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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幻世录之蒸汽长安张遂泥涅师,沙海幻世录之蒸汽长安全文在线阅读

沙海幻世录之蒸汽长安》第7章 何为共和?

(1) 更先进的制度

张遂进到殿里,看到王孝杰将军长长舒了一口气。当他知道太子想要问的问题后,他放下手中扛着的用黑布包裹的箱子。然后他深深的行了个礼。

“殿下可是要臣讲实话还是讲官话?”张遂问道。

“官话本王听的多了,自然要听泥实话。”太子听张遂这么一说,知道他的回答,将会是有备而来。

“如果是是实话,殿下可否先免臣冒犯之罪?”张遂抬起头来看太子的表情,面带微笑。

“只要是实话,何罪之有?泥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子哈哈一笑,爽快的答应。

“谢殿下!”张遂满意地微笑着,他得到了他的答案,他开宗名义,一开始就下了个结论。“殿下,人人都说,唐礼汉法,万国来朝。但是殿下如若去过当今的波斯共和国,回来之后,恐未必然。”

“哦?波斯治国,有何过人之处?”太子的好奇被吊了起来,语气恳切地问道。

“殿下当知,唐律有云,奴婢贱人,律皆畜产。但是殿下可曾知,波斯共和国内,并非如此。”张遂继续卖着关子,等待太子地回应。

“贱人依官户及奴法,久来有制,本王闻突厥、吐蕃、大食、波斯亦有良贱之分,泥涅师治下之波斯,有何不同?”自从开始担任监国之责,李隆基已经看了很多遍《唐律》,自然知道良贱之分。

“禀殿下,泥涅师自收回疾陵城后,所统之吐火罗、呼罗珊之境内,废弃奴法,举国之内皆为良人。不仅如此,他还下令合适的平均各人资产,给穷困之人以公地和牛羊,以资生计,减赋税轻徭役。”张遂看着太子,太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他预料中的震惊。

“放贱为良,均田平畜,泥涅师此举,确实颇具魄力。”太子感叹道,他看着张遂,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光如此,泥涅师除了均田轻赋,还革旧除弊。不知殿下可曾听闻民间有云,我大唐劳苦之人三,奉坐待衣食之人七。坐食之人,权贵豪族占其四,天下道人僧尼占其三,一夫不耕,有受其馁者;一妇不织,有受其冻者。”张遂顿了一下,他看着太子问道,“殿下可知,这长安京畿之丰田美利之资,多归于何人?”

“难道不是长安的百姓?”太子对唐律熟悉,但是他常居深宫,虽然早已出阁多年,但民间市井之事,他还未深涉。

“非也。 安京畿之丰田美利,多归于寺观。”张遂本来想等太子的位置再稳固一些,再和他聊这些百姓之事,但是今天既然问到,他就顺水推舟,和盘托出。“殿下,奉坐之人待农而食,待蚕而衣,则劳苦之人虚弊,丰年勉强果腹,灾年则流离逃亡,更有甚者相率为盗,忧患不浅。”

显然李隆基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多,听了有些震惊。他看张遂提起寺院,他想起波斯也有祆教和景教,于是继续问道:“本王听闻,波斯国虽无道教,但亦有祆教、景教、佛教,寺庙亦有不少坐食之祭祀、长老和僧尼,泥涅师掌祆教八角圣火金冠,又握景教大长老之任命。这波斯共和国,难道和大唐有大有不同?”

“确实大有不同。”张遂根据他这几年和泥涅师的通信,继续说道,“泥涅师兴利除弊,命各教寺庙不可占田拥地,严控僧尼寺庙。加之均田轻赋,只用三年,波斯国已然人人富足,安康乐业。”

太子听了之后,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叹,过了一会,他才感叹道:“国家大事,在祀与戎,祭天奉神,强军戍国,本王看泥涅师这反其道而行之啊。”

张遂预料到了太子的反应,泥涅师所尝试的制度,本来并非当下人所能理解,他尽可能地解释道:“禀太子殿下,其实泥涅师之道,并非反其道而行之,祀神不并非统民之道,而民富才是强军之本。”

太子觉得泥涅师这样地做法,如果搬到大唐,如何应对那些豪族权贵呢?他于是问道:“但是泥涅师此举,均田匀畜,他如何说服吐火罗各地的旧族贵胄?均田轻赋是有利于民,但是无赋税以充国库,如何养兵以守国?”

