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奴历23年》第4章 山灵正霞
徐召呼吸急促，一点一点的转过头，看清了那身影，却是一只丹顶鹤！
赤霞色，宝光羽，双翅负背。
徐召顿时想起了那则传说……
“你是原来的地球人吧。我叫正霞，是这里的山灵。”丹顶鹤语气平缓，径直说道。
真有山灵？还会说话？！
“你……你好。我叫徐召，确实是曾经的地球人……”徐召战战兢兢的说道。
“小伙子，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常年在这里守着，突然见到个人，很是新鲜。”正霞一笑。
徐召挠了挠头:“这很稀奇吗？”
“大多数人来到颜岭，要么在外围杀一只血豕便离去，要么则是被血豕杀死，永远不能离去。像你这样，杀了一只血豕还不知足，而且能活着走到这里的，你是第一个。”
正霞感慨，目光中露出怜悯之色，随后看向徐召，继续说道:“你的修行天赋很不错。”
“还行吧。”徐召含糊其辞的说道。
正霞走近，绕着徐召走了一圈，说道:“很机敏，这不错。不过你不需要提防着我，我是灵，是跟你们人类站在一起的。”
“还是叫奴隶的好。”徐召略显颓废的回道。
“嗯？你已经放弃了？你就不想翻盘，复仇？”正霞眼神锋锐的看着徐召。
“您知道的，雅图甚至有帝者，而我们，连神都没有…”
“所以呢？你还有家人吗？”正霞冷笑。
“没了。”
“怎么死的？”
徐召沉默不语。
“怎么死的？”正霞再问。
徐召被正霞盯的有些不安，于是缓缓开口:“我父亲被雅图…”
“你真的不想报仇？”正霞突然一呵。
“我想！……但是，我又能有什么用…”
说罢，徐召一屁股坐在小溪里，冰冷河水的透过衣服，刺痛着肌肤。
正霞气极，一把将徐召拎起，甩出十多米远！
“你天赋绝佳，为什么就放弃了？你知不知道，就连复国组织中都没有几个拥有你这样天赋的！”
“这是我们地球人的事，你掺和干甚！”徐召艰难的爬起，不再隐忍，狠狠说道。
正霞听了，气的直哆嗦，直接就是一翅膀扇出，把徐召拍飞到一棵大树上！
随后跟着飞来，掐着徐召的脖子，说道:“地球从来就不是独属于你们人类的！你拽什么拽！”
徐召侧头吐了口血，低声嘶吼道:“我他妈就拽了！”
正霞又是一翅膀扇出。
“你还拽不拽？！”
“我他妈就…”
又一翅膀。
“还拽不拽？！”
“我不…”
又一翅膀！
诶诶诶？？？！我不拽了啊！我不拽…
又一翅膀！
……
“我不拽了…”
正霞终于收了神通，抹了抹翅膀上沾着的鲜血，淡淡说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吗。”
徐召:？？！！#%#%……￥？or$？
“拜我为师，跟我学剑。”
正霞翅膀负在身后，终于说出了它的目的。
“我不…”
“嗯？！”
“我愿意。”
……
徐召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颜岭。
他说，他要把仙石和血豕卖了，去见一个女孩。
正霞说，他要是敢不回来偷偷溜了，就不介意让他再去见一个卖汤的女孩……
反正已经出来了，徐召是再算再也不来颜岭了。
搞笑，我这么大的地球，我藏起来还能找到我怎么的？
除了挨了几翅膀，徐召现在还是蛮开心的。
哼着小曲，回到石朐城附近的山林里，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天气很阴沉，云层积的越来越厚。
现在石朐城已经不允许进入了，东西只能明天再卖。
徐召带着战利品，回到了顾枕秋的小屋处。
小屋在城东附近的一片山林里，还算是好找，不过时间是中午，并没有人在。
一整个下午，徐召都在小屋附近修炼。
深夜，空气潮湿了许多，云层堆积的压抑，忽的一阵凉风吹过，雨便落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徐召只得勉强打起精神，钻进小屋里避雨。
不过，他总感觉这雨下的并不算坏事。
果然，在凌晨时，附近传来了脚步声。
还能是谁？秋季下这么大的雨，没有个避雨的地方谁能熬的住？
徐召一听到脚步声，立马就窜了出来。
顾枕秋顿时一惊，掉头就跑！
“别跑！我没有恶意！”
“别跑？你没有恶意？我傻还是你傻！”
“真的！我就是来赔罪的！”
