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轻哄成瘾》第9章 四下无人，入目皆是你
沈卿卿回到教室时，老王看了一眼头上的青肿痕迹，摆了摆手。
“怎么样？不严重吧。”
宋晓暖将课本悄悄立起，低声问道。
“安啦，没事，顾瑾砚太大惊小怪了。”
沈卿卿注意着讲台上的动静回答道。
两人说着悄悄话，后面突然凑进来一颗帅气的脑袋。
“是吧，我也觉得。”
两人皆被吓了一跳，差点儿一嗓子喊出来。
沈卿卿侧头看着满脸无辜的陆琰，又望向宋晓暖。
“他怎么在这儿？”
“强迫人家换位置，自己跑过来的。”
两人眼神几轮交流下来，沈卿卿将肩膀放松下来。
陆琰是京都来的，而且好像和阿瑾认识，或许她能够在陆琰这里了解一些阿瑾父亲家的事情。
阿瑾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去京都，却总是会对那里的事情缄默含糊其口。
“你们打什么哑谜呐？都是好姐妹，别藏着掖着啊，说给我听听！”
陆琰顶着一张酷炫拽上天的脸，眼巴巴地扒拉着桌子，企图听到一些八卦。
然而，下一秒，一颗冲破气流，顶着老王熊熊怒火的粉笔头落在三人的中间。
沈卿卿和宋晓暖连忙坐直身子，眼不斜身不歪地目视前方，手中拿着的笔不断在课本上划拉着。
“陆琰！不想听课就出去站着！撅着腚干什么呢你！”
班里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前面的两人也有些忍俊不禁。
陆琰摸了摸头发，瞪了眼一旁看热闹的几人，懒散地坐在板凳上，随意拨弄着课本。
身上自觉散发出的冷意以及养尊处优的贵气让周围的人移开了视线，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你们也都别给我呲着大牙乐，一周后的摸底测试要是给我拿不出来成绩，一个都别想跑！”
刚刚还活力满满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哀怨愁苦，这沉重的氛围，满屋的怨气只怕邪剑仙来了都能原地复活。
.
“小顾啊，老师给你说的竞赛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啊。”
老刘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雾气氤氲在镜片上，又随着冷气消失。
顾瑾砚点了点头，情绪一如既往的内敛，让人难以捉摸。
“行了，先回去吧。”
办公室的门关上，老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要去找沈同学聊一聊啊。”
顾瑾砚走在路上，心中还是挂念着女孩的伤口，于是脚步顺势拐了个弯。
静静站在走廊里，不言不语，就成了一处让人惊艳的风景。
双手插在兜里，顾瑾砚透过窗户眺望着远方，过于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貌使得他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不悲不喜的神情更似那端坐在神坛的神明。
“阿瑾？”
一声明媚婉转的呼唤将神明拉入凡间。
“你的头怎么样了？还疼吗？”
“哎呀，没事了，就是看起来严重了点，现在一点儿也不疼。”
沈卿卿摆了摆手，十分潇洒地说道。
“那怎么满脸愁容的？”
“唉…”沈卿卿长长叹了口气，悲苦地说，“下周要考试啊，一个假期没学习我都忘的差不多了，这不正心烦着嘛。”
顾瑾砚顺手将女孩鬓角落下的碎发撩至耳后，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今天晚上我就给你考前突击一下，划划重点。”
“真的吗！”
沈卿卿对于顾瑾砚的实力从不质疑，即使是一个理科生来给文科生辅导，划重点。
“嗯。”
“yes！”
顾瑾砚看着女孩娇俏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抬手揉了揉发顶。
“下午我在教室门口等你，不用着急。”
“好嘞恩人！”
沈卿卿兴高采烈地走回教室，有了顾瑾砚的保证，这次考试so easy！
她得把消息赶快告诉暖暖，好姐妹，当然要有福同享！
顾瑾砚转身时就看见一旁撑在窗台上的陆琰，神色淡了下来。
“哎我说，顾瑾砚，你这脸色也不用变得这么快吧！小爷我生得貌美如花，帅气逼人，京都豪门哪家贵女不都拜倒在小爷的校服裤下，怎么你就这么不稀罕呢。”
陆琰自觉跟在了顾瑾砚的身后，小嘴叭叭个不停。
“聒噪。”
斜睨了一眼后，陆琰住了嘴，看着少年越走越远，又抬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顾瑾砚，我真有事！”
许可悠侧身站在楼梯口，目光穿过人群停留在两人刚刚说话的地方，阴暗又充满嫉恨。
为什么重来一次，沈卿卿依旧能成为瑾砚的偏爱，而她只能躲在暗处，就像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永远不见光亮。
