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大秦风歌》第4章 扭转乾坤改历史
“且慢。”
一声高喝，让赵森的爪牙愣在原地。
巡逻队长梗着脖子说：“按大秦律法，身长不足六尺者，不得以罪论处。”
此言一出，爪牙不敢再上前。
赵森脸色难看，哼了一声：“且让你小子苟活几年，除非你自己把脚剁掉，咱们走。”
遭遇两次打脸，赵森不再搭理这群人，眼下还是取扶苏的性命、夺蒙恬的军权要紧。
经巡逻队长提起，嬴瑞这才想起。
秦法好像有这么一条奇葩法律，那岂不是说，只要长得矮，就可以为所欲为？
回过神来，嬴瑞对巡逻兵道：“几位军爷，皇帝已驾崩，他们这是传矫诏，快去拦住他们。”
巡逻队长喝道：“小子，别以为秦法拿你没办法，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会将你送到县城，交由县令治罪，就算治不了你小子，判你那个信使大哥连坐，总可以吧。”
嬴瑞才不管那么多，现在火烧眉毛的关头，必须想尽办法阻止使团入营。
索性一股脑说出真相。
“军大哥，且听我细细道来。陛下驾崩前留下遗诏，立扶苏为新君。”
”却被中书令赵高扣住不发，还篡改遗诏，改立胡亥为新君，使节这次前来正是传矫诏，要赐死扶苏公子。”
“你们都知道扶苏公子乃仁义君子，断然不会因诸位的小错而重罚。”
“如果他真的被赐死了，试问刚刚的赵森会放过你们吗？各位军大哥，把我带到扶苏公子跟前，便可验真假。”
“小子，还敢妖言惑众，我们被赵森盯上，还不是被你害的，气煞我也！”
巡逻队长正要动手教训嬴瑞，却被手下劝住。
“百夫长且慢，我觉得他好像不是在说谎。”
嬴瑞趁热打铁说：“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如有半句假话，你杀了我都不会眨一眼。”
“百夫长，属下认为这小子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我们应该把他交给蒙帅，由他定夺，看看他安得什么心？”
“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回营。”
士兵像抓小鸡一样，把嬴瑞拎起来放在马背上，战马嘶鸣一声就冲了出去。
当嬴瑞被士兵押到大营里时，这里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单膝跪倒一片。
唯有赵森一人站立。
就在这时，嬴瑞在人群中找到了杨奋的身影，看他没有被秦军索拿，反而朝自己点头示意。
见到这一幕，嬴瑞心里的那块大石，总算是放下来了。
杨奋终于赶上了！
总算赶在使节宣诏之前，把嬴政驾崩的消息告知扶苏蒙恬二人。
这一刻，历史已经改变了！
赵森摊开诏书，高声念道：“宣，大秦皇帝诏曰，长子扶苏，生性顽固，不思悔改，屡驳国政，连恶朕心，不行孝道，枉为人子，如此逆子，赐予自裁。”
“蒙氏姬恬，率三十万秦军北击匈奴，镇守九原数载。”
“战，不能斩获敌首，以致胡虏屡犯，至今未立寸功，徒费国帑。”
“守，不能护卫一方，以致刑徒连年逃逸。加以失职之罪论处，褫夺军职、爵位，缚往咸阳处置。”
诏书宣毕，全军一片哗然。
这时，一阵洪亮的声音响起：“诏令有诈，我等恕难从命。”
人群中，两个气势非凡的人，忽然站了起来。
一位三十出头的短须男子。
另外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将军。
