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嫡女为妾：狼君王爷入我怀》第4章 收奴，洛雪
擎玄有些羞赧的垂下手中竹条，解释道：“宋施主，不是这样的。我们是出家人，已经看破红尘，不会对这姑娘如何的。”
宋颂经过春杏一事，已经不再单纯好骗了。
她抬了抬娇俏的下巴，明显不信的问：“你们一群大男人把一个小女孩围在这，玩呢？！”
擎玄眸色复杂的看向角落女孩，恨恨的说：“这女娃坏得很，若不是师哥发现及时，她已经在水缸里下毒……”
“下毒？！”宋颂瞪着眼睛看向柔弱的女孩，倒是没了那冲动的劲头。
若真是这女孩有害人之心，那的确不应怜悯……
不是她心肠坏，寺庙每天有这么多和尚、香客用斋饭，她小小一包毒药，就能祸害不少人！
女孩扑闪着大眼睛望向宋颂，绝望地哭喊：“活该！！是他们活该！”
被人毒打，她也没哭，但想起那事，女孩的眼泪瞬间止不住：“他们是魔鬼，魔鬼！为什么不救我弟弟，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女孩捂住脸，顷刻间仿佛抽走全身力气，再也坚持不住，往地上栽去。
几个和尚面面相觑……这，男女授受不亲啊，而且还是要下毒害我们的坏人！
宋颂微微拧眉，三两步拨开人群，将女孩扶到怀里。
已经是十四五的孩子，却这样瘦骨嶙峋，她的衣服破旧不堪，甚至打满补丁，那血渗在藏蓝粗布里，深沉得令人心悸。
擎玄有些想辩解，说：“宋施主，你莫要相信她话。她当时抱着那男婴来庙里，饿得晕了过去。我们救了她，但她弟弟……唉，我们也是没办法。”
宋颂查看着女孩神色，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她弟弟怎么了？”
擎玄有些犹豫，毕竟这事不太能放在明面上说。
宋颂察觉他神色，试探着问：“有隐疾？”
擎玄叹了口气，舀了瓢水递给宋颂，示意她喂给女孩。
他说：“是也不是。这姐弟两在沿途荒废野庙留宿时，天冷，睡在秸秆上。结果……结果那男婴被秸秆里的老鼠吃掉了……命根子。”
宋颂端水的手猛然一抖，悲悯的看着瘦小的女孩。
小东西，你怎么也这么命苦……
擎玄忙反应过来，宋小姐来这应该是来找吃的才对。他摆了摆手，那些主管厨房饭食的师兄弟自发忙碌起来，为她准备吃食。
“野庙的老鼠什么都吃，自然不干净。那时我们从她怀里接过孩子，那男婴已经得了严重鼠疫，发热得没了意识，刚喝了几口米汤就没气了。
这类鼠疫传不传染尚未可知，主持被逼无奈，只得将男婴立刻焚烧了。这女娃命大，索性没被传染。只是醒来不见弟弟，也不听人劝解，以为是我们将他弟弟杀了或卖了。”
擎玄话说完，忽然瞥见地上那人睁着黑溜溜的眼睛。
那双眼到底噙了多少眼泪，多少悲凉——无人能体会。
宋颂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女孩猛然抱住她腰身，放声大哭。
擎玄被她动作吓了一跳，目光询问宋颂——要不要小的帮您拉走她？
宋颂轻轻摇了摇头，干脆也坐在地上，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让她安心的哭。
人就是这样，在难过至极、无奈败于现实的时候，除了哭泣，别无他法。
而旁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等着她解开心结，走出困境。
莫约过了两刻，女孩渐渐停了哭声，抬起头来看她：“姐姐，对、对不起。”女孩声音有些沙哑，带了些不知是哪的口音。
宋颂的衣服被她的眼泪打湿一片，女孩有些惊怕。这料子看起来极贵，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的。
宋颂不在乎的扫了一眼衣服，说道：“没事，一会就干了。饿了没，吃饭去吧。”
女孩眼神带着怀疑，但还是肚饿，一咬牙跟着起了身。
宋颂是真有些饿了，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三个素菜，清香的米饭光闻着就会食欲大开。
女孩比她更饿，眼神紧紧盯着那几盘菜，却忍着等宋颂动筷子。
宋颂知晓她心中所想，立即夹了一筷子。
女孩也立刻动筷，不过她也只动了宋颂夹过的那盘菜。
宋颂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立刻夹了其他几盘的菜到对方碗中。女孩一愣，大口大口的刨饭，两只大眼睛里无声的留下眼泪，就着米饭，咸咸的，心却是甜的。
宋颂抬眼望去，门外晶莹的雪花缓缓落地，看来又有一场大雪降临。
她收回眼光，缓缓问：“我是宋侯府二女儿宋清月，你愿意当我的丫鬟吗？”
女孩一愣，突然将饭吸进气管里，呛得流出眼泪，咳嗽不止。
宋颂这次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帮她。
说出这番话，她确实是细细思考了一番。
一来这女孩孤苦无依，她有心收留。
二来，她刚没了丫鬟，而这姑娘有规矩，主人不动筷，她也不动筷，性子不冲动，有分寸。而且她替弟弟报仇，不畏一大群男人，想出在水缸里下毒这招，杀人不用刀，是个聪明的。
女孩终于缓过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说：“二小姐，奴婢春籽给二小姐请安。”
宋颂皱眉，春籽——这名字怎么跟春杏那么像！
“好，既然你答应跟着我了，我也不会苛待于你。今后你就叫……”
她抬眼望了眼外面，雪花已经逐渐变大，漫天的鹅絮洋洋洒洒。
