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翘然有你》第9章 亲密交谈
秋初的夜晚，空气中沁出丝丝缕缕的凉意。不知躲在哪里的蟋蟀，用欢快的曲调歌唱着。
楚翘然用另一只手敷在脸庞，让脸上的温度好降低一些。
刚才走过的两个长椅，都有人在窃窃私语，湖边学校公认的情侣幽会最佳场所，这是后来楚翘然才从舍友那里知道的。现在的她，只觉得氛围让她有些眩晕，好想休息一下。
正好走到了空闲的一张座椅旁，楚翘然被握着的手晃了晃，努努嘴对樊伟廷讲：“我、我们稍微坐一下，好不好？”
樊伟廷低头看了看丫头的表情，又看了看陷在湖边柳荫下的座位，低低地笑声让楚翘然莫名地心跳有些加速。
待坐下，楚翘然看着被握着的手，稍微用力想挣脱一下，结果被攥得更紧了。
“这样握着是不是更舒服？”他居然还很愉悦地将自己的手指一个个跟他的五指交叉握起来。并且不安分地摩挲着。
“别，你别这样。”楚翘然内心想着果然“饱暖思淫欲”，自己嘴上拒绝，但是内心就像被石头投入的湖面，就跟眼前的湖面，在一阵秋风下，荡呀荡，圈圈波纹，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一片柳叶转啊转的，在面前打着旋，落在了两个人相握的手上。樊伟廷伸手摘取落叶，修长的手指伸来，落在她的脸颊旁，手心的温度都要灼热了她的脸。
“翘然，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烟花绽放的灿烂，在楚翘然的心头怦然盛开，她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小雀跃的眼神去寻找这个请求的来源。
如果有双眼睛里，全部都是你，那必定是喜爱的。
楚翘然的母亲，在高中毕业后的暑假，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当时妈妈眼中带笑地模样，是迷人又幸福，因为父亲的眼中一定全是母亲的身影。楚翘然能感受到。
在自己的面前，那双近在咫尺的黝黑的眼睛中，倒印着自己微微惊讶的模样，不断放大着，如果宇宙的璀璨在于夜晚满天繁星的晶莹，那么这双眼睛也如此地迷人，像漩涡般不断地让自己沉浸在其中。
“真漂亮！”楚翘然感叹出声，便看到那双星星般的眼睛变了模样，真的有人的眼睛可以闪着光芒。
“喜欢吗？”有些诱惑的声音传来。
“嗯，喜欢。”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只给你看。”
当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嘴唇的温度时，“喵”，传来的猫叫声惊醒了楚翘然，如同在魔法中被唤醒般，她身体向后猛的移动，砰地一声撞在了椅背上。
“哎呦”，这下是结结实实地撞痛了，楚翘然眼睛都出现了泪光。
“傻丫头，慌什么？”樊伟廷心疼地伸手放在她的后背，“是这里吗？揉一揉会好一些。”
“嘶，还好，没什么的。”楚翘然觉得背后这只手揉的地方不是缓解，是下药呀，好不容易的顺畅呼吸又要急促了。
樊伟廷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边揉着又问出了声儿：“翘然，做我女朋友吧。”
楚翘然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候的时间让樊伟廷内心的笃定有些动摇，刚刚，这丫头明明也是欢喜的，怎么现在不回应自己了。
“嗯，我高中的时候……”楚翘然缓缓开口。
“高中的时候？”樊伟廷心里有点过山车般，可别整个高中暗恋啥的。
“老师都说，千万不能恋爱，否则学业肯定受影响。同学们，你们现在的每一分时间都是用来改变将来命运的，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
高中的孩子们，天天被耳提面命的叮嘱，这样的思想如同扎根在他们内心的参天大树，虽然现在已经升入大学，可是思想的转变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经历就完成的。
楚翘然就像高中的思想教育般给自己洗脑：“我觉得，确切地说我担心我现在还是这样的思想中，学习的时候受到感情的影响，又或者在感情中让自己分心在学业上，不能处理好两者的关系。”
乖乖女啊，怎么能这么可爱，让自己都不忍心纠正她现在这么单纯的模样。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必须让这丫头认识到：事情不是绝对的。
“李清照是不是才女？是不是青史留名？”樊伟廷挑了一个历史人物，“她和丈夫赵明诚的幸福生活也是有目共睹的，你看，她的感情和她的才华是不是共存，并且相辅相成。”
“钱穆和杨绛，也是文坛上的眷侣，两位都是重量级的文学家、作家，是不是也琴瑟和鸣？”
“我们不说名人，就说我爸妈，大学时候相识相恋，毕业后一起进入教育行业，这么些年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再说说你的父母，虽然是相亲介绍的婚礼，是不是也是幸福美满。”
楚翘然惊讶地扭头：“你怎么知道我爸妈的事情？”圆溜溜的眼睛像极了家中猫咪，萌点被瞬间戳中的樊伟廷内心柔软地一塌糊涂，撸猫似的用刚才揉背的手从上往下反复着。
“现在有没有觉得以前高中老师说的很绝对？高中的时候，都担心我们分散精力，老师自然要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当然也是为了学生的长远考虑。可是，古人好多都是婚后去赶考，也是很多功成名就的。”
