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深红咏叹》第2章 王都与潜质
浮士德，作为诺尔帝国王都，被称为“奇迹般的城市”。即使不看那布满魔法阵的皇家古堡，古堡外围的浮士德是一座全大陆人口、种族最多，商业发展最繁盛的城市。目之所及，建筑风格多种多样，圆顶、尖顶、彩色玻璃墙、巨大的落地窗，林林总总，无法穷举。经过一个酒馆时，卡戎甚至还看到了一个精灵族的吟游诗人在酒馆外颂诗。而教堂和各种风格的小广场则布满每个街区，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风情，教堂从柱触的线条，到腰线的内容，无一相同。或许正是这疯狂的包容性，这座伟大的城市才能屹立不倒。
在卡戎的强烈要求下，三人进城门后就下了马车，一路走马观花，不时传来卡戎的惊叹声。就连危地也时常停下来驻足观看。
卡戎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吟游诗人，他从小就对这个职业感到万分好奇：能走遍大陆、能知大小事、能传达振奋人心的力量。
“这些吟游诗人，出身华贵的和微贱的都有。他们凭着自己的智慧，编造了许多新奇的故事，你要知道，他们中甚至大部分人连书写都做不到。他们有时会被邀请到贵族的城堡里，贵夫人，小姐，和他们的客人，各人按着自己的身份依次围坐着，有的手托着香腮，有的轻轻地松下了武器，当悠然神往的时候，却凝神地听他弹唱。”杰洛特看着卡戎感兴趣的样子，说道。
“在春天，则在茂翳的花园中；在冬天，则在广阔的沙龙里。有时候，他们游行到郊原，在青翠的牧场上，休息着的牧女，松散了农事的附近的田夫农妇，都簇拥着直听到他故事演完，收拾起提琴，在晚风斜日中步履踉跄地向前村去投宿，方才惆怅地散去。”危地面无表情，顿了顿：“《吟游史》，很有名的书，你如果不整天乱跑，而是多看点书，就不会对这么多没有意义的东西感兴趣，卡戎。”
卡戎转头看着危地：“没有意义？他们让那些英雄故事传遍大陆，激励民众，怎么会没有意义？”
“歌伶的把戏不足以拯救任何人。”危地冷冷说到。
脚步不停，三人后面也没有过多停留，傍晚时分抵达了魔法学院。
在学院门口，杰诺特停下脚步：“行李会有人送到学院，公爵大人在王都还有别的交代，我去处理一下。明天的魔法潜质测试，希望你们能得到满意的结果。”杰诺特拍拍卡戎的肩膀：“明天见。”
一眼看去，魔法学院行人并不多，大多是十多岁的小孩，被家仆带着走到招生处，也有穿着简单麻布衣的平民。正如伟大的圣魔法师海伦·梅诗金所说：“魔法师不分高低贵贱。”不止贵族，平民的孩子也有参加魔力潜质测试的资格，资质好的甚至学院免除学费。
两人排了会队，走进招生处，将身份文书交了出去。
“艾斯？卡亚，来！将两位大人带去宿舍。”卡戎还记得招生处那人谄媚的笑容，而排前面的平民少年，只得到一句冷冷的：“身份没问题，可以进去了，跟着路牌走。”看来伟大的圣魔法师远望还未达成。
不是有魔法资质的人就能成为魔法师，这是必然的，魔法学院建成以来，拥有魔力资质的人不少，但大多最后都只能成为魔法学徒，到学习期满也只能依靠魔法卷组释放低阶魔法。其中资质影响很大，但还有一方面：资源。学习魔法需要大量资源，光是简单的用来誊写咒语的低级卷轴，市场价就是一个金币，足够一个平民家庭用上两个月！像招生处的人员，大多是魔法学院学习期满了也还是魔法学徒，无法进入炼金塔，选择留在学院入职，还有学习魔法的机会。而有的成为贵族的扈从，靠着每月的薪酬过着不错的生活。
一路听着卡亚的介绍，三人来到宿舍区。一幢幢小楼规律的分布在院墙内，有的门口已经放上了名牌，没有名牌的小楼可自行选择入住。魔法学院的宿舍分为两院，卡戎与危地来到的是高级宿舍，每年三百金币住宿费。高级宿舍有很好的私密性，而普通宿舍则是几幢大楼，楼里每间房都是四人寝，一年十个银币的费用。学生们暗地里称之为“贵族领与平民领”。
两人自前面吟游诗人的分歧后没有说过话，各自选了一栋不相邻的小楼入住。“贵族领”小楼设计的很简单，一楼是会客厅与一个较小的魔法实验室，二楼则是卧室与盥洗室，卧室外有一个小阳台。
进入宿舍，家具布置整齐，就连沙发巾与被褥都已经铺设好。实验室里，基本的实验器材也已经准备好，卡戎摆弄了一会，看着天色已晚，不由得收下好奇心，回到卧室，在激动中久久未眠。
此刻的卡戎·艾斯，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天刚微亮时，卡戎从床上爬了起来，修炼了一会战气，这是他自有记忆以来的习惯。成为魔法师是头等大事，但是身体孱弱了，怎么和军营里那些骑士们掰腕子，他卡戎可丢不起这个人。洗完澡，卡戎出门朝危地的小楼走去。
