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仙缘》第7章 斗群氓
夜飞雪心念电闪,虽差不多动了百转千回那么多脑筋,时间并没耗费多久。
而这般一厢情愿的想法,也让他立时间头脑狂热、心花怒放起来。
他当即自以为得计地从藏身的草丛里长身站起,几个纵步就奔跑到那条穿山而过的唯一道路上,高声叫喊:“刘乐川,你又在干什么坏事啦?”
“老大,看,是刚才拿刀那小子。”身为汪塘街痞肱骨干将,堪称刘乐川心腹哼哈二将的钱宝、钱贵,首先认出了夜飞雪。
兄弟俩异口不同声地,带着几分意外惊喜地发出叫喊。
“好得很!”刘乐川从一名手下手中抢过条铁链索,气势汹汹地吼叫:“弟兄们,咱连这该死的小畜生一并儿整死了!”
夜飞雪闻言几疑不真,愣了一愣:怎么?还没过多久呀,他们居然就不怕我了?
也没事,不怕就不怕吧,那我正好用你们来练练手,过过我使用怪奇棒法的打瘾!
于是一晃亮出柴刀,他大踏步迎头上去,亮了个看起来不太飒爽的起手式:“喂,你们,谁先上来啊?”
刘乐川冷笑:“哼,生瓜蛋子一个,你自己找死的!”口里说这话,铁索链劈面打向夜飞雪。
“呼呼。”夜飞雪眨眨眼睛后退了半步,柴刀拖在右手边,把它想象成一根竹棍,从侧翼翻腕而上,向“下山虎”刘乐川发起反击。
他动作终究有点生涩幼稚,非驴非马,那刘乐川看在眼里,认为不过区区一黄口小儿罢了,根本当不得咋回事。
但是,这刘乐川倒也自知本事有限,对付这种来历不明的角色,倒也大意不得,须得小心谨慎提防,以免万一意外筐瓢。
尤其要注意的是,不可让对方手中柴刀擦碰着了,否则即便最后赢了,在兄弟们面前也不太好看。
所以两人这才交手不到一个囫囵完整的回合数,刘乐川就向属下一干街痞恶棍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大伙不讲道上规矩,马上群起而攻。
钱宝、钱贵等跟班自然心领神会、配合默契,嘴里哇哇大叫,纷纷挥舞着棍棒铁条凶猛围殴夜飞雪。
虽然这帮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实战中,素来就有“好汉难敌四手”的说法。更何况夜飞雪这么个才得十二三岁的小小少年?
即便他确曾有幸让某位无名女侠传授过一番高明手法,却吃亏在从来就没有用来进行过五人以上的实战。
经验的严重不足,让私下演练之时的一切已经熟练掌握的腾挪变化滞塞僵硬,法度大变。
连本来如臂使指、灵活自如的招式、回合,也做不到一气呵成。
这样一来,少年夜飞雪又难免不为此有些心慌着忙。而一旦进退失据,顿时就让自己置身于险境。
在汪塘众街痞流氓的合伙围攻下,不多久时候,夜飞雪便已陷入手忙脚乱、捉襟见肘的被动窘迫之中,左支右绌、应接不暇。
汪塘街众匪见此情形,越发斗志昂扬,一个个地,甚至都情不自禁地发出快乐的尖叫。
街痞流氓群殴,本来就是这样。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只能打顺风仗,逆风就立刻顿时逃之夭夭、溃败如泥。
既无心恋战,当然无法翻盘。
可现在他们已占据了上风,气焰越发嚣张。夜飞雪则正好相反。
尤其当他听到对方恣肆的叫嚣和谩骂,更是变得心浮气躁。
偶尔一个疏忽不到处,这焦急的少年右臂膊靠近肩部位,已被敌人用铁尺狠狠打中,直痛的他脱口惊呼出一声:“哎呦!”
“啊哈哈,打的好!”刘乐川乘势替自己人大喊助威:“挨揍了才知道肉痛嘛。
弟兄们,咱们再接再厉,加着把劲,赶紧送这短命鬼小子去鬼门关向他阎王爷爷报到。”
众街痞群情大哗、纷纷鼓噪,口舌底下,全都是些花样百出的污言秽语。
夜飞雪直被气得怒火攻心,好玄乎才强自控制住了几欲炸裂的心肺。
蓦地里,他圆彪彪地睁开双眼,施展出了当年邂逅的那位神奇姑姑所叮嘱过的,不可轻易使用的几式棒法招术。
但见乌光闪动、铁腥味扑面而来,三个汪塘流氓顿时挂了血彩。
可因为气怒交加之中,疏于防范,他随后也被钱宝冷不防趁机偷袭,重重地用皮鞭在头上抽了一记狠的。
刘乐川哇呀呀怒骂:“淦恁娘的,敢伤我家弟兄。使劲,咱用力,搞死他个杂肿!”
“哎呀。”夜飞雪被鞭子抽得头晕目眩,踉跄了两步,摇了摇脖颈清醒了下头脑。
看到钱宝得手后那飘然的神情,夜飞雪顿又心火飚发,双眼中凶光炽烈。低吼一声之际,手起刀落。寒芒森森,逼人眉发。
几乎同时,欻欻欻欻,他连续四刀快速劈划出去,柴刀刀锋到处,三、四个街痞流氓的头脸被不同程度地皴伤割破,血流被面。
趁着街痞们惊叫闪避,乱糟糟如一锅粥的同时,夜飞雪回头去看古钝夫,却发现他竟已慢慢地从地上爬起,坐在那里凝神关注这场格斗。
“古香主,”夜飞雪急忙忙地叫喊:“你老人家受了重伤,怎么还坐在那里,赶紧快走啊!”
那古钝夫轻轻摇头:“少年人,你因为我而卷入这场危险,被人包围遭受生死考验。在你没能安全脱身以前,我绝不可一走了之。”
“嗐,”夜飞雪假装出游刃有余的姿态,语气轻松地摆手:“那您老就放心吧,他们根本就打不过我的……”
他边说着那些话,边去应付众街霸地痞们的棍棒链条,百忙中难免分心,躲开钱贵高高砸来的一下子,背后终究挨了不知道谁的一记闷棍。
好在他处变不惊,咬牙忍住。双目微瞑之际,放任手中柴刀随身而动。
少年夜飞雪本来对这一招并无期待,却不料竟能长驱直入,径自将那钱贵的左肩割裂出一道五、六寸的伤口。
他略微一怔,旋而便明白:自己刚刚之所以能得手所依靠的,就是从前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秘姑姑,所教与的古怪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