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老人与剑与狗》第八章：你们杀了我吧
老拐不在，吕大毛心里的激动就无人诉说，其实就算老拐在，他也无人诉说，毕竟老拐是只狗……
收敛了一下情绪，吕大毛把功法放进怀里，跟慕容晓月和刘小山打了个招呼就往前山走去，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吕大毛离开没一会，原本走了的落师姐却再次出现，她的眼睛盯着刘小山，冷声问道：
“你确定他不认识多少字？”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当时他在戒律碑那里站了很久，说自己只认识很少的字！”
刘小山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落师姐的脸，声音也很恭敬，一点也不像那个带吕大毛来后山时的高傲少年。
“很好！不过如果我发现你骗我，你们两个就一块去死吧！”
落师姐哼了一声，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一旁的慕容晓月则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刘小山，轻笑一声道：
“刘师弟，你在落师姐面前的姿态怎么放得这么低？平时也没见你对我这样啊！”
刘小山心里一咯噔，他和慕容晓月同处戒律堂，心里很清楚这个少女的心肠犹如蛇蝎一般，和落师姐更是互相看不上眼。
此时听到她的话，他就知道刚刚自己的那个语气让慕容晓月不满意了，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后，刘小山眼珠一转，柔声一笑道：
“因为我和师姐都是师尊的弟子，自然比外人要亲近，我对落师姐是尊敬，但对师姐是敬爱，师姐就像我的家人一般，你们是不能比较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极了吕大毛，但甜言蜜语根本行不通，慕容晓月呵呵一声，轻声问道：
“是这样吗？”
刘小山刚想开口说话，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他惨叫一声，用手捂着脸不敢说话。
慕容晓月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如果他敢反抗的话，估计活不到明天，就会因为某些事情被戒律堂打死，或者被扔进戒律堂后面的洞里……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被扔进那个洞里！
“我像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都是些什么猪狗，也配和我相提并论？还是你觉得，他们活得太久了，想跟他们诀别？”
慕容晓月甩了甩手，一脸不屑地看着刘小山，期待着他抬起头反抗自己，但后者却直接跪在了地上，疯狂地磕起了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对不起，师姐！是我的错，是我不会说话，你别动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了，师姐，他们都是无辜的！”
刘小山磕得头破血流，眼泪和鼻涕也流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着。
慕容晓月看到他这个样子，直接一脚踹在他头上，厉声呵斥道：
“哭什么哭！是不是想要别人看到我这样对你，然后去找我爹告状？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刘小山连忙闭嘴，趴在地上摇着头，身体都在颤抖……
“滚远点，看见你就烦！”，慕容晓月鄙夷地骂了一声，转身往外门走去，她刚刚动了手，现在有点饿了！
直到慕容晓月消失，刘小山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怨毒的眼神看着慕容晓月消失的方向，嘴里吱吱作响。
“你是不是特别恨她？”，刘小山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他转身看去，迟疑了一下后，颤声道：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
内门山道上。
吕大毛嘴里哼着小曲往外门走去，心情很是不错，然而在一处拐角处，却有人喊住了他，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喊他的人是刚刚离开的叶天！
看到他，吕大毛就很不开心，两个人互有掣肘，他们都想让对方消失，但又投鼠忌器，只能与虎谋皮，暂时合作。
“有事？”，吕大毛率先开口，依然离叶天远远的，这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必须保持距离。
“怎么？银票不要了？”，叶天从怀里拿出五张银票，敲击着手心问道。
“你看我一高兴，把这事忘了！你家里给你送钱了？那给我吧！合作愉快，下次再有这种好事，记得还来找我哈！”
吕大毛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没有靠近叶天，他可能会得意忘形，但面对叶天，他会永远保持戒备。
叶天嘴角一扬，露出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然后问道：
“你真的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那可是十几个弟子的命，查都不查就结束了？最关键的是，这可是戒律堂的查验，绝对不可能这么虎头蛇尾！”
“我觉得就这么简单……十几个弟子的命怎么了？他们又不是我杀得，查不查关我什么事？怕不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故意在这等我，拉我一起吧？”
