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庄周梦魇免费阅读第九章 浮出水面（3）
凝雪美丽的双眸上沾着泪花，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像在控诉陌祁的质问，又好像在隐藏着某种慌张。陌祁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凝雪的书架前，抽出一本《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看了起来。凝雪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起身一把夺过书，愤怒地说道：“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碰女生的东西吗？”
陌祁只是很冷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平时流氓的样子，他看着凝雪，一字一句的说道：“一个满是言情小说和青春读物的书架上，却掺杂着这样一本书，让我不得不在意啊！凝雪，如果你还不说的话，我来替你说。”
“凝雪，1991年出生，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在南方做企业的市场调研员，长期不在家，由其奶奶抚养成人。家庭收入贫困，并无有钱的直系亲属救济，父亲最近一次回家是半年前，每月的生活费用都是父亲汇款过来的。你在开学一个月后突然异常有钱，并且毫无原则的花钱。声称经常出差的父亲回来了，并且晋升了职位。关于你父亲那方面，我们查过了，并不属实。也就是说你的钱来路不明，刚进你的房间就注意到摆在一堆少女读物中异常突兀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或许这就是你内心深处的心声，就在刚刚我还发现了这里面夹藏的你父亲每个月给你和你奶奶汇款的存单。查查存单就知道你花的钱和存单是对不上的。凝雪，如果你不能说明钱的来路，不能说出帮葛菲的真正原因，你就有可能犯上偷盗钱财的罪名。你好好想想，想想你年迈的奶奶，想想有家不能回的父亲，你还要瞒下去吗？”陌祁说完给自己接了杯水，坐回了椅子上。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凝雪的陈述中的确有着奇怪的地方，如果她察觉葛菲会找她，她又怎么可能不妨着，再者即使顾影背地造谣生事，凝雪也应该不会花大钱替别人出气，而且很有可能惹上祸端。看到凝雪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会招惹是非的女生。如果没有别的理由，正常人都是不会答应的，她身上果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看向杨意，想知道她的想法。
而杨意大爷一般翘着二郎腿看着凝雪，好像这一切她都已经知道了，从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在看当事人怎么演戏。这种感觉让我莫名的有些怕她，至少陌祁还是靠证据与推理猜测出来的，而杨意就像能看穿人心一样。回想起来她最开始对我也是这样，她怎么知道梦游的我和现实的我不会害她，她怎么知道陌祁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有凝雪这件事，再到这里之前，她就觉的凝雪有问题，到了这里以后也是一直在看，连表情都没有变过。杨意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她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再看凝雪，她现在显得异常的紧张，自听到陌祁的那番话后，就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抱着那本书不停地流泪，身体在不住的发抖，这种情况下，我想我们是问不出什么了，显然陌祁跟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都想起身离开时，杨意突然笑了，不过那种笑声很冷，很陌生，只见她冲着发抖的凝雪说了一句：“傀儡终究是傀儡，她死了，你也逃不掉的。”然后起身去推门，准备跟我们一起离开。
凝雪听到这句话像发疯了一样抱住即将离开的杨意，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呜咽着：“我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她死了我都摆脱不了，我不想再做人偶了。。。。”
听到凝雪的哭声，我慌张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的卧室，这要把老太太吵醒，可怎么弄啊？关键是这么大岁数她肯定承受不住。杨意看了我一眼非常淡定的说道：“没事，老太太睡眠不好，床头备有安眠药，我就给老太太吃了两粒，也够她睡个把小时的了。”
靠，害我白担心，感觉像做贼一样。我白了她一眼，‘你不早说！’她也白了我一眼‘你也没早问啊？’眼神交流，我完败。
我们把凝雪扶到床上，让她尽量冷静下来，过不久，凝雪像放弃了一样，开始娓娓道来。
“那些钱的确不是我的，但也不是我偷的，是顾影给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给我钱，她只说作为女生就应该漂漂亮亮的，而且作为朋友这不算什么。我不了解她家是不是很有钱，但是无功不受禄我还是懂的，一直拒绝着。过些日子她也就没再给过我。直到那天，她拿着一个很新的苹果笔记本在玩，说实话，那是我不敢奢望的东西。她很亲切的叫我过去跟她一起玩，因为她在上铺，我也就上去了，不知道是怎么着，我就碰到了电脑的电源线，连带着整个电脑都摔了出去。我当时就吓傻了。这个要赔多少钱啊！其实如果我长长脑子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顾影设计好的。”凝雪坐在床上，双腿蜷缩着，不住的颤抖，脸上带着苦笑。
