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蜂鸟》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克制的穿越故事。警察陶亮穿越回了1976年,没有金手指,没有大杀四方,只有更超越时代的刑侦意识还囿于当时的技术条件几乎没有施展余地,就在这样的境况下,《燃烧的蜂鸟》徐徐铺开了属于那个年代的故事。平实、朴素、真诚,动人心魄。
书中讲了勾连交错的数个故事。我自己喜欢这本超过前作,有种野生的惊心动魄之感。之前网络上也看过古早的大案要案的帖子,有些故事难免失于猎奇,我虽没有经历过,但总觉得80年代也罢、70年代也罢,真实的社会或许应该不是那个样子的。
开始看《燃烧》这本后,感觉这次可能对了。案件依旧是惨烈的现场、不能置信的动机和难描难画的人心:被机器绞的支离破碎的女尸;被剥皮的稚童;水缸里倒栽葱的尸体;井里巨人观的无名尸等等,每一次都是艰难的开局。
没有计算机、监控、大数据,纯靠人力和原始的刑侦手段、痕检技术,硬是磕下了一起又一起案件。犯罪手法是粗糙的,社会是稳定的,人们是淳朴的,警察是功底扎实但破案风格粗犷的。这才是认知中的那个7、80年代,有种生机勃勃的粗粝感。
在几个故事中,作者多次提到了70年代案件侦破过程中程序合规的问题,即这几年渐渐普及的一个概念“程序正义”。关于“程序正义”,之前看过一个比较出乎意料之外的观点:程序正义的本质上不仅是保障犯罪嫌弃人的权利。
更是保障所有人的权利。因为只有每一个犯罪嫌弃人被逮捕时,大家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她是为何被逮捕的?他/她是怎么被逮捕的?这样才不会出现无辜的人悄无声息被抓捕的情况。当然这是极端设定。
这个观点和《正义之殇》中一个观点可以联动了。常言道,正义不仅必须得到实现,还要以看得见的方式实现。当下,在我们这个国家,很多人都看不到公平程序,也不理解这种程序。现代美国存在着信任危机,可这并不总是因为法律的失灵或宪法程序的崩溃。
我们拥有的是一个经常被人为损坏的体系,那些男男女女带着封闭的思想、错误的先入之见、偏见和自私自利来到正义面前。在他们看来,这个体系是可以被打败、被绕开的;它不是一条寻找真相的路径。正义不仅必须得到实现,还要以看得见的方式实现。这句话真棒。也正是这种理念的存在,才坚定了人们对法律的信任、对正义的信任。
再回到《燃烧》这本书,里面还有个关于“信任”的细节很有趣。穿越回去的警察陶亮发现彼时的老百姓太亲人了,案件破不了时就说“理解理解”;案件能侦破时就“感谢感谢”,民风淳朴、敦厚至此。这一处情节,描写的特别动人。
至于为何要写一个《燃烧的蜂鸟》过去的故事,作者秦明老师是这般初衷:秦明的父亲曾是一名刑警,退休后,他将办理过的案子,整理成一本回忆录。回忆录里有一群平凡的人,在意气风发的岁月里,尝试探索最难走的路。感谢一代代的警察薪火传递,背抵暗夜、身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