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为什么我的玩偶会说话！》第10章 带妈妈回家
“轰隆”一声。
张金华脑子炸了。
意识开始飘散。
一会想起了年少时和桑小伟的海誓山盟；一会想起了因为家庭原因为桑小伟打掉的差点就能到这个世上的两个孩子；又想起自己不能再生育，桑小伟哭着握自己的手说不嫌弃；再跳转到婆婆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天天冷嘲热讽，帮着自己儿子找新老婆……
最后定格到桑榆的那句，“他要强我”。
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妇女，她不明白为什么生活这么苦，好像怎么都望不到头……
她好像不该再留在这世上……
桑榆看着她恍惚的表情，有些担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地，哑着嗓子，“妈，你还有我。”
张金华看了看这个养了五六年的女儿，虽不是自己亲生，但也确确实实真的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养。
张金华笑了，像是真的放下桑小伟，放下自己糟糕的半生，笑了，“嗯，妈还有你。”
张金华很少笑，或者说，桑榆从未见她笑过。
她好像样子都是板着脸，皱着眉，但挺精神，仿佛随时都能直接去工作的样子。
现在她一笑，虽然脸上还带着桑小伟打出来的淤青，但就是很美。桑榆一直都知道她是美人，但现在这种美好像带着解脱，放松，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发着光。
岁月从不败美人。
无论生活多苦，都要带着光亮走下去，苦难无法避免，但可以战胜。
桑榆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桑小伟，挽着张金华的胳膊，“别管他了，咱们走吧。”
张金华深深看了眼桑小伟，像是在跟过去的自己道别。接着扭过头不再看他，“走吧。”
—
现在差不多十一点。
破旧的小道，阴暗暗的。
太阳能的路灯不比通电的，才几个小时就暗了下来，与城里的灯红酒绿形成对比。
本来也是两个世界。
“哎呀，早知道打个车来了，这样根本等不到车。”桑榆背着背包，阿锦早就躺在自己的盒子里睡大觉了。
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坐上了回市里的出租。
看着路上的一个个鬼魂，在自己还没这功能的时候还真没觉得害怕，现在阿锦睡着了，桑榆强撑着，假装看不见那些鬼。
等等！
鬼会睡觉？
桑榆敲了敲包里的盒子，顿时传来声音，“干嘛？”
听到声音，桑榆率先去看距离自己最近的张金华的反应，看她好像哭累了，靠着椅背睡着了。
又转头去看司机。
司机正盯着路况，戴着鸭舌帽，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看得出他并没有搭话的意思。
“别看了，他不是人。”话音刚落，桑榆拿着背包的手一松，“哎呦”一声，阿锦被摔得叫了一声。
然后就见那司机战战兢兢的，好像对阿锦很是忌惮。
桑榆急忙捡起背包抱在怀里，阿锦懒得理她，“我要睡了，没事别烦我。”
“鬼需要睡觉？”桑榆不解。
“我睡美容觉不行？”阿锦暴躁的回了一句，任她怎么叫都不再理她。
—
到了小区，叫醒张金华，刚下了车，那司机就开着车一溜烟没影了，连钱都没要。
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他怎么不收钱？”张金华问她。
桑榆能怎么说，总不能说那司机怕您女儿包里的玩偶，不敢收我钱吧？
只能骗她：“您睡着了不知道，我刚刚路上付过了。”
“这样啊。”张金华说着，就看见眼前的小区。
她没见过什么多么高档的小区，光是桑榆住的这个小区，都不知道比之前的房子漂亮多少倍。
“走吧，您以后就安心跟我住下吧。”桑榆带着她上楼。
楼里有电梯，张金华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坐了。
她现在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回到家，教会张金华如何使用各项电器，又给她准备好了客房，收拾完已经近两点了。
两人都累得不轻，加上心情大起大落，都纷纷进入了梦乡。
—
鞭炮声，唢呐声，还有各种敲锣打鼓的声音。
桑榆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层红布。
掀下来，仔细端详一番，这明显就是盖头。
偷偷掀起轿帘往外看，入眼就是那批熟悉的纸人。
倏地放下帘子。
得，这是又做了这个梦，貌似还和之前的梦境连上了。
轿外还在敲锣打鼓的，听似热闹非凡，但若真的仔细去听，便可发现不同之处——
只有唢呐声，却无人说话，静的出奇。
“落轿！”
只听一阵尖锐的嗓音传来，接着身下的轿子晃荡一下，停住了。
桑榆手忙脚乱地把那盖头又盖到头上。
和上次的梦一样，刚刚还能看到的，阻挡着自己视线的盖头仿佛不存在一般，可以将整个轿内都看清。
啧啧啧。
真没想到做个梦还有延迟。
正想着，上次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掀起轿帘，微微伏下身，伸进来一只手。
没办法，只有这个男人的身体也是肉体。
真的很好认。
接着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就自主将手搭了上去。
出了轿，站在一处府邸门口，周围人很多，只是不是真人罢了。
——都是纸人。
苍白着脸，红红两大团胭脂的纸人。
看的桑榆脸盲。
之后就顾不得脸盲了，她头疼的要炸了！！
梦里的桑榆双手抱住头，痛苦的俯着身子，好像生生将脑子往外挖一般。
啊！!！
—
桑榆猛地惊醒，捞过手机，睡了还没一个小时。
轻轻吐了口浊气，翻了个身，不睡了。
—
“呼！”
到了吴家别墅，沈浪看着这偌大的庄园，不由感慨一番，“真是壕无人性！”
“闭嘴吧你。”苏辞抬手扒拉沈浪的头，抬脚往里走，“走了。”
沈浪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跟上去，“再敢摸我头，你就死定了！”
汪飞看着这壕气十足的庄园，仇富心理随之而来，不由扭头跟尚满天感叹，“我到底为什么晚饭不吃跟来这里？！”
尚满天才懒得理他，抬腿踢他，“走你的吧。”
走到庄园里，正站着一人，看着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吴家的管家。
那人上前一步，“我是吴家的管家，在这等几位警官多时了，请由我给几位带路。”
管家表情严肃，板着脸，好像并没有因为雇主家少爷的死有什么伤心动容之处。
几人跟着管家走进庄园。
沈浪摸着下巴，晃着头，嘴里发出啧啧声，“有问题。”
尚满天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问题，就一种感觉。
他没说话，跟着往里走。
沈浪倒是早就不再想这茬，又转头想起其他事儿，扭头跟苏辞说话，“你说这宋局也真相信我，竟然让我带着你们几个来调查。”
苏辞：“……”
听到他说话的尚满天：“……”
汪飞：“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