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小仙姑》第七章 四两拨千斤
乱了几个月的妖穴终于恢复了平静,静的仿佛不像妖穴,倒像是某处世外仙境。
台阶上几只小妖蹲在地上卖力的干活,手里的猪毛刷摩擦地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那些触目的血迹也渐渐消失。
鼠精捧着一大摞册子往台阶上走,他还是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闻到今日的血腥味已经没有那么浓重了。
看着台阶上慢慢被清除的血迹,他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些有着几百甚至几千年道行的大妖们,就这么从世间消失了。
畜牲道,想要得智已是不易,若能悟得几分慧根,再得机缘踏上修炼之路更是难上加难。
莫不说每次升阶捱过雷劫,哪一次不是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几千年的努力也就烟消云散。
人间说逝者如斯,尽管他不赞成这些大妖们找死的行为,但心里也不由的替这些死去的同类哀悼。
罗猛尧在位几百年,心腹自然是有的,他被一个外来的年轻狐妖所杀,本就让人难以接受,自然没多少人对新妖帝真心臣服。
所以数日前几位大妖光明正大的造反了,动静闹的很大,只是没有半日便没了声音,个个都死在了这台阶之上。
鼠精想到当时的场面都打冷颤,妖帝禹修几乎没有出手,眼睁睁看着他们厮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是个胆小惜命的,罗猛尧在位时他不过是个刷台阶的,谁都能踩他尾巴玩儿。
新妖帝上任后人人端架子,只有他依旧是个奴才样子,端去了第一杯茶水。
原本也没想多少,只是觉得妖境也是照着人间的法制来的,那他也学学人。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谁当妖王,他永远是个奴才,给谁端水都是端,服不服软他都是任妖欺负,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也就是端茶水那天,妖帝禹修和他说了话,他声音轻柔,像是在和朋友说话一般,问道:“可有妖穴的文册记录?”
鼠精愣了愣,低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旁边没有人,这才疑惑抬头,发现妖帝禹修正看着他。
他慌忙答:“有有有!小妖这就去拿。”
也就这一问一答,鼠精办了一个差,莫名其妙就成了妖帝禹修的心腹,他甚至不问自己从前在罗猛尧身边是做什么的,好像从来不担心自己会跟着那些大妖反他。
此刻看着手上捧着的册子,他内心对妖帝禹修更是没有一丝不服和不敬,要不说人家当主子呢,没费力气就搞定了那些造反的。
妖帝禹修知道自己年轻没有根基,更知道外来的妖不可能安稳坐在妖帝的位子上,也知道大妖会造反。
所以他查看了关于妖穴的文册,了解了雷牢里关押的那些大妖的背景,挑了一部分,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便将他们放了。
那些犯事的妖肯定是和罗猛尧及他的心腹有仇,被放出来自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妖帝禹修四两拨千斤的解决了两桩事,也震慑了其它蠢蠢欲动的妖。
鼠精也无比感谢自己当初端的一杯茶,自己如今在妖穴终于无人敢欺负,尾巴也不用被人踩了,腰板也挺直了。
就这么昂首挺胸走上台阶,妖帝没有在主位坐着,他将手里的册子放在桌上,略转身这才看见那人立在石窗前。
他穿着一袭白衣,光看样子哪像妖穴的妖啊,倒像是个不食烟火的仙官,与石头堆砌的妖穴格格不入。
鼠精总觉得妖帝不是自己的同类,更像是主宰生灵的神,罗猛尧之前也并未给过他这种感觉,但对妖帝禹修的敬畏是从心底升起的,无法反抗。
“妖帝,你要的关于炼妖壶的记录都在这里了。”
那人转过了身子,眼中还有一丝淡漠没有收起,面容精致的挑不出错来,狐妖一族的优势真不是吹的。
他也见过一些男狐妖女狐妖,个个容貌绝佳,妖帝似乎比他们更胜一筹。
“之前雷牢里关押的那个杜鹃花妖到底什么来路?可问清楚了?”
听见疏离的发问声,鼠精眉毛抽了抽,面露难色,道:“之前管这事儿的虎妖是罗爷的心腹,前几日也死了,别人都不清楚,只知道那杜鹃花妖是罗爷亲自抓回来的,当时动了好大的气,却没有杀了那杜鹃花妖。”
禹修沉思片刻,道:“去见一见那只杜鹃花妖。”
鼠精吃惊,这位可鲜少在妖穴走动,怎么想到见这个小杜鹃花妖了?
但他不敢问,乖乖前面领了路,带着妖帝往雷牢去了。
一进来雷牢里四周便噼啪作响,还有此起彼伏的哀嚎咒骂声,有些妖不知被关了几百年,神智早已不清,见到人就往外扑,都被雷击了回去。
有些牢里不只关押着一只妖怪,那些发了狂的出不来,就和里面的妖怪打作一团,这些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嘈杂伴随着恶臭的味道,即便是鼠精也不想多待。
禹修也是锁着眉走到了雷牢的最里处,在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牢里,看见了窝在墙角打坐的杜鹃花妖。
她早察觉到有人来,睁眼定定看着门口,确认来者是来找她,却又皱了眉。
“妖王呢?”
禹修听见她声音还算沉稳,手却握着拳,知道她是害怕罗猛尧的。
见没人回答,她笑的凄惨,又道:“这次又要试什么解开封印的法子?我说了没用,再过六年……六年就解开了……”
禹修察觉到她妖力孱弱,但身上确实有某种封印,但对她的话还是不明白。
他如实道:“罗猛尧已死。”
杜鹃花妖却愣了,久久没说话,然后跌撞着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禹修。
“死了?”
禹修看出她身上有伤,而且不是一两次,应当是新伤叠旧伤造成的。
又见她脸上神色复杂,从喜转忧,随即疑惑起来。
“那你是谁?”她停在雷牢门口,知道再往前一步便会遭到雷击之痛。
“大胆花妖!这是妖帝!”鼠精见杜鹃花妖如此放肆的盯着妖帝,在一旁冷声开口。
杜鹃花妖闻言打量了禹修片刻,眼中闪过怀疑和吃惊,不过片刻之后就跪了下来。
“妖帝,我有炼妖壶的线索!”
禹修依旧平淡的看着她,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鼠精却睁大了小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看,这二位又是怎么知道对方心里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