正是扶苏和蒙恬二人。
扶苏冷冷的瞪了赵森一眼，一扶衣袖，转身就回到营帐里去。
留下一句：“蒙将军，你来处理。”
蒙恬点头回应，然后下令将使团围住。
面对步步紧逼的秦军，赵森慌了。
他亮出象征皇帝的节杖，装模作样道：“好大胆子，陛下节杖在此，尔等竟然刀兵相向，还不快快跪下接诏，接受陛下裁决。”
蒙恬丝毫不惧，反问道：“使节，陛下可还健在？”
赵森作为赵高的亲信，当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即便现在虚得慌，也要坚持扛下去。
“放肆！蒙恬，你这是在诅咒陛下吗？”
蒙恬冷笑一声，有了杨奋的提前报信，再加上诏书疑点重重，破绽百出。
他十分肯定，现在嬴政绝对驾崩了。
蒙恬再问：“敢问使节，按我大秦惯例，但凡赐死皇室贵胄，需回到咸阳接受庭议审判。何曾有就地赐死之例？”
赵森反驳道：“此乃陛下亲口下令。”
蒙恬把手搭在剑柄上，踏前一步。
再问：“敢问使节，公子扶苏遵循儒家孝道，向君王谏言，乃臣子本分，何来忤逆之说？何来不孝之说？”
赵森下意识后退一步，抬手指着蒙恬喝道：“大胆，竟敢怀疑陛下诏令。”
蒙恬抽出剑锋，又踏出一步：“敢问使节，我蒙恬率三十万大军驻守边疆，不得轻易出塞，乃奉陛下亲口下令。”
“但凡匈奴来犯，均被击退，虽无大斩获，却也挡住了匈奴南下的脚步。”
“以本将对陛下的了解，除非打了败仗。否则，陛下断然不会轻易换将。”
赵森被问得哑口无言。
蒙恬持剑再往前两步：“好教使节知道，本将修直道、筑长城，乃奉陛下之命，受全朝百官支持，何叫糜费国帑？”
“刑徒也好，徭役也罢，皆是各路亭长押解不力，以致途中逃逸。何以将这笔账算在本将头上？”
顿了一会，蒙恬厉声喝道：“此诏令疑点重重、破绽百出，分明不是陛下所拟。赵森，汝胆大包天，假传诏令。将士们，拿下。”
镇守边疆整天和匈奴厮杀的秦兵，在气势上，可不是使节团护卫可比拟的。
长戟方阵向使团合拢，强弩拉弓上弦，队形整齐，每向前踏进一步，使团里就有一名护卫放下兵器，
整场戏看下来，嬴瑞热血澎湃。
这就是北击匈奴、鼎鼎大名的蒙恬本人！
这就是横扫六国的秦兵！
赵森左右环顾，除了随从文官，带甲将士全都缴械投降，不由得脚下一软跪下。
紧跟而来的，是被刀刃架在脖子上。
文官们纷纷告饶：“蒙将军饶命，我等全然不知情。”
蒙恬抱拳道：“此事蹊跷，待本将审问赵森，查明真相之后，自会还诸位清白，暂且就先得罪了。”
蒙恬在人群中扫视，目光就留意到被捆绑的嬴瑞。
当即上前，指着几个巡逻兵喝道：“放肆，这位是公子瑞，尔等竟敢如此对待？”
巡逻兵赶紧给嬴瑞松绑，紧接着匍匐在地上，向蒙恬求饶。
嬴瑞行了一个晚辈礼：“见过蒙帅，还请蒙帅莫要处罚他们，当时我未曾表明身份，才会被抓起来，怪不得他们。”
蒙恬朝巡逻兵一挥手：“既然小公子宽宏大量，就免尔等重罚，但轻罚是少不了的，去军司马那里各领二十军棍。”
“遵命。谢过小公子。”
打发走了士兵，蒙恬拉着嬴瑞的手臂，嘱咐道：“扶苏公子听说陛下驾崩，现在心神不宁，受不得刺激。”
“这两年来，本将寻遍各方医者，依旧治不好！”
“父亲这是心病，须由心来治，奈何此病却是无药可治。”
“想不到小公子竟通医理？”
“略懂一二，让蒙帅见笑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扶苏的营帐。
蒙恬叹息一声：“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