张遂知道这是太子肯定会问地问题,他心中早有了答案,他继续朗声说道:“禀太子,吐火罗和呼罗珊屡遭大食侵占,豪族和权贵已所剩无几,多是赤贫的流民,泥涅师驱逐大食之后,并没有再前进波斯旧地,甚至都不在挥剑收复旧都泰西封,而是趁大食内乱空虚,互守边界。同时,他在养民休息之时,亦大兴教育。大唐有工、刑、兵、礼、户、吏六部,而泥涅师的做法,重在刑和工,大有法家和墨家之风。他严刑立法,但是他的法以民为本,而不以天为本,不以神为本。他重工护商,广罗营造、工匠、冶炼、军器人才,据说他以石脂水为器,构造非常多的军器和兵械,能以寡御多。太子问波斯共和国如何养兵以守国,泥涅师的做法,行大唐府兵制,但兵在于守,而不在于攻。诚如陛下所言,的确泥涅师因此得罪了不少吐火罗的权贵,躲过暗算无数。然民心拥戴,自告奋勇捍卫其国者甚众。”

“但如不敬奉祀神,无天授之道,何以统子民?”太子心中地疑虑越来越多。

“禀太子殿下,设国议府,府设纳言,纳言共推首领,以统子民。”张遂把他这几年和泥涅师通信往来所了解到的信息一一说出,“所谓共和,盖源于此也。波斯国中,以法为本,于春秋两季,选拔人才,考核通过,即可入朝为吏。”

一听到共推首领,太子想到这似乎是蛮夷部落常做之法,并无特别之处,于是他继续问道:“我大唐亦有科举取士,突厥、契丹亦有可汗共推首领之制,波斯共和国有何不同?”

张遂之心中早有准备,他知道太子也明白,世袭罔替之人的举贤,和广开录用的招纳,那是有本质的不同。他继续针对太子的问题回答道:“禀太子殿下,不同之处在于,突厥、契丹虽有可汗共推首领之制,然只是各部之间,各部首领,一日为王,后世亦为王。泥涅师不同,五年前,泥涅师傅自废世袭波斯王位,王侯将相亦无罔替,泥涅师只任波斯国护法五人法官一职,而波斯国执政官之位,五年为限,纳言举贤者任之。我大唐以文章取士不假,然即使高中进士,亦须看出身和补缺,才可为吏。波斯官吏不以文章一概而论,而广设学堂,以工、兵、法、商分而设科,人才不看出身,只看考核,纵然寒门子弟,有志、有能、有勇、有才,亦可为吏为将。”

“泥涅师此举,前无古人,他是如何想出来的?”太子听着遂口中的述说,更加对波斯共和国好奇了。

“太子殿下,你可记得臣曾示殿下黑盒白布?盖出于同一人也。泥涅师于十一年前在敦煌城中,遇此贵人,授其此道。”

张遂这话,太子当然明白这其中黑盒白布的意义——那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张遂在那白布上,写了未来的十个年号。正是因为这张白布,太子信任了彼时还在武三思门下家当门客的张遂。

只有王孝杰一脸懵逼,不过他倒是不在意,他知道张遂和太子有很多两人的秘密。

他只是也想起了那年在坎城,泥涅师也曾给他一张白布条,上面写了他的宿命,如果没有那张布条,他早已命丧硖石谷。

“哦,此人如此参透天机,不知何名何姓,现居何处?”太子对此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太子殿下,此人姓秦名桑,可惜臣并不知其如今所在何处。”张遂轻声的说道。

姓秦名桑?王孝杰心中一惊,他未曾有机会问泥涅师,那给他纸条的人的姓名,但是他清楚的记得,泥涅师称他为秦先生。

王孝杰突然之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过臣今日所展示之物品,亦是其所教。”张遂又带着神秘的口吻向他和太子说道。他将怀中箱子放在了桌上,揭去了盖在上面的黑布。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箱子里面有大小两个轮子,轮子间用一条晒干的牛皮带子连接,而小轮子链接着一根长长的轮轴,轮轴中间布满了铜线,轮轴的末端有两个铜柱,两个铜柱上各自贴着一个铜片,铜片后面带着一条长长的铜线,连在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上,铜线穿透到了水晶球里,一直连接到水晶球里矗立着几根黑色的碳片。两块黑色的磁铁被固定在箱子底部,竖立在铜线两侧。

张遂抓着大轮子上的把手,他开始慢慢的摇着大轮子,小轮子开始慢慢的飞转,贴着铜柱的铜片上开始发出一些微弱的闪电。然后水晶球开始发出一丝丝微弱的闪光。

张遂摇得越来越快,那金色的光慢慢的稳定,不再闪烁,越来越亮,照亮了太子和王孝杰两人惊异的脸。

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后身边的太监黄公公踩着急促的步伐,走进的殿内。

“太子殿下,太上皇有旨,宣张司丞入宫觐见。”黄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高声地宣告道。

太子、王孝杰和张遂对这突如其来的宣旨吓了一跳,张遂在东宫,太上皇武则天如何得知?他们三人用诧异的眼神对视了一眼,但是相互没有多说什么。

张遂恭敬地下跪叩首,领了旨意,跟着黄公公前往武则天在的紫微殿出去了。

## 可以公开的现世法典

议曰:奴婢贱人,律比畜产,相杀虽合偿死。

——《唐律疏议》

凡天下百姓给园宅地者,良口三人以上给一亩,贱口伍人给一亩。

——《唐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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