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法放过你免费阅读第二十章 哀莫大于心死(已修)
城市里的日出是徇烂多彩的,熠熠的光辉洒在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大厦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新的一天,开始了!
季渺躺在阳台上的睡椅里,静静的望着:红日一寸一寸的移出地平线后,猛的挣脱了束缚,冲向了天际!
折磨了自己一晚的她,终于缓缓的阖上了眼睛,享受着这喧嚣城市难得的宁静,听着楼上楼下的烧水声、切菜声,勾起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季渺承受住了两次催眠,她的精神异于常人,她比以前更冷静、沉着,思维的速度更快,记忆力也大幅度的提升,在某些方面,她将优于常人几倍。
与此同时,前世的记忆将会成为一个影响她以后生活的不定时炸弹。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得回长白市一趟,解除这个潜在的危机。
她打开电脑,将公司的事情交待好,又告诉萧白怎么应付季母的问询后,整理了行装,一个人悄悄的开车出发了,人生中第一次,一个人的长途,她的心很平静。
进入了长白市,她一直绷着的神经开始放松。
突然,头开始剧烈的疼痛,眼前发花,伴随着耳鸣,前世的记忆一幕幕的在眼前闪现,她迅速停车,拉了手刹,将车停在了路中间,她意识到这是危险的,艰难的摁下双闪,便再也无力动弹。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仓库:
那些人终于走了,将破布娃娃般的刘未扔在地上,那满身的青紫和空气中恶心的膻腥味让她目眦欲裂,心神震荡下,小腹隐隐作痛,被踹伤的小腿让她无法站立,她匍匐着慢慢爬过去,紧紧的搂着刘未,仿若忘记了腹部的疼痛,身下一阵湿黏,鲜血汩汩流出,她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季渺悠悠的醒转,眼前阵阵发黑,她知道,她一定不能再昏睡过去,否则她将永远沉浸在记忆中,无法苏醒。
她用力的掐住掌心,血肉翻飞,剧烈的疼痛让她神志稍微清醒。笔直的高速路上,一声响亮的长鸣传来,她急忙松开手刹起步后,猛踩油门,看着后面失控撞碎防护栏横摆在路上的大货车,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季渺将车开到了爱德医院,挂了急诊,医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快速的给她上药包扎,她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手掌,回到车内,将就了一宿。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射进来,季渺缓缓睁开眼睛,拿出手机,已经8点了,点开信息,看了看,锁上车,再一次的进了医院。
她看在走廊上,看着门牌:神经科主任医师杨宇。她有些恍惚,当初母亲用恳求的语气让自己接受催眠,忘掉那些东西时,她以为她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可是,这三天的自我折磨让她认识到她做不到!彼时,她心魂欲碎,选择了逃避。
而今,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亲手揭开伤疤。
愣神间,门开了,一身白大褂的杨宇挑眉看着她:“怎么,不敢进来?”
他挑眉一笑,脸上的小酒窝更深了。每一个初见他的人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张娃娃脸的可爱男人,是著名的心理学博士后杨宇。
“……”季渺微勾嘴角,缓步随他进去,带上门。
杨宇看着她,指了指那张躺椅,让她坐下:“怎么,全部想起来了?”
她点点头,沉声道:“你当初说,如果我记起来会有后遗症,消除起来比较麻烦?”
“对,因为这需要将你刻意忘掉的全部想起来,那些好的,不好的,你都要重新经历过一遍。如果你能受住,精神不崩溃的话,就算消除了。”
“如果我受不了呢”
“那我就只有请你母亲过来一趟了。”他摊摊手,“毕竟,我无法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经过昨晚的那一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承受底线在哪里。
“别着急,我先拿药给你,后天下午我们开始。”他开了单子给季渺,医生的字普通人都是看不懂的,“药在隔壁的小药房拿”。小药房提供特效药和进口药的窗口。
拿了药,再过来找杨宇写医嘱。“我建议你跟你家人提前说一下,因为,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你挺过这一关,你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我不建议你冒这个风险。”
“我知道了,谢谢你。”季渺拿起他写好用法用量的药盒看了看,抬头对上他暗含关切的眼睛,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起身告辞。
季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办了入住,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如果过不了这关,她应该怎么跟父母交代呢。她起身,拿出笔记本,写了一封邮件,设置了定时发送,阖上笔记本,抹掉了满脸的泪水……
这一天下午一点,季渺便到了医院,坐在诊室外的沙发上,把玩着手机,看着季母发过来的语音,笑着说自己在申海出差。
她不知道的是,季母已经在楼下哭的不可自抑,身旁的季父揽着她,眼睛通红。两点一到,杨宇准时出现在诊室门口,示意她进去。
季渺看着他拿出了那块老旧的怀表,看着左右摇摆的怀表,听着清晰的滴答声,她陷入了沉睡。
她紧紧的抱着刘未,瘫坐在上。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终于有人来了!
她急切的望着他,恳求道:“宗肃,救救未未,她快不行了!”