“从今往后你就叫洛雪，仍从祖系姓氏。记住，要懂规矩，我虽心疼你，一旦成为主仆，也不会纵容你越矩。”
女孩泪眼婆娑，她无比感谢眼前这个女人，她虽然言辞坦率，但那美丽无比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更让人心动。
十几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归处。
她起身重新跪下，“奴婢洛雪，愿意终身侍奉二小姐，矢志不渝！”
……
没有人会知晓，这样一个干瘦的丫头，日后会成为那样一位耀眼的存在。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宋颂果然没看走眼，吃过饭，洛雪利落的洗了锅碗。
那群和尚避嫌，已经走完了。
洛雪擦干锅，又往里添了两桶水，架起柴火。
“小姐，奴婢给您烧些水，您待会泡个澡。”她眼神快速在宋颂脸上扫过，那明显是个掌印，不过她知道的，有些事不该好奇。
宋颂赞赏的点点头，等着她烧水，与她闲聊。
“洛雪，你来墨阳多久了？”
洛雪拿火钳架了两根柴火，宋颂不自觉想起春杏的死，胸口有些发闷。
还有那个与她抵死缠绵的男人……还能否再见？
若再见，她又会怎么面对他呢？
“小姐，小姐？”洛雪喊了两声，才将她从思绪中抽离。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的不久，莫约就两个月的时间，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山下。”那时她抱着弟弟，差点被人贩子拐卖。弟弟发热又没钱医治，只能上山求助出家人。
这些她都很识相的略去了，她不想让小姐再对她产生同情对她好，她要忘记过去，好好生活，凭着自己的本事让小姐赏识。
也算是……替弟弟好好活下去。
“两个月还不久啊，我才来了两天。”宋颂喃喃道。
等洛雪烧好水，宋颂在前打着灯为她引路。
那时大雪翻飞，雪花一下落白了头。洛雪看向那微微闪烁的马灯，只觉得自己也有了方向，有了归处。
回到厢房，洛雪不自觉惊呼：“好香啊！”
这是宋颂从暗格拿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来自现代。似乎只有她能触动那个暗格，并从里面取出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但那些取出来的东西——都来自于她现代的家里，昨天她甚至在里面掏出了半个汉堡，那是她穿越之前吃了几口，放在桌上的！
她本就是学化妆品制造的，家里的实验品、样品多得能顶一个仓库。
屋里死了人，即使血迹不再，她也总觉得屋里腥臭难闻，拿了香氛过来。
“好好闻啊，比我家乡的苍蓝花还好闻！”洛雪边往浴桶里倒水，一边猛吸了几口小瓶子的香味。
宋颂被她的样子逗笑，恍然有一丝灵光闪过，她问闻香的女孩：“难道锦朝没有这样的香？”
洛雪思考了一会，确切道:“大抵是没有的。”
是啊，这种化学品锦朝怎么会有？
宋颂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感叹道这是风雨后的彩虹啊！
坐入水中，那热水温润的泡着身上的青紫，先是微微疼痛，再是痛心舒爽。
洛雪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她不动这些私密地方的伤是怎么得的，只是有些替小姐疼，擦拭的时候小心的绕过那些伤。
洛雪的小手轻轻按摩着肩膀，宋颂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
洛雪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为何会一个人呆在庙里啊？”
宋颂想，本来不是一个人的。
“因为我（宋清月）顶撞了九公主，被降罪到庙里炒佛经五百份，为皇家祈福。”
而且据春杏所说，要不是她的大哥宋倾凭极力求情，她恐怕已经被贬为庶人了。
本来她（宋清月）进宫是受赏的，九公主邀约她大哥不成，便空口白牙诬陷宋倾凭爱慕她，对她动手动脚！
谁料，刚从山沟沟里接回来，恢复身份的宋清月不是好惹的！一下冲上去与九公主吵起来，场面异常混乱。
……
洛雪听到这些处在云端之人的名字，吓得心惊胆战。
她问：“受赏？小姐受到了皇上什么封赏？”
宋颂歪着头沉思了一会，“不知道……”
春杏没说，她也没问，现在倒是想起来忘问了。
洗完澡，洛雪拿了她换下来的衣服要去洗。
宋颂制止了她：“天这么冷，外面这么黑，明天烧热水再洗。”
她拿下洛雪手里的盆，将她拉到打开的枣木立柜前，取出两件冬天的棉衣：“给你。”
洛雪穿着空落落的旧秋衣，呆呆的捧着两件衣服，眼泪一下又涌了上来。
宋颂佯装生气，警告她：“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哭鼻子了哦，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就要奔向赚钱的康庄大道了，开心一点！”
洛雪用手背飞速的抹去眼泪，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笑着说：“好！”
外面风雪更大，呼呼的拍打着纸糊的窗户，宋颂缩了缩脖子，索性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