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奇奇怪怪故事集》已读完,首先表明立场,我是莫言的忠实读者,坐绿皮火车的年纪就反复拜读,那时候莫老甚至还未曾拿诺奖。我是友军,别误伤。我曾经吐槽过几句余华的新作,结果被群起而攻之,类似的情况还有东野圭吾和马伯庸,一时树敌无数,可我真的是因为读得比较多,产生了强烈的期待,也有了各种比较,有些许失望在所难免。
莫老的长篇很少有雷,无非是优秀与更加优秀的区别,而这本短篇故事集,只能说勉强及格,而对于大师级别的身份来讲,就要退到及格线以外。最大的问题在于,接近20篇,几乎一半是没有常规结尾,它不像电影或其他艺术表现形式,留白并非为了预留想象空间,而是戛然而止,来得迅猛。
读者的记忆储存方式,大都习惯于储存结尾,而这书还没读完,一半的故事我已经失去了记忆。于我来说,极少见。有书友说它是把玩人性,我的打开方式则不同,我更青睐于它的趣味性,把小说当成真事儿,不是天真就是别有用心。
我相信莫老有大量的阅历,故事也基于现实体验,可我更相信他有大量虚构的超越现实世界的部分。连雨天加上七七事变纪念日,心情很霾,对下饭的故事格外希求,例如将《怀抱鲜花的女人》,换个俗气的大团圆结局,有那么个瞬间就完美。
我拿到书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开目录,没错,这本书有一半以上的内容出自《学习蒲松龄》这本书。恰好,我在10年前读过莫言的《学习蒲松龄》、《怀抱鲜花的女人》,10年后回读起来自有不同的感受。10年前,还是高中生的我非常喜欢悬疑小说,追了很多蔡骏、周德东的书,因为蔡骏主编的《悬疑志》封面太过惊悚,我特意包了书皮,为的就是上课偷偷读的时候能不被老师发现。
《学习蒲松龄》不知是我从哪里看来的悬疑推荐书籍,印象中这本书古色古香,看着就像是文学名著,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读,课间也可以直接摆在书桌中间。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莫言的书,莫言的文笔不同于蔡骏那样简单粗暴,其想象力跟周德东有得一拼,但内容不恶心,我读起来津津有味。可惜理解能力有限的我,只将其归位大开脑洞的幻想故事,而不会用发散性的思维,去试图理解莫言想表达的内容。
10年后再次翻起相同的故事,理解能力依旧有限的我,怀揣着对诺奖巨匠的崇拜,恭恭敬敬地逐字逐句阅读。在看到熟悉的章节前,我都会先停下来用力回想10年前看过的故事情节,奈何记忆模糊残缺,当我翻开书,记忆才慢慢被激活随着字句跳动,一幅幅惊奇怪志的卷轴画缓缓展开。
我很喜欢读以前读过的书,由于各种原因,如今我大多是通过碎片化的时间阅读,很少再有长时间泡在图书馆的时间。偶尔去书店,在新书和读过的书面前我都会选择后者,翻开读过的书的目录,挑选一个有印象的章节然后跳跃性地看完。在我看来,阅读一些早已读过的章节,并不会让我失去对内容的新鲜感,反而会产生一种寻宝的快感,流淌在字里行间里就像会晤多年未见的好友。
所以,我非常享受地读完了这本《奇奇怪怪故事集》,除了个别章节,其余的我都在莫言的其他书上读过。令我感到遗憾的是,自以为能够有更深层次感悟的我,还是无法理解一些情节结局的因果,还是无法揣摩莫言想表达的意思。
这篇书评过于杂乱,在写这篇书评之前,我还特意挑选了几个我最喜欢的章节(怀抱鲜花的女人、夜渔、翱翔、拇指铐),百度了这些章节的解析。但是逐一看来,这些所谓的解析非但不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反而让我质疑起写这解析的人是否真的读过这本书。
或许正如莫言在代跋《从学习蒲松龄谈起》里所言:我们知道,读书,看起来是读书,在某种意义上是在读自己。真正思想性强的作品,并不一定能被当代的人所理解。莫言到底想表达什么,或许让不同时期的他来回答这一问题同样没有一致的答案。
我们阅读时的心境和对生活的理解,注定加深了我们理解上的差距,好在莫言《莫言的奇奇怪怪故事集》这本书里的故事足够丰富,你终究可以在某一章节中找到代入感,并体会到属于自己独一份的体会。所以,为何我们总喜欢过渡解读?哪怕将它当做是一本悬疑故事集,这也是相当惊艳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