画面一转,她悠悠的醒转,望着他歉意道:“宗肃,对不起,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他轻轻的揽着她,柔声道:“还会有的,宝宝,还会有的。”
她却猛地推开他,尖声叫道:“不会有了,宗肃,不会再有了!”
他不说话,埋着头,有什么冰凉的滑落。
她望着远方怔怔的出神,声音有些空灵:“宗肃,你一定要幕后的人抓出来交给我处置。”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着他眼底瞬间闪过的犹豫,看着他低下身揽着她,低低的说:“好”。
数日后,她如愿的看见了那几个人被堵了嘴,捆了手脚扔在她的面前。
陈铭站在旁边,恭敬的说道:“夫人,人带来了。”渺抬手示意陈铭下去,陈铭低下头,没有动。
“怎么,我用不动你吗?还是这几个人我不能自己审审。”
陈铭恭敬的垂首站着,却是缄口不言。
季渺冷冷的扫他一眼,沉声道:“善秋,把他拖下去。”
“是”做为陆家主母的贴身随扈,善秋只听从于陆家主母,除非主母触犯了规矩被废,否则她连家主的话都可以不听。
陈铭走后,季渺把了领头那人口中的布,“说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无人指使,乌龙帮刘岷山是我们几个人的仇人。”
“呵!是仇人不假,可是,你们怕是没有胆子动我身边的人吧。”
“有仇必报,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还挺硬气,既然如此,陆家刑堂听过吗?”
几人一听陆家刑堂,瞳孔急遽的收缩,但仍稳得住情绪。
季渺瞟了眼,不等他回话,继续说道:“陆家刑堂刚将‘梳洗’研究出来了,不到最后一下是不会断气的,若我愿意,还可以让你们多活几天,想试试吗?”
几人一听,委顿在地上,极恐惧的直摇头,不顾身上的伤痕挣扎着跪倒磕头,直到磕的鲜血横流,才听到“愿意说了吗?”
几人忙点头,季渺让善秋拔了堵嘴的布,听到领头那人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唐…”
“砰”、“砰”、“砰”几声,那几个人瞬时委顿了下去。
她转头看着二楼栏杆处,一脸惨白的陈铭,勾了勾嘴角,挥手示意善秋去拿已经束手的人,自己伸手接电话。
“渺渺,爸妈不幸遇难了…对不起,我没想到…对不起…”那人已经的话音已经掺杂了哭声。
这头已经没了声音,人软倒在地,满心的绝望和悲痛,让她再也没有了力气。
善秋忙冲下来,扶起她,回了卧室,正要替她换衣服,却听到:“告诉他,我今天不想见他。然后,把陈铭送到刑堂。”声音平静到让人发毛,善秋有不详的预感,但主母的话,不能不听。
若她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的话,她想,她宁愿受罚也不会离开的。
陆厉站在陆家别墅外,紧紧的盯着主卧,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完了,从他说出无人指使开始,从那个人说出“唐”字开始,已是凌晨三点,主卧的灯还亮着。陆厉喊了个佣人出来,去看看夫人如何了。
他站在中空的客厅里,焦急的等着;
几分钟后,主卧传来一声惊叫。他心下一紧,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立时冲上来楼去,猛地推开房门,一眼望去,那样的场景,让他几欲疯狂: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下是大朵大朵的鲜红,骇人的伤口处汩汩的流着鲜血,那苍白的脸颊和嘴唇让他如坠深渊……
他惊恐的扑了过去,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极为微弱的气息让他瞬间回神,大声嚎叫:“快,叫牧医师,快!”
他不敢动她,只敢小心翼翼的跪在她的床边,低低的恳求:“渺渺,我求你,撑住,求你,别离开我,求你……”求你……
牧医师赶到,艰难的从阎王手中夺回了她的性命。
此后的时日里,她都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无论那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曾有半丝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
别院的人都很清楚,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主母,或许时日无多了。
陆厉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都不能让她有所好转。当刘未出现的那一刻,他终于有了希望!
刘未坐在床前,心疼的凝望着她,两人同样的瘦骨嶙峋。
“渺渺,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活的比谁都好,让那些人永远不能得逞!”他见她的眼珠动了动,霎时感激的望着刘未,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不如忘记吧,这样活着太累,忘记后,我们重新开始。”
两人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沙哑的声音:“不”。
陆厉心神一震,便预感到此生必将失去她!
看着她日渐灰败的身体,愈加冰冷的眼神,他知道,再不放手,他们此生便是仇人了。
可是,他怎么舍得放手,他宁愿死在她手里,都不愿生不能同衾,死亦不能同穴!
那为何,不能赌一把呢?
当季渺看见一个陌生人拿着怀表站在她面前时,她就知道了陆厉的决定,她猛烈的摇头,尖声抗拒:“不……”
他重重的跪下,恳求道:“渺渺,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让你失望。”
她神情绝然的看着他,不再开口。
他闭了闭眼,眼角划过晶莹。
老旧的怀表,开始左右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