“什么事，快点说。”
顾瑾砚转身望向悠哉悠哉的男生。
“顾瑾砚，我就看不上你这副好学生的样子，你说你装啥啊？明明比我凶残多了，偏偏装得跟小绵羊似的。”
陆琰跟个怨妇似的，低声嘟囔着。
顾瑾砚转身就要离开，一把被陆琰拉住，低头视线落在手上。
陆琰连忙松开，自证清白地抬起手。
“你说说你这个人跟个闷葫芦似的，小青梅怎么能看上你。”
“爷爷让我跟你说霍家二房最近情势不容乐观，你那个姑姑下手挺狠，看样子是要把二房往死整啊。”
陆琰啧啧两声。
顾瑾砚身上的气势陡然发生变化，变得深不可测，讳莫如深。
完全褪去了少年稚气。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北城中学的学霸校草顾瑾砚，而是京都霍家未来的继承人，
“狗咬狗罢了。”
顾瑾砚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并不把两人放在心上。
“帮我给陆爷爷说声谢谢，麻烦了。”
陆琰望着顾瑾砚离开的背影，神情莫测，陆家这两年的势力大不如以前，急需一个机会稳固住古老豪门的地位。
或许，爷爷选择顾瑾砚是对的。
至少，看起来比霍家其他那些人靠谱不少。
.
“呼！”
沈卿卿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驱赶掉一天的疲惫。
“卿卿，我先走了哈，明天见，爱你么么。”
宋晓暖着急忙慌地收拾着书包，匆匆跑出了教室。
沈卿卿看着她一溜烟跑走的残影，嘀咕着：“这小丫头又在搞什么？”
慢悠悠地将课本作业放进书包，再三检查后走出了教室。
果然就看见顾瑾砚戴着耳机，倚靠在墙上，阖目养神。
夕阳的余晖幻化成美丽的橙色，翻腾着的紫红的朝霞，半掩在葱郁的树林后面，将柔和的光洒在校园里，飘荡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
沈卿卿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扰这和谐美丽的画面。
悄悄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留下这短暂美好的一幕，将它变成记忆里的永恒。
正笑着查看相册，就看见照片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勾起了嘴角，温柔的笑意驱散了少年身上的清冷疏离，与身后的如火朝霞交相辉映。
“偷拍我？”
沈卿卿被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心理让她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为什么要偷拍啊？又不是不让你拍。”
顾瑾砚伸手抽走了女孩手里的手机，一把将女孩揽入怀里，另一只手举起手机，轻轻一点。
相片里，绚烂暮光下的少年正眼含笑意地望着怀里的人儿，女孩的脸颊泛粉，明眸皓齿，带着些羞恼的神色，一脸焦急地伸出手想要夺回手机。
四下无人，入目皆是你。
“顾瑾砚，快给我！”
踮起脚尖扒拉着少年的胳膊。
将照片迅速发给自己以后，顾瑾砚高抬的手垂下，把手机递给女孩。
“喏，卿卿现在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极为做作地委屈了两句。
“你这拍的啥啊！把我拍得丑死了！”沈卿卿戳着屏幕，愤愤不已地说道。
“哪里儿丑了，我的卿卿怎么样都很漂亮。”
“哼！”
沈卿卿摩挲了许久，还是不舍得删除，嘴角翘起弧度，羞涩中带着丝甜蜜。
两人笑闹着走向停车区，落日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校园妩媚的风景都融入了这无边无垠的晚霞中。
“顾瑾砚，我想喝奶茶。”
“茉香奶绿加珍珠芋圆。”
“Bingo，还要加冰，天太热了。”
“不行，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肚子疼得嗷嗷哭的时候了。”
“顾瑾砚！你怎么比我妈还像我妈！”
“……”
两人的声音被夏风吹散在各处，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落在清澈见底的湖面上，落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上…
最终沈卿卿还是如愿喝到了加冰的奶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休闲地荡着小腿，醇香的奶绿将身上的每一处毛孔舒展开。
轻轻哼唱着一首歌词：“落日与晚风，深情地相拥。曾相遇的路口，记忆盘旋了很久。退后的借口，失落的相守。已无法再陪你，到黑夜之后。走了多远，多久才敢抬头……”
.
歌词是《落日与晚风》里的，作曲赵棠舟，IN-K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