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我真没有异能啊》第6章 死战
哗啦啦的水花四溅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那两道闪烁着的红光在上下的晃动间更是在飞速靠近。
这是什么东西？在朝我们跑过来？高小羊脑海中刚刚来得及闪过一丝疑问，黄仲武已经从背包中摸出几枚乒乓球大小的黑色球体，一抬手甩向红光逼近的方向。
几枚球体似是商量好了一般，各自或撞向甬道的墙壁，或落入水流中。
“轰！轰轰！”
刹那间连续的爆炸如响了几道惊雷，让高小羊不禁低头捂住双耳，伴随着剧烈的震动脚底也是一滑，整个人便要翻到在地。
“走！”黄仲武眼疾手快，一把抄住高小羊的手臂帮他站稳，语气急切：“快走！”
“什么嘛！”一旁刚解下背后包裹的莫秋心一脸的郁闷：“跑什么啊？”
“我们这次的首要任务是救人！”黄仲武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向爆炸发生的方向皱起了眉头：“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解决，真打起来伤到他们两个怎么办！”
高小羊晃了晃脑袋恢复了七八分清明，顺着黄仲武的眼光看去，爆炸产生的烟雾已基本散去，似乎并没有对甬道产生什么破坏，却顺着墙壁和水面留下一面连续着的赤红火墙。
那火焰不知为何竟能在水面上熊熊燃烧，跳跃着的道道火舌上下升腾，似要舔舐穹顶一般。
透过这面七八米外的火墙，只见那两道红光停在火焰前不再前进，这红光左右移动，似乎它的主人在徘徊盘算着火墙的威力，不时的发出低沉不清的嘶声。
高小羊努力凝视着，想要看清怪物的模样，却只能看得到一片反射着火光的油亮毛皮。
“走走走！走快点！”莫秋心知道自己不占理，撒气似的一把裹住方原的腰部，在对方一声惊呼中横揣在腋下，还没等高小羊反应过来，又是同样的招式使了一遍。
对着黄仲武扬了扬眉毛，莫秋心迈开了步子。黄仲武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火墙后贴身跟上。
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和弹性，莫秋心的步伐大且快速，只让左右头脚下坠的高小羊感受到一波接一波的颠簸。
“哎……我说……能不能……慢点”高小羊眼见断断续续的哀求莫秋心听若未闻，知道对方也是在趁机报复自己。
“我……我要吐了……吐你腿上”已经坚持到极限的高小羊只好耍无赖。
“噫~”莫秋心力道把握的很好，将两人丢坐在地上。高小羊揉着肚子咳嗽了几下，抬起头却没敢吐槽而是问道：“黄哥，那玩意是被拦住了是吗？”
“对这种环境里的异兽，光和火应该还是有些威慑力的”，黄仲武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后递过来：“不过我扔的不是杀伤类的爆弹，最多也只能吓唬吓唬它而已。”
“黄哥，”方原看着黄仲武的背包很是好奇：“你这背包也不大，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
高小羊也有同样的疑惑，这背包造型很普通，就是很常见的理工男黑色双肩包，但是光水黄仲武就已经掏出了不下十来瓶。
“呵呵，”黄仲武笑了笑，扶起二人后向前走着：“这个不好跟你们说太多，你们只需要知道秘境给我们带来的不只是灾难，还有机遇和进步……”
“所以我刚才问你为什么要走！”莫秋心还是有些不甘心：“迷宫里的异兽又不像巢穴一样成群结队的，随便就能把它宰了，弄点材料不好？”
黄仲武也明白对方的说法不无道理，只好打了个哈哈：“救人最重要啊，大不了下次咱们再来就是了……”
“哼，新秘境轮得到我们吗……”莫秋心发泄似的踢了墙壁一脚。
甬道时不时的总会出现数道分叉，黄仲武在转向时总会留下一些标记，在转过一个弯后没走多久，几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青砖垒成的墙壁，拦住了脚步。
死路。
“好事，”黄仲武拍了拍手，言语中透露着欢快：“说明我们至少排除了一个可能，加油！”
你还真乐观啊~高小羊一边腹诽着一边走上前去抚摸着湿滑的墙壁：“这好像就是普通的砖头吧？凭副队长的力量……”
“迷宫是无法被破坏的，”黄仲武摇摇头解释：“除了少数特殊的能力之外，想要离开只能一步步脚印……”
“小心！”莫秋心在喊出声的同时已跃起身来，凌空的一脚带着风声踢向黄仲武脑后。