“就你？！轮到雅图人忏悔都轮不到你！”
听到这句话，徐召的脚步突然停止，呆在原地。
下一秒，只听噗通一声，徐召双腿发软，目色颓废，跪倒在地上，喃喃着:“轮到雅图也轮不到我……”
暴雨冲刷着徐召的脸颊，消失在试图抹杀着世间的污垢…
顾枕秋渐渐慢下了脚步，回头看去，便见到徐召跪在地上，泪水和雨水一起落地。
“我比雅图人的罪恶还深吗…不，雅图杀了那么多人，杀了我的至亲，它们才是最肮脏的！”徐召竭斯底里的嘶吼起来。
顾枕秋静静看着这一切，雨水洗去了她脸上的泥土与灰尘。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枕秋慢慢向徐召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道:“你就一直在这里疯吧。反正，你早晚也是要被雅图杀死。”
顾枕秋穿过徐召，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里。
徐召情绪越发的激动:“你凭什么拿我和那些肮脏的雅图人相比？！”
小木屋里穿出冷冷的声音:“因为你更肮脏。”
“我哪里肮脏了？！”
“你杀过地球人。甚至说，有很大部分雅图人都没杀过地球人。”
“那是他抢我食物！他碍我生存！”
“可你就是杀了。谁不要食物？谁不要生存？”
“这都是雅图人造的孽！”
“那你去杀雅图人啊。”
“我…”
“呦，就只敢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见到雅图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欺负我？”
“我…”
“你那天揍完我，出了街道没有趴在地上？”
“我……你那天装晕！”
“怎么，没把我揍晕觉得很不爽？现在又想补回来了？”
“你在激怒我！”
“来呗。有能耐你就来揍我，虐待，强奸…我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了，你还不敢？”
“你真的惹恼了我！”
“来吧。”
徐召猛地起身，腿却像被水泥封住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出一步。
“怂了？”
徐召怒气中烧，可就是没能迈出一步。
“我告诉你，没胆子你就继续跪着，跟见到雅图一样。”
徐召听后，顿时身子一软，眼神麻木，又跪在了地上。
雨一直下，徐召一直跪，顾枕秋躺在小木屋里，一句话不说。
雅图，雅图，雅图！全他妈是雅图！
雅图人，你们都该死啊！
该死，该死，该死啊！
……
徐召脑海里闪过无数雅图的场景，心中的怒火越发的高涨！
终于，在某一刻，徐召突然站起:“我想明白了。”
“哦？”
“我要杀雅图人！”
“你为什么杀？你怎么杀？你凭什么能杀？”
“你别管！我他妈杀定了！我他妈要把他们全杀了！”
木屋中，顾枕秋轻叹一声。
“你走吧。祝你能多杀几个雅图。”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我很希望你们能把他们全都杀了。”
“我今天就向你发誓！我这辈子要屠光所有的雅图人！”
“我可没听到。我只觉得你很吵。你还是快点离开的好。我还要睡觉。”
徐召仿佛力气被抽空了一般，瘫在地上，极为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就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就走，保证不打扰你…”
可能是长期独行的缘故，徐召竟有些舍不得离开顾枕秋，很希望再聊聊天。
这就像是终日的迷雾里忽的进了光，感受到了温暖，所以不舍得阳光离去。
至于休息？
当然是借口。他现在还能背着血豕绕着石朐城狂奔两圈……
顾枕秋没有说话。
雨依旧在下。
不知何时，竟突然打了个响雷！
顾枕秋吓得一哆嗦，不过很快就又平静了。
其实，如果有准备的话，她还是蛮喜欢雨声与雷声的。
不过这时，木屋外却传来一个声音。
“我我我…我害怕打雷，你能陪我聊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