“没办法，哥哥总是要原谅弟弟的。”
到了危地的楼外，卡戎直接推门而入，发现危地已经坐在会客厅看书，脸上带着淡淡的黑眼圈。谁能想到，以早慧著称的未来圣魔法师危地·艾斯在魔法资质测试前夜也激动的睡不着呢。
“你但凡能有一点贵族的样子，你也该知道进来前得敲门。”危地疲惫地合上书。
“我说，我亲爱的弟弟，你不会一夜没睡吧，瞧瞧你这黑眼圈，就像挨揍了一样！”卡戎坐到危地对面，脸带笑容。
“我是哥哥。”危地站起来穿上外套，“还有，下次记得敲门。”
“好的弟弟。”
有没有成为魔法师的潜质，标准很简单：能不能感应到世界上这些微小的魔法元素。其中比重占最多的就是火元素与水元素，空间中这两种元素最多，所以火球术是魔法中最简单的一级魔法。每一个魔法师，甚至是一个魔法学徒，都能依靠魔法卷轴释放出威力大小不一的火球术，但是别的魔法，对感知力的要求极高。例如远望城之战时大魔法师波利·奇释放的禁咒魔法，对于元素的感知力要求惊人，此役后波利·奇被人称之为冰之魔法师，低阶的水系魔法他甚至不需要吟唱咒语，而对于水系变异的冰系魔法的掌控力也是当世第一。
在拥有感应力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精神力。魔法，就是用精神力控制空间中的魔力元素，将其排列重组，以咒语呼应元素，将其释放出去。只有精神力的提高，才能完成更难的魔法。感知是天生，精神力却可以在实践中不断提升。
两人到了学院广场，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贵族与平民排在相同的一列，检测处坐着的可是几名正式魔法师，真正的魔法师，眼里很少有贵族平民之分。在炼金塔里，如果带有这种阶级思想，很难有别的魔法师会与其合作，冰之魔法师波利·奇便是出自平民之身。
潜质测试早已开始，随着队伍越来越短，卡戎尤其紧张，手心已经出满了汉。检测处坐着六个魔法师，身前都摆着一个水晶球，分别是银色、绿色、红色、棕色、金色、白色，代表着魔法元素的基本六形态：水系、木系、火系、土系、金系、光明系。
“力心·法里克，水系普通，木系普通，金系良好，火系良好，土系优质！光明系无。去左侧等待。”
“泽号·费，水系普通，木系普通，金系良，火系普通，土系普通，光明系无。去右侧等待。”
自魔法潜质测试初始以来，能成为魔法师的，基本至少对一个元素感应良好，对其中一种元素感应优质的，有成为五级魔法师的潜力。而大多数人则是对六系感应全无，可以说，得到普通的评价，已经是异于常人，优良潜质，更是天才。而大魔法师波利·奇，传言水系的潜质是超凡！
转眼便轮到了卡戎前面的危地，危地面无表情走了上去，按顺序伸手在水晶球上按去。
“危地·艾斯，水系优质！木系良，金系良，土系良，光明系良，火系超凡！”一个个坐着的魔法师甚至喊了出来，几人眼神火热地盯着危地。广场上，维持秩序的魔法学徒、等待的考生传来一阵阵惊呼，有些交谈起来。
“超凡！我听见了什么！魔法学院有几年没有超凡潜质的考生了？”
“艾斯？拒北大公的儿子？我的上帝啊！可能今年又要看到几大系主抢人了！”
危地置若未闻，走向左边。
卡戎握紧拳头，此刻心里全是激动与自豪，他看着危地的背影心里喊道：“我也不会输给你的!危地！”
卡戎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放在银色水晶球上。
“卡戎·艾斯，水系无。”
卡戎愣了愣，摇摇头，又放向绿色水晶球。
“木系无。”
“金系无，土系无，光明系无，火系…普通。去右边等待。”
卡戎看着眼前的红色水晶球，上面发出淡淡的光亮。
“这是拒北大公的另外一个儿子？”
“听说是双胞胎呢，怎么差这么多。”
“你看那火系水晶球那点亮度，还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啊。”
“卡戎·艾斯，去右边等待！”考官对一动不动的卡戎喊到。
此刻的卡戎，站在原地，低着头，右手甚至有些颤抖。那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面对过于震惊的事实时而自然而然出现的僵硬。他心里全是对未来的无措，是对于魔法师梦想的挫败感。
亦或者，他什么都没有想，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