樊伟廷现在一门心思地要纠正丫头的错误思维，这要是改不过来这根筋，自己的身份遥遥无期啊。
“真的吗？可是，我现在一想到谈恋爱就有负罪感呀，担心自己学业学不好呀！”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第一个座位的那对情侣？那是我们系的学长，他对象是隔壁系的学姐，两人今年都保研成功，人家俩可是谈了3年的恋爱，本来成绩还没这么好，因为恋爱了想在一起，越来越好。”
楚翘然伸头看看模糊在月色中的那处远远的身影，基本看不见什么了。抬起头确认着：“真的吗？不许骗人！”
问完，不等樊伟廷的回答，自言自语：“我还是得看看。”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清脆的手机来电音乐，像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楚翘然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
“喂，妈妈，嗯，我刚和同学吃完饭，宿舍的人啊？她们出去玩了，我跟谁吃饭？初中同学。不是马超，樊伟廷，嗯，妈你知道他？”
樊伟廷听着丫头起起伏伏的声调，充满着生机与活力。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不禁竖直了耳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那是个好孩子……多和人家处处……假期一起来家玩儿……”看来阿姨那边没问题，乐见其成的感觉。
中国家长在高考前后完全是两套标准，高考前，只有成绩最重要，你的个人思想、朋友等等都不重要；高考后，人生大事就要尽快解决，赶紧找个好对象，大学的主要工作就是解决单身问题。
楚翘然挂了电话，一头蒙。她还没有完全悟出上面的道理，但是她能感受到妈妈的态度和潜台词，居然连和马超一起吃饭都能被认为是不错的机会。那么旁边学霸，自然是超越马超的存在。
在母亲热切的态度中，楚翘然对于刚才自己所说的话有了些羞赧，因为她知道的老师、家长这样权威的存在，是善变的，或者说给了自己完全不同的标准。学霸就是学霸啊，这思想的独立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刚才我妈的电话。她好像知道你。”楚翘然不想在此刻就说出母亲的热络，她的内心还是不能转变之前的思想认知，只能小声地尽可能少说。
“嗯，应该说是我们爷爷相识，我们这样是不是世交的家庭？世交的家庭最适合谈恋爱，比如你和我，对不对？”
楚翘然发现学霸今晚是铁了心思三句话不离恋爱，整理了自己的思路，缓慢又坚定地回应：“我的观念里，受到之前的老师的影响比较深。如果我现在答应下来，肯定会有相当长的时间是处理内心的纠结，我不想有这样的精神内耗，对于你来说不公平，对于我来说是消耗。”
樊伟廷爱极了丫头有主见又倔强的模样，自己心底想象的她就是这样的骄傲且坚定的。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越发的勇气和悸动。
“我在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好不好？”
楚翘然没有拒绝学霸再次握上来的手，自己明明是喜欢这样的接触，但是内心的想法刚才如实说过后，居然有种释然。
“那我现在在翘然的心里排在什么位置？”
“啊？我爸妈、学习，然后吧。”楚翘然据实说着，惹来对方的笑声。
“还不错呢，我还以为会有其他人插队呢。那么，我默认现在的自己，是没有转正的男友咯。”
楚翘然点点头，认同这样的说法。
然后忽然被对方拥入怀抱，对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翘然，以后我叫你翘翘好不好。只属于我的称呼，嗯？”
楚翘然在对方的胸膛前，微弱地点点头，听到了他胸膛传出的阵阵笑声，带动着自己的发丝也微微颤动起来。
“翘翘，以后我约你去图书馆自习好不好，我要盯着你的学习，好让自己早点转正。”听着对方有点迫不及待地要求，楚翘然内心被熨贴地圆圆满满，想着图书馆位于两个学校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挺方便，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樊伟廷看出来这丫头，也就心理上认为，没有正式名头的男友，就不会带来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但是自己这个待转正的身份，似乎起的作用就是男朋友，就这样也挺好。
啥时候等翘翘想明白了，再公布，嗯，两人私底下不影响交往就可以。樊伟廷觉得实惠不少，名头可以放放。
等到某一天自习后穿越一波情侣后，学霸想诱惑自己的翘翘也来一次拥吻时，却被对方以“你还没转正”的由头跑掉。当然，这点小动作肯定逃不过学霸的手掌心，但是不转正总是行动前被丫头找借口，嗯，不爽。
此刻拥抱一起的两人如同其他浓烈的情侣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体温，在学霸再一次用手要抚摸上他的翘翘的后背时，对方从怀抱中跳离，调皮地回头：“还不快走，等你回来宿舍都要到关门的时间了。”
看着前面两步远的丫头，樊伟廷迈开长腿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