对敌人施以暗手,自己却躲在一旁获利,分明就是小人行径。就算打了再光明地旗号做借口,也不能说是大丈夫所为。更何况以大宋之实力,疥癣之患就算有辽国相助又如何?祸乱西陲,也必将遭大宋痛击。”
不知为何,赵德芳口鼻之中突然有了一股浓浓地酸意。她望着王浩地背影双目微红。那身影比起皇兄赵德昭来显得很瘦弱,可是他和皇兄一样都是将她护在了身后,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他不知道辽国韩德让举手投足间就能轻易杀了他么?若是赵德昭在此,莫说是韩德让一人,就是千军万马只怕也不能让赵德昭畏惧。可是这个傻小子没有武功,只凭着勇气同样挡在了她的身前。如果说王浩在昏倒前的那一刻将赵德芳放开,让赵德芳深深地感动。那么这一次,王浩已经充满了赵德芳地全部心神。赵德芳只觉得自己便是死了也甘心了。这个傻小子不知道自己还没有从重伤中恢复么?他的背影在抖,他要站不住了,可是他还是挡在她的前面。赵德芳轻轻扶住了王浩的臂膀。
李继迁愤怒地想杀人。凭什么?大宋就该占我家园么?辽国帮我们抵御大宋就是小人行径?凭什么?我们占据西陲享尽荣华富贵那是我们祖辈用战刀、用鲜血厮杀换来的。我们既没有抢夺大宋,也没有坑害辽国。我们的一切,大宋说收就收走了。我们势薄力小,我们甘愿当辽国的钉子,只要能够保住我们族人部落,哪怕是让我们给辽国当牛做马我们也认了。可是你不能连我们当棋子的权利也不给吧。眼见韩德让被王浩说得哑口无言,面露愧色。到手的强援又飞了,若不是韩德让在场,李继迁恨不得一刀劈了王浩。
韩德让深躬施礼道:“足下教训的是,韩某的确孟浪了。敢问足下何人?在我大辽之边居住,莫非是我辽人么?韩某定当举报朝廷重用。”他是个骄傲的人,人家说的没有错。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光明磊落。就算是用手段,也要堂堂正正地阳谋,让对手无可阻挡地屈服。那童子忽闪着俊秀地大眼,很惊奇地看着王浩。在他的记忆中,师傅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认错。
王浩却没有理会韩德让,他强撑着向那童子拱手道:“边卒王浩,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千金之躯驾临我宋境有何贵干?”
众人齐齐面色惊变。就连韩德让也牵了童子之手后退一步,戒备地望着王浩如见鬼魅一般。良久方才吃惊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要知道他秘密携带大辽太子殿下游历宋辽边境,本想让太子殿下增长见闻。宋辽之间两强共处,必有一场大战。他希望太子殿下能够亲身感受辽国实际状况,了解大宋的富庶。此番游历他是冒了绝大风险的,不惟京中朝贵们不知,就连他的属下也都不知晓。眼前这些宋人是如何得知的?莫非走漏了风声,大宋要对太子不利么?
王浩微微一笑道:“韩大人不必惊慌,在下只是侥幸猜中而已,并非想对殿下不利。”的确,王浩确实是从韩德让的身上猜到那童子身份的。在中学历史课本上对韩德让几乎没有提及。王浩也不是很了解韩德让的生平。但是他看过一部电视剧,讲得就是韩德让与辽国萧太后之间的恋情。结局便是韩德让最终娶了萧太后,坐了辽圣宗的继父。而辽圣宗的名字正是叫做耶律隆绪。所以他听韩德让呼喊绪儿,才猜测那童子就是辽国太子的。
这时李继迁突然叫了起来:“王少,你就是边卒王少。”众人大哗,今日之奇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先是西陲二公子李继迁,再是辽国重臣韩德让,紧跟着辽国太子也冒了出来。再加上赵德芳的身份,谁也不曾想到就在这默默无名地边境小小驿站之中,竟然汇集了如许宋辽党项的重要人物。更惊奇地是大家都在寻找的边卒王少居然也冒了出来。就连赵德芳也不曾想到自己苦苦寻找地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就是他不顾性命地护着自己。她扶着王浩,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郁闷地就是王浩了。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有名了?还王少,王浩这辈子就没有过上一天少爷的日子。刚一穿越就让骗得成了驿卒,一个人傻乎乎守在这偏僻驿站等死。事实上除了眼前这些人以外,他只接触过很多走私贩子,若不是他们,说不定他早就死了。估计所有起点大神们发挥全部想象力,也不会想到他这个穿越者的倒霉经历。可现在,李继迁找他还好理解,不就是想走私点兵器嘛。随便哪个走私贩子都能够满足他。就是现在王浩的后院里还有一大批存货呢。可是辽国重臣韩德让带着太子也来找他就难以理解了,难道他们也想走私?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火了?好象身旁的美女也悄悄凑近了身子,附耳轻言:“我们也是专程找你的。”温香入鼻,玉手纤滑。王浩吃惊地回身相望,不经意间臂膀碰上了赵德芳地胸前,刹那间传来地感觉如此清晰,王浩清楚地感觉到臂膀皮肤宛如触手一般,抚到了一团柔腻软滑。两人无言,相对红颜。
耶律隆绪惊奇地看着有些慌乱地王浩,脆声说道:“王少,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多么有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