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鬼缠棺》第9章 卖棺
看到驼背老妇那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时，我本能的后退几步。
正在我不知所措之际，老妇的身体微微后仰，将头抬了抬看向我问道：“小伙子，你这卖得有棺材吗？”
“棺材？”
老妇的声音除了有些沙哑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让我受惊的心稍稍放松一些，再向她看去时，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呼！”
看着照映在地上的影子，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因为二舅和我说过，阴鬼是没有影子的！
见我没说话，老妇继续开口道：“我老头死了很久了，他最近天天托梦给我，说他的房子坏了，让我给他买副新棺材，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呀？”
“有的，我店里殡葬用品非常齐全，棺材在后面放着，我带你去看看！”
我内心暗自高兴，一整天毛都没有卖掉一根，店里本就没有什么积蓄，如今二舅又被拘留，若是再没有进账，估计就要饿肚子了。
我直接带着老妇朝后院走去，她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的，见状我回转过身搀扶住她的胳膊，我真有些担心她若是一个不慎摔倒在店里赖上我那就玩蛋了。
不是我小人之心，而是社会大哥太复杂！
我手搭在老妇的胳膊上，顿时一股冰凉之感传来，对此并没有多想，年老体衰气血本就不旺盛，很多体质差的老人纵使是夏天手脚往往也都是冰凉的。
“老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自己出来买？你的家人呢？”我搀着老妇边走边问道。
老妇抬头看了我一眼，幽幽叹息一声缓缓的说道：“唉，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只是给老头子换副棺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通知他们！”
听闻老妇的话，我不由得内心跟着叹息一声，这又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倘若我的母亲还活着，相信也会和她一样吧！
简短的对话过后，我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后院里摆放着十几副棺材，全都刷好了黑色的沥青，老妇看了一圈，指着一副杉木棺问道：“小伙子，这副棺材怎么卖呀？”
“这副是上好的杉木制作的，材料好做工也精细，价格也很便宜，4118，死了要发的意思，您家老头住上这个新房子，定然能够保佑子孙后代财源广进、辉煌腾达！”
人人都有图个吉利的想法，老妇听完“死了要发”的价格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就要这个了，你们给送货吧？”
“给，当然给送货，零头给你抹了，您老给四千一就行了！”老妇定下这副棺材，我顿时欣喜，店里利润最大的自然就数棺材。
四千多的售价，利润起码在一千元，同时内心暗自佩服起二舅“编”的“话术”，瘸腿老头虽然平日里有些不正经，但对人心里的想法拿捏的还是非常到位。
“买死人用的东西不能抹零的，该多少就给你多少，这抹去的不是‘零’，而是子孙后代的‘福荫’！”
“嘚，这还是一个讲究的老奶奶！”
内心暗自佩服一声，搀扶着老妇回到前面的店里。
她虽年事已高，但做事却不拖泥带水，直接数了四千二百块钱给我。
我找过零之后，看向老妇说道：“老人家，你把地址给我，明天一大早我就给您送去！”
“明天不行，你现在就帮我送吧，我找人算过时间，夜里十二点前必须送到，你直接送到西关三十埠的三岔路口，我会安排人在那里等着！”
“好！”
见我应下，老妇朝我挥了挥手道谢一声便自行离开。
做我们这行的，送货并不分时间，主要还是看‘主家’的要求。
“电话号码？”
刚掏出手机，正准备给跑货运的老王打电话时，冷不丁的才想到老妇只留了地址，却并未留下电话。
“这老奶奶走的还真快呀，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人了！”当我追出店门口时，除了几个行人经过，根本就没有老妇的身影，我暗自摇了摇头返回到店中。
从老妇的进店到付钱离开，也就短短的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若不是抽屉里“红彤彤”的钞票映入眼中，我还真认为这是不真实的幻觉！
赚钱之后我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拨通了老王的电话。
不多时老王便开着他的货车来到花圈店，打开后院的大门，车子直接开进院里，用吊机把棺材吊到车上我们俩人便出门送货！
到了西关三十埠时，就见两个青年表情木讷的朝我们挥了挥手，原本还有些担心会找不到“主家人”，但看到这两个青年后就彻底的放下心来。
确认过这两个人就是老妇派来的后，我刚想开口让他们坐到前面时，这两人便轻飘飘的爬上后车厢，一左一右立于漆黑的棺材两侧！
“前面有位置都不知道坐，还真是两个怪人！”
我苦笑一声并没有多想，直接坐上了副驾驶，按照两个青年的指示，车子沿着一条小路向前开去。
“吴敌，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奇怪！”老王边开车边问道。
老王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实汉子，自从我在五年前到了二舅这时，店里的货都是他在送。
我掏出香烟递给老王一支，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奇怪的呀？”
“不对，他们的表情有些木讷，说起话来也怪怪的，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老王皱眉说道。
我微微皱眉，脑海中回想着与两个青年的对话，片刻后微微一笑道：“谁家死人或移棺时会笑容满面呀？声音有些机械不是很正常吗？”
见我如此一说，老王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车子开出二十分钟后，猛然之间驾驶室的上盖传来“砰砰砰”的拍打声，声音响亮而重沉，听在我和老王的耳中，犹如是大锤砸在我们的心头。
我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之色，不会是撞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