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云之仙君为我砍桃花》第4章 非礼勿视
姐妹间闺房私语不必再听,江阮拍了拍知云的肩膀示意她在旁边坐下歇歇,找了一天的线索脚都要站肿了。
知云坐下,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前后因果,忽然一只果子递到眼前:
“边吃边想才有意思,来,我们一起捋一捋。”
见知云接过果子,江阮在离知云一掌的距离抬袍坐下,托腮肆意的盯着知云吃东西,眼中含情笑意盈盈。知云被他这样看的心中发毛,这男人怎么回事?我吃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还…还用那种眼神…
知云低下头装作无事继续啃果子,还别说,这银杏果不知哪里买的,比地府卖的好吃多了!江阮低头一笑,说:
“这是你最爱吃的果子…是不是馋了很久了…”
“啊?”知云噙着果核疑惑的望着他,心中打鼓:拜托大哥,你在说什么?套近乎也不是这么套的好吗?
江阮看她眉头紧锁不知所云的样子,低声哧哧的笑了起来,江云发誓从未见过男子笑容如此好看,两片薄薄的红唇在笑,长长的眼睛也在笑,如春日里柔和的阳光在荡漾,让人不自知的沉迷其中。
“你干嘛盯着我看?”
“啊…啊…我…你…你笑的真好看。”
江云不知所措的抓了抓发髻,心中懊悔自己心性不定,亏得平常还嘲讽不若犯花痴,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美色迷惑,要让师父知道了,估计要把莲花座都要笑裂了,呜呼哀哉,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哈哈哈…还好,还好,看来你的品味没有变差。”江阮抬手给知云小脑袋一个蜻蜓点水的脑瓜崩,“来吧,我们一起把线索梳理一遍。”
江阮拿起一块碎石在地上画了人物关系图。
“今日所见厉鬼姝宜与大将军府慕容轩青梅竹马订了亲事,而谈婚论嫁之时边疆战火或会导致婚事延期…”
“就算婚事延期,也不会导致因爱生恨,最大的可能是…”知云拿过碎石在地上画了一个“X”,“这场婚事不会被正常举行,而姝宜也另嫁他人,或许因为慕容轩遗弃了姝宜,或是婚事被什么事情叫停,二人才不得已分离…”
江阮听完知云的推测,眉目深沉的看向知云的眼睛说:
“世上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生离,相互惦记的人总会重逢,哪怕远隔山海都无法阻隔。如果存在,那一定是…”
翌日下午,慕容将军披挂上阵的消息已昭告四海,出发前夕,圣上设宴要为三军饯行,前厅王侯将相们歌舞升平,抱头痛饮,后厅皇后带领女眷们在席上言笑晏晏,一片祥和。
姝宜好几日没见到慕容轩,今日更是意兴阑珊的吃席,还喝了几口小酒解闷。身后的小梨儿看了很是心急,又不好出声阻拦惊扰贵人们谈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时跟在王爷身边的小厮低身走到姝禾的身边悄声说了几句,便又出去了。姝禾整理了衣冠拉着姝宜上前向皇后行了跪礼:
“皇后娘娘见谅,家父今日开怀畅饮,醉倒在前厅,家父年迈,恐醉酒后殿前失仪,冲撞龙颜,特求娘娘恩准姝禾带家人先行离席,亲侍家父。”
两姐妹俯身叩拜,皇后笑着让她们起身。席间命妇们对着站在宴席中央的姐妹上下打量,窃窃私语:
“姝禾,呀,这姑娘就是廉亲王府的大小姐吧,您看这姑娘出落的真是水灵呐~”
“可不是,还有旁边的姝宜是她的嫡亲妹妹,两个人站在一起可跟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听说二小姐已经与将军府的公子订了亲事了…哎呦,我家儿子什么时候也能娶得上这么标致的姑娘…”
“咳咳…”皇后清了清嗓子,众人皆识趣的闭上嘴巴,“姝禾,本宫恩准了,快去照顾王爷吧。”
姝禾向着皇后和各位命妇们行完跪拜礼,便拉着妹妹向外厅走去。
皇后看着两姐妹的背影,眸底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
王府的马车慢吞吞的向宫门外驶去,刚出宫门,便被拦截下来,过了一会儿随行的小厮上来通禀:
“大小姐,慕容公子的马车…在前面…”
姝宜一听差点惊跳了起来,欣喜又忐忑的看向姝禾:
“姐姐,我…”
姝宜看了眼身边因醉酒而昏睡的父亲,一时不知该不该向姐姐开口。
“你呀,哎…快去吧,夜里凉,把披风系好,别被寒气扑了身子…还有,车子要跟在我们马车后面,让他准时送你回府,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姐姐!嘻嘻嘻…”姝宜红扑扑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容,耐着性子等姐姐给她系好了披风带子,又仔细为她端看了妆容才着急的的掀帘而出,一落地,姝宜就像只欢快小马撒开了缰绳,迎着风向慕容端的马车跑去,姐姐卷起帘子看到她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姝宜钻进将军府的马车时,慕容轩已经正襟在座上焦急的等待着,待姝宜刚探出头就被他用力拉进了车内旋坐在怀中,未来的及说话,便低下头用嘴唇热切的亲吻着怀中人冰凉的脸庞,耳颊,一路向下摸索到女孩娇羞唇瓣再紧紧擒住,仿佛要把多日来的无法丈量的思念都凝聚在这一个吻里面传达。
女孩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无尽的嘤咛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中,这⼀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切。
知云正瞪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不妨一双大手迅速的蒙上她的眼睛。耳边传来江阮不太自然的咳嗽声:
“咳咳…嗯…非礼勿视。”
!!!