吕大毛看着疑心病很重的叶天，心里却感谢了他一下，他差点就被麻痹了，经过叶天的提醒，他也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有完没完，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
心里无力地吐槽一声，吕大毛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叶天疑神疑鬼，那是他心里有鬼，自己走得正，行得端，坐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银票飞起落在吕大毛脚边，叶天没有过多纠缠，然后又扔来一叠银票，搞得吕大毛都疑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人不爱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那你把银票扔回来……”，叶天都无语了，这人好贱啊！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吕大毛把银票用脚踩住，再次问道。
“合作继续！记得我说过的话，千万别放松警惕，戒律堂没有这么容易放弃的！”
叶天说完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多留！
看见他容易生气，恨不得一剑劈了这老狗！
“对不起啊！我给你们擦干净！”，等叶天走后，吕大毛连忙捡起银票，小声地道着歉，然后解开了束腰……
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了银子，要和自己最宝贝的东西放在一块！
收拾好银票，吕大毛继续往山下走去，心里则是在盘算着戒律堂的古怪行为，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毕竟他们都到戒律堂门口了，下一步就是查验，可怎么又放弃了呢？
而且这两次来戒律堂，慕容先生都没有出现，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一边想着，一边行走，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猛地往前扑倒，摔了个狗啃泥。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慕容晓月幸灾乐祸地说道：
“老吕头，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看不到我的腿吗？”
流着鼻血的吕大毛艰难地弓起身子，扭头看了一眼，慕容晓月就那么斜着腿站在那里，丝毫不掩饰她的恶趣味。
“原来是仙子，你还真是……真是有点可爱啊！”
吕大毛很想破口大骂，但为了这条老命着想，还是找了个词夸了她一下，然后低垂着头走到她身前，担心地问道：
“没有踢疼仙子吧？”
“还是你会说话，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要多烤点肉给我……”
慕容晓月很大方地就原谅了吕大毛，为了烤肉，她学会了妥协！
就离谱！
……
外门伙房里。
吕大毛熟练地把火给点燃，慕容晓月则是从手指上的一枚戒指里拿出了已经处理好的生肉，放在案板上等吕大毛处理。
那戒指就是很有名的须弥戒，里面有不小的空间，用灵力就能激发，吕大毛甚至知道它的价格，一万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一万两银子，都能买好几个很高级的勾栏了，他脑子有泡才会去买这种戒指……
“你速度就不能快一点？慢吞吞地还是不是男人？”
慕容晓月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促了一下吕大毛，后者闻言叹息一声道：
“我说仙子啊！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烤肉讲究一个慢工出细活，不能太着急的，不然肉质容易老！
而且，我不仅要烤肉，还要串肉，实在供不上啊！要是刘兄弟在的话，还能帮帮我！他怎么没过来？”
慕容晓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声呵斥道：
“让你快点就快点，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啊？是不是想挨打？”
“他挨不挨打，你说了似乎不算！”
清冷的声音响起，落师姐推开门走进了伙房里，看着忙碌的吕大毛，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狗男人，竟然背着我给别的女人烤肉！
真是不知死活！
“原来是师姐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到这来了？”
慕容晓月挑了挑眉，略显轻佻地问道。
落师姐要比慕容晓月大两岁，这是她除了骄傲的高度之外，仅剩的一个优势了……
“是某些人嘴里散发着恶臭的口气，你闻到了吗？臭死了！”
落师姐走到慕容晓月身前，在她嘴巴前面扇了扇手，就差直接跟她说，是你的口臭了！
吕大毛心里悲呼一声，伙房直接变成了修罗场，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善茬，而且心肠歹毒，他如果处理不好，又是一个凉字！
“吕大毛，我问你话呢！谁给你的胆子无视我的？”
落师姐提高了一些声音，原来那句‘你闻到了吗？’是说给他听的。
“尼玛的，你俩打架干嘛扯上我？这让我怎么回答？说是吧？凉凉，不说吧？还是凉凉……”
吕大毛陷入了两难之地，别人的修罗场是女人争风吃醋，他的修罗场……只是一顿烤肉！
我这开局也太难了！
“说话啊！落师姐问你呢！”，慕容晓月也开口呵斥道，她有点期待吕大毛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是我的口臭，真是罪过！熏到了两位仙子！我这就掌嘴自罚！”