“咚”的一身闷响后，在遭到强烈的反作用力的情况下莫秋心扭转腰腹，在半空中整个身体侧旋了半周后，脚尖连点墙壁数下，最终稳稳的落回地面。
“哗啦啦”几乎同时传来了一阵水花四溅声，似乎是什么巨物落入水中。
反应过来的黄仲武一把将高小羊揽向身后：“你俩朝后靠！”顺手从背包中掏出一把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色手枪，拔出弹夹快速看了一眼之后，如临大敌般向前端起了手枪 。
已经背靠着墙壁退无可退的高小羊脚下却还在不断的踩踏着，借着墙壁上火把的光芒，他终于看清了已经从水中站起身来的生物。
数米外的生物趴在水中已有半人多高，一身乌黑的皮毛油光水滑反射着火光，三角形的脑袋上两颗菱形的眼珠依旧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伴随着“嘶嘶”的低吼，一张一合的尖状嘴巴里依稀可见上下两颗硕大的利齿，并不时有透明黏腻的液体从齿间滑落到水中，滴答声在此刻安静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赫然是一只比平常大了数十倍的黑色老鼠！
“哼，就这！”莫秋心一把解开背后始终缠着的包裹，只见其中乃是一把造型古朴的唐刀。此刀并无刀鞘，黑色的刀柄看不出材质，刀身寒光凌冽，隐约可见似在流动着的飞云纹路。
“老黄，你看着他俩！”莫秋心手腕翻动耍了个刀花，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双脚便急速迈动，整个人飞速奔向巨鼠。
巨鼠似乎认得出刚才给了自己一脚的仇人，喉咙里传出一道低沉的嘶吼后，四肢在水中的跑动带着哗哗的水声，亦是冲向了莫秋心！
“哒哒哒”连续踩踏着地板的莫秋心双手一同握住刀柄，身体微微下蹲后便离开地面，与此同时双手将唐刀举至脑后，整个人向前划出一道抛物线飞向巨鼠。
“喝啊！”伴随着口中的怒喝，莫秋心整个上半身猛地向前折叠，双手趁势向下一挥，唐刀重重的向巨鼠劈去！
莫秋心的时机判断的非常精准，巨鼠几乎在她出手的同时进入了唐刀的攻击范围，明晃晃的刀刃里已经映射出巨鼠的赤瞳，仿佛是自动迎上来一般接受制裁。
“兹拉拉”却是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近在咫尺的莫秋心看的分明，竟是巨鼠及时抬起了前肢挡在额上，唐刀划过细长坚硬的锐爪，四散着火星。
力道未尽的莫秋心正待横转唐刀再添一击，却听得背后一声枪响，与此同时右侧一阵凉风袭来，余光瞥见正是巨鼠的另一只前肢急速挥来，已完全伸出的爪刃吐露着寒意，须臾间就要插入她的胸膛！
“叮！”黄仲武射出的子弹正中那前肢，可惜正巧打在坚爪上立马弹射出去。不过撞击的力道倒也稍稍滞缓了利爪。
莫秋心没有错过这刹那间的生机，她将手中未尽的刀势改劈为压，借着返回的一丝力道向后仰去，堪堪躲过了利爪的攻击。
那巨鼠攻击落空后没有展现出一丝疑惑，反倒是双目睁圆，两条后肢奋力一蹬，整个身体便跃向半空中的女人，并张开了血盆巨口！
已经无法再借力的莫秋心却好像早有打算，在原本向后仰去的同时已经扭转腰胯，凭借强大的腰腹力量将整个身体扭转至与地面平行，而手中的唐刀顺势向下一挥，扫过身下如镜般的水面，溅起一道水花。
凭借着水面顺着刀身传递过来的片缕力量，莫秋心整个身体又被向上抬起数尺高，已经全力扑杀的巨鼠无法调整身姿，一口下去，上下几颗利齿结实的咬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想不到的是，扑了个空的巨鼠反应亦是异常迅速。在上肢落水的刹那，柔软的下半身便像弹簧一般向上一甩，一道看不清的黑影带着破空声抽到半空中的莫秋心身上。
“叮铛铛~”唐刀脱手，落地反弹了几下。
待到无法躲闪，亦被抽落地面的莫秋心飞速站起身来，众人才看的清那道弯曲着的黑影正是一条毛茸茸的细黑尾巴，此时正在如蛇行般微微摇动。
“嘿，有点意思！”莫秋心甩掉外套，捡起唐刀，浓重的眼影下战意更盛。
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攻防说起来挺久，其实只发生在数秒之间，而战意更浓的莫秋心已然再次提刀奔向巨鼠。
叮！叮！叮！
两道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来回碰撞交错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利爪与刀刃的每一次交锋，都摩擦出一道醒目的火花。