“她没要你赔钱对吧？你却傻傻的争着要给钱。”杨意头都没抬的玩着手机说道。
“对啊！如果我当时真的不赔的话，事情或许不会这么糟糕。她说不用我赔，一个一万来块钱的东西，坏就坏了，但是听到这么多钱我就更不安了，说什么也要赔给她，至少赔她修理的钱，她说即使别人不知道，她也知道我没钱，看我的样子不让我赔我会良心不安，所以她说就赔三千就好。三千可能对于在座的你们来说不算多，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到五百，我只能选择去借，我没有找学校的人，就像她说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穷，现在想想真可笑，穷又不是错。我去找了我以前的高中学长，他在市中心的一所大学里，以前对我也很好很照顾，就是不知道能否借得到那么多。跟他说过后，他很快就借给我了。他说他也知道我的难处。可是就在借钱的时候，被顾影看到了。原本只是借钱的事，却因为傍晚的昏暗，帅气的男生一手拿钱一手拉着我的样子，被顾影拍了下来。在学长走后，顾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及其讽刺的说道：“我还道你怎么那么坚持还钱呢？原来是有财源啊！早知道就不替你省钱了。这姘头长得还挺帅，这是第几个了？在学校还假清高，原来比我还不济啊！”
“你别瞎说，那是我学长，我只是跟他借钱而已”我极力的想说清楚。可是顾影一席话却让我凉个彻底。
“谁管你是借钱还是赚钱啊？这张照片比什么都管用，你说我要是发到学校的网站上，会不会让你生意兴隆啊？”顾影还故意的晃了晃手机。
原来她一开始没有逼着我还钱，就知道我会想办法还，所以才一直跟着我。我知道我什么都没做错，可是人言可畏啊！别人问起来，我也是有口难辩。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我只要她把照片删了，我可以听她的。她听后笑了笑摸着我的脸对我说：“这才乖啊！给你钱你不要，非要这样你才听话，真是贱。最讨厌你这张脸，明明那么穷，明明连妆都不会化，凭什么要长这么漂亮，你是这样，冉熙悦是这样，连摘掉眼镜的葛菲都那么漂亮。冉熙悦的背景太大，我惹不起，葛菲那个贱人我迟早会办了她。可是你，凝雪，我希望你乖乖地按我说的话做，不会亏待你。”
我以为她会让我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结果她只是不停地给我钱花，让我自己去编个瞎话骗同学，教我化妆，给我买昂贵的衣服，可是表面看来是我有钱了顾影一直巴结着我。所以才导致了同学们看到了那种情况。而她说我清高傲慢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在说，葛菲只不过是知道一点点罢了。我应该是学校里唯一一个看过顾影卸妆的人，她不在学校过夜也是因为不敢卸妆，她的脸上有大面积的褐色斑块，大大小小的，而且分布不均。如果不是画很浓艳的妆，根本遮不住。所以她才很痛恨漂亮的人，尤其是在她身边的漂亮女生。过了不久就发生了她和葛菲吵架的事情，是她勾引的葛菲男友，我一直想她用的粉底一定不是普通的化妆品，不然即使再浓再厚也会有瑕疵，可是画过妆的她，脸漂亮的无法形容。也是这样，才致使葛菲愤怒使然要害顾影。”凝雪说完这一连串的话，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回想她说的这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对。我看了看发呆中凝雪，问道：“也就是说其实你是知道葛菲要害顾影的对吗？所以你就顺水推舟将顾影害死，即使你一开始不知道那药有问题，后来你也知道有问题了却没有阻止对吗？”
凝雪抬头看了看我，自嘲的说道：“不是的，我一开始就知道药有问题，就知道里面是日式吸血虫的卵，可是我还是送给了顾影。因为我想摆脱她，摆脱她给我的束缚，药一到我就打开查过，我根本就不相信葛菲说的话，我看到胶囊里有白色米粒大小的东西，但是一见光就干扁了，我就去查了一下，又在晚上的时候后又打开了一个，才确定这东西就是我查的吸血虫的卵。”
我们三个都惊呆了，包括一直很淡定的杨意，这下我就放心了。至少杨意肯定没有读心术，这样我骂她也就踏实点。
“按理说。虽然顾影控制着你，给你造谣，但是她给你钱花给你买衣服穿，但是并没有实质的伤害你，你为什么那么恨她，知道那东西她吃了会死，你连提醒都没提醒过她。”陌祁对凝雪这种态度很不解，说实话我也不理解，但又是杨意的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
“顾影是不是入了一个叫‘蝶变’的教会？”说完杨意一脸嘚瑟的看着我和陌祁，就像在说‘看吧，你们把这事忘了吧？快点表扬我’。虽然她提醒的很对，但是看到她一脸欠揍的样子，我还是想对她实施点暴力。
凝雪也很惊奇的看着杨意，很诧异杨意是怎么知道的。“是的，她入了这么一个教会，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把我推入了火坑，让我做她的替死鬼！可是最终她还是没逃了。这或许就是报应吧！”凝雪仰头看着天花板，泪水从她的脸颊滴落到了床上，消失不见了。
凝雪究竟知道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的痛苦，我们都看得出来凝雪已经近乎于崩溃了。但是她还是将最痛苦的回忆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