吕大毛说着，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悦耳，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看呆了落师姐和慕容晓月。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赶紧把肉给我端过来！”
慕容晓月直接开始了第二回合，落师姐也不甘示弱道：
“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快把烤肉给我拿过来！”
“要不你俩还是把我杀了吧！我不想在二位仙子吃肉的时候，因为我这腌臜之人污了你们的眼睛！”
吕大毛直接选择了破罐子破摔，这穿越者，他还就不当了！
谁爱当谁当去！
“吕大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觉得我离不开你的烤肉了是吧？”，落师姐的脸色一沉，伙房里的温度骤降，一股带着杀意的气机瞬间就锁定了他。
慕容晓月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了软剑，对着吕大毛就是一剑砍来，嘴里呵呵一笑：
“真是给你脸了！竟然敢威胁我！反正你的烤肉我学会了，大不了我自己烤！”
长剑落下，吕大毛虽然心生胆怯，却没有选择躲开，哪怕这剑的速度慢得惊人，他也没去躲！
见吕大毛这么坚定，慕容晓月却陷入了两难之中，她其实是不想杀吕大毛的，但她又不好把剑收回去，否则就丢人了！
她不想丢人，尤其是在落师姐面前！
银牙一咬，慕容晓月不仅没有收剑，反而加快了速度，眼见着长剑落下，却传来一阵剑碰撞的声音，落师姐挡在了他面前！
“我的狗，要是杀也得我来杀！”
她说了一句让吕大毛险些跳脚的话，慕容晓月眉毛一皱，厉声道：
“你的狗？我还说他是我的狗呢！你赶紧闪开，我要砍死他！”
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而且还动了真格的，轰隆隆的动静很大，女人一旦打起架来，那就好看了……
震颤……还是震颤……
抖动……还是抖动……
吕大毛趁着她俩没注意他，狠狠饱了一顿眼福，然后开始烤肉……
一炷香之后，吕大毛打着哈欠道：“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啦！肉凉了之后就不好吃了！”
二女闻言同时停下，目光同时看向吕大毛……旁边的烤肉，眼中闪着危险的光！
“别抢，只有小狗才会抢东西吃！”
吕大毛坐在小板凳上，从怀里拿出了火灵妙意功，准备趁这个时候看一看这本他日思夜想的修行功法。
落师姐和慕容晓月吃肉的动作一顿，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吕大毛，谁知吕大毛仅仅翻了两页就埋怨道：
“好多不认识的字啊！不是说修行功法里面都是图吗？我不认识这些字，那还怎么修行啊！”
落师姐和慕容晓月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抢起了烤肉。
“那个……美丽大方可爱温柔善良体贴的落仙子，你能不能教我认字啊？我不认字怎么修行啊！”
吕大毛把新烤好的肉放在二人中间，然后对着落师姐说道，后者吃掉一整串烤肉之后，语气略显揶揄：
“你不是不想活了吗？还在乎这个做什么？”
“嗨呀，这不是还想着给两位仙子烤肉吃的吗？我要死了，那我最新研制的烤木瓜也没办法让你们品尝了，岂不是很遗憾？”
吕大毛脸皮太厚了，违心的话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了，现在更是脸都不要了！
“烤木瓜？木瓜是什么……，吃了它有什么用吗？”
慕容晓月嘴里塞满了肉，嘟囔着声音问了一句。
“就是铁脚梨，我老家那边叫木瓜，我看后山长着有一大片，它的味道很好的！至于作用嘛，我不敢说……”
“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说这个？有屁就放！”
落师姐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和慕容晓月抢起肉来。
“主要作用是美容养颜，还能提升一些高度……”
吕大毛硬着头皮给她们两个解释了一下高度的另一个含义，她们先是一愣，然后一人一脚把吕大毛踹飞出去……
“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还需要提升吗？”
慕容晓月说着挺了挺胸，还挑衅地看着落师姐道：
“不过落师姐确实应该多吃一点！”
“我担心太大走路会不稳……”
落师姐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没有理会慕容晓月的挑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似乎不再排斥吕大毛直视她们了，这对他而言，感觉还不错！
……
半个时辰后，烤肉吃完了，落师姐话都没说，雷厉风行地就离开了伙房，慕容晓月则是警告了一下吕大毛：
“以后不许偷偷给她烤肉吃！听懂了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被我发现，直接把你扔洞里去！哼！”，慕容晓月威胁了他一句，推门离开。
大概一炷香后，落师姐去而复返，她凝视着吕大毛好一会后，轻声开口：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的什么？”，吕大毛一头雾水地反问一句。
“就那个什么烤木瓜，它的作用是真的吗？”
落师姐的声音变得很小，似乎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
“只能说有可能……”
吕大毛话还没有说完，落师姐就扔了一个玉简出来：
“这里面是我感悟火灵妙意功法时的灵音留存，你可以借助它来修行，不认识字也没什么问题！”
录音？
吕大毛连忙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千恩万谢地拿起玉简，很是高兴。
“明天我就要吃到那个烤木瓜！最主要的是，不能给慕容晓月烤！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