双方的战斗是如此的凶险，看的高小羊从心惊肉跳到赞叹不已，已然忘却了最初的恐惧，他甚至不愿眨一下眼只怕错过哪个画面。
说来有些可笑，生活在战争年代的人们都渴望和平，而享受着安逸生活的高小羊与很多人一样，却都有着立马横刀，浴血沙场的念头。或许真如常言所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而如今尽管未能回到提剑饮马的时代，这场强横超凡的对决亦是让高小羊心潮澎湃，思绪漫天。
战况十分胶着，尽管莫秋心在频繁的尝试出刀，但刀势或被躲避，或被格挡，亦或是被迫回防自保，尚未能真正伤害到巨鼠。
幸好在黄仲武几发神奇的子弹协助下，她看似在危险的边缘疯狂游走，也并未吃到什么亏。
“这鼠怪太灵敏了”黄仲武端着手枪眉头紧皱：“副队长力量虽强，遇到这种异兽却不好发挥。”
“你为什么不多打几枪？”高小羊无法控制自己的疑惑。
“我刚才有试着打它的身体”黄仲武始终盯着作战的双方：“没有反应，应该是柔韧性很强的毛皮，还是在关键时刻解围最好，除非…能打到它的眼睛。”
眼睛？看着那不断闪转腾挪，敏捷到与体型相悖的巨鼠，高小羊估计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给我死！”莫秋心大喝一声，夹带着十足的兴奋。在连续的攻防战中，她总算找到了机会，一记快如迅雷的重劈落在巨鼠的面门上。
“嘶……吱吼”巨鼠停下攻势，竟人立起身形对着莫秋心发出刺耳的嘶吼。面门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停的渗出惨红粘稠的液体，流淌在顺滑的黑色皮毛上。
尽管伤口并不致命，但它似乎还是感受到了十足的威胁，人立着一步步向后退去，随着远去的水声，赤目中散发着的红光渐渐消失。
“好像是退了？”看到这一幕的黄仲武一脸惊喜：“应该是附近没有同类，不然早就被吸引过来了。”
“哎，”战斗出一身薄汗的莫秋心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迹，仍是中气十足：“我可是为了你们才没追过去宰了它，老黄回去请我喝酒啊！”
“一定一定！”黄仲武长呼了一口气：“一般来说……”
“小心！”高小羊不经意的抬头一瞥，竟看到前方的甬道穹顶上两道越来越近的红光，经历了刚才的场面已经足够冷静的他也只来得及大喊一声。
“找死是吧！”反应过来的莫秋心银牙一咬，回转身形跃至半空一刀挥向正倒挂在穹顶，急速袭来的巨鼠。
没有预想中刀刃入肉的迟滞感，莫秋心这一刀竟是挥了个空，本应在刀下引颈的巨鼠却化为一道残影。
“闪现？！”莫秋心瞳孔瞬间放大，但向前的去势无法泄尽，只能奋力扭转脖颈向后望去。
高小羊身前赫然出现巨鼠的身影，面门上仍在汩汩留着鲜血的巨鼠人立起足有两米有余，一口咬向他的头颅！
老黄在扣动手里的扳机，却似乎毫未影响巨鼠落下的大口。远处的莫秋心还处在半空，扭转过的脸庞上写满了不甘。
近在咫尺的巨鼠口腔中散发的腥臭是如此恶心，那两根门牙又是如此尖锐，而身边的方原则抬起胳膊抱着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高小羊感觉身边的一切似乎静止一般，而脑海中如白驹过隙的闪过无数的画面。自己在伏案加班，夜店轰趴，也是自己在课堂打盹，递出情书。
“啪！”
这些交织在一起的画面突然碎裂，如破损的玻璃般一一散开，恍惚中只听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和似真似幻的一声：“高小羊，连同我那份，好好活着……”
“拜托你了，【大师球】！”
一枚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球体从高小羊手中急速飞出，在碰撞到巨鼠后反弹上半空，打开了的球体中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打向巨鼠，瞬间便笼罩了它的全身。
滴落着黏液的巨口正待咬合，便随着金色光芒不可抗拒的牵引，与整只巨鼠一同化为一道残影飞入球体内部。
顺势关闭的球体“啪”的坠落在地后不断左右晃动，圆形的按钮上间或闪烁着红绿色的光芒。
在最后闪过一道绿光后，球体停止了晃动，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高小羊抬手抹了一把脸，滴落在头顶的黏液触摸起来如此的湿滑黏腻，这真实的触感甚至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