重见天日之时,车驾内缠绵悱恻的两人已经意识回炉,依偎在一起聊天了。知云很是头痛,不满的上下轻剔了江阮几眼,这么精彩的剧情居然被打断,大家都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装什么纯情大尾巴狼啊。
江阮不以为意,扭头继续看戏。
“轩哥哥,这次伯父出征一定会平安无事,凯旋而归的,不用担心,宜儿也会天天为伯父祈福…”
“宜儿…这次出征…跟以往境况大不相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慕容轩神色忧郁,轻轻抚摸着姝宜的后背,低声说道:
“几日前父亲收到前线密报,匈奴这次压境手中已掌握瀛洲九城的地形兵防图,很有可能围师必阙,从四面干扰我军作战…国库历年空虚…粮草兵械也会成为极大的隐患拖垮前线…如果不能速战速决…”
“兵防图!你的意思是说有人…”
“嘘!”慕容轩用眼神制止了姝宜继续说下去,敏锐的卷起车帘向窗外张望,静暮的夜色中只有马车前行的蹄踏声,车驾吱呀吱呀,的仿佛不堪重负一般龃龉前行。
“父亲留我在京搜寻证据,此事凶险万分,关乎数百人的性命,万不可声张!”
姝宜被慕容轩凌厉的眼神震住,刚刚还沉浸在浓烈情意熔成的炙热金河中,现下倒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从脚底升腾出刺骨的寒意。姝宜觉得冷,她缩起身子切实的抱紧身边的男人,脸颊贴近他的锁骨,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才让姝宜觉得安全。
“轩哥哥,我什么都不懂…但荣华富贵,我可以不要…我…我只求你一人…”
姝宜立起身子从香囊里掏出一只羊脂玉扳指,那只扳指朴实无华温润的散发着玉质的华贵,姝宜摊开慕容轩清㿑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帮他戴在他的拇指上,凝视着他的眼睛说:
“愿伯父早日平安归来,你我结发相守一生…我的心,你可懂了?”
慕容轩的心一阵抽痛,攥紧手上扳指,俯下身按着姝宜的额头,冰凉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再过几日,便是上巳节,我们之前约好一起去供奉三生芙蓉灯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三生芙蓉灯是天赐的恩典,十年才轮一次,只要两情相悦,虔诚祈福点亮芙蓉灯,便能得月老牵线缘定三生,不离不弃…”说起此事,姝宜的眼睛里仿佛打碎了一船星河,开始冒出雀跃的小星星,在慕容轩怀里手舞足蹈,动来动去。
“…哎,傻丫头,瞧你这迷死人的小样子,真是难为死为夫了…”慕容轩面露尴尬,不着痕迹的又往后坐了坐。
……
车驾缓缓停下,车帘外传来小梨儿的声音:
“小姐,王府已经到了,大小姐让奴婢告诉你:来日方长,天色已经不早了,该让小将军回府休息了。”
“…啊…”姝宜蹙眉抬头望着慕容轩,情到浓处言及分离总是让人难以割舍。
慕容轩倾身低头,帮她整理好褶皱的裙衫,抚上披风的系带,嘴角漾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指尖抬起姝宜的下巴,用额头抵住额头,轻闭双眼,仿佛用尽全力来遏制住一种魔鬼的欲望,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清明,指尖滑过姝宜玲珑的面颊,温柔的说道:
“上巳节酉时,娘娘庙郭隐桥上,等我…”
姝宜最终被慕容轩准时的送回王府,她执意立于王府门旁,目送着将军府的车驾在寒风中渐行渐远,孤影隐于长夜。
梦境时间飞驰,一转眼就来到上巳节。上巳节是民间的“女儿节”,民间常有兰汤辟邪的巫术活动之说,用兰汤以驱除邪气,或晒成干花缝制成香囊,香气袭人,在节日里可作为信物送于心上人。
边疆虽逢战乱,但京城过节的气氛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不仅街上银花火树,锣鼓喧天,王府内也提前三天进行斋戒,用“兰汤沐浴”以驱散灵邪。姝禾正在安排着府内事务忙进忙出,姝宜这边早已梳妆打扮完毕,申时刚过,就急不可耐的往门外跑。
“哎呦…小姐…慢点…”小梨儿随身用品都来不及打包好,慌慌张张跟了上来。
“站住!”
姝宜惊惧的转过身,果不其然,又被姐姐逮到了。
“冒冒失失的,又去哪里啊?”姝禾上前帮小梨儿把未系紧的包裹往上提了提,才走到妹妹跟前。
“我跟你说过的…”姝宜局促的捏着双手,眼神飘忽不定的说。
“哦…莫非是赴一场轩哥哥的四月约…”
“哎呦,姐姐…你小声…小声点…”姝宜听出姐姐话里的戏谑,脸噌的一下烧红了。
“哈哈哈…原来还是知道害臊的…”姝禾禾和旁边的丫鬟们都忍不住笑起来,姝宜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姐姐没有不让你去的意思,何况今日有娘娘庙十年一轮的芙蓉灯,姐姐知你心急,只是晚上有雨”姝禾从丫鬟手里拿过一把烟青色雨伞递给小梨儿,“记得厚披风也带上,雨天冷,可不要淋湿了才好…
“知道了,大小姐,奴婢们定照顾好二小姐。”
王府的马车缓缓的驶向京城最繁华的地带,姝宜抬起车帘向外望去,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行,一路上鬓影香衣,琼灯玉树,十二生肖的动物花灯憨态可掬,江南十三景的花灯美轮美奂,花灯十里,繁光远缀良夜。姝宜忽然看见街角有一老妪卖芝麻汤圆,才察觉肚子已经叽叽咕咕抗议个不停了,于是示意小梨儿停了轿子,俯身下轿。
“大娘,给我来一碗芝麻馅的汤圆,不要芝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