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死后我考上了地府编制》第9章 人间和第一次工作
走出亡灵路的一瞬间。
段霄捂住秦思思的眼睛，避免阳光强度刺伤她。
“义眼很贵的。”段霄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
秦思思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适应了。
段霄缓缓地将手放下，接过秦思思手里的煤油灯，煤油灯在他手里变小再变小，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被他装进了西装口袋。
“哇，真神奇。”秦思思一边看着段霄感叹一边重重跺在地上走。
还是熟悉的场景，车水马龙的城市，交错而立的立交桥。
她深吸一口气，想感受一下熟悉的汽车尾气味道。很显然，什么也闻不到。
但她还是跟着耸动了一下肩膀，很享受的样子。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用鬼的身份再回来。”
段霄站在旁边看她伸了个懒腰，兴奋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高兴得像个孩子。
“工作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秦思思顶着大白脸看着他。
段霄摸出一张湿纸巾细致的把秦思思脸上的猴屁股和口红擦干净。
“我不介意你这样画，但你会吓到还没去过地府的新鬼。”
“……”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地府公务员了，要学会保护新鬼的幼小心灵。”
“……”秦思思觉得自己被段霄嫌弃了。
———————————————————
秦思思和段霄蹲在螺蛳粉店门口，看着客人在他们面前来来往往。
她用手杵着下巴，手肘放在膝盖上。
“你说他们能看见我们吗？”
“不能。”
“不是说动物和小孩子有可能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吗？”秦思思好奇。
“小孩子和动物有可能能感知到我们，但他们看不见我们。能看见我们的只有鬼魂。”
“那就是以前的传说骗人了，我之前还相信了好久。”秦思思忿忿。
“不完全是。”段霄的双手指了指前方女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婴儿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哭起来。“婴儿能感应到地府气息，是因为他们刚刚转世轮回，是距离地府最近的时候，刚离开地府，婴儿身上的地府气息还在，对同类有感应。越长大，这种气息越弱，慢慢的就感应不到了。”
秦思思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个死者？”她想了想，换了个说辞，“那个客…客户。”
蹲在这里真的对她来讲是折磨，看得见螺蛳粉，吃不上闻不着。
段霄看了她一眼，转头向店里看。“客户就在这儿。”
秦思思震惊地转头，看了看店里进进出出的人。店员自顾自的忙碌，客人自顾自的吃，还有的三三两两在聊天。
她看半晌都没有看出来，谁像个死人。
每个人都很正常。
她指着店里的人，大受震撼地问：“你说他们中间有死人？”
段霄点点头。指着角落里正在埋头吃螺蛳粉的年轻人。
“喏，那个人。”
“他已经死了6天了。”
……
我焯，
惊世骇俗。
秦思思开始回忆自己活着的时候会不会身边也有鬼魂徘徊的情景，已经变成鬼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死人。”秦思思抓着段霄的膀子结结巴巴。“和我死后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段霄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因为你是跳楼的，除了被分尸的，车祸的，很少有人刚死的时候像你一样。”
看着店里面的年轻人擦了擦嘴，是吃完了准备离开的样子。
“他是猝死的。”段霄站起身，把秦思思牵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死了。”
……
“那他为什么还能在这里嗦粉？”秦思思不服，大家都是鬼魂，有鬼还能在人间嗦粉。
“……”段霄无奈。“理论上来说他并没有吃到这碗粉。他的感官停在了死的那一天，所以他一直在重复做和那一天相同的事情。”
“通俗来说就是，这碗粉他已经吃了六天了。还没吃上。”
…
“好惨。”
———————————————————
秦思思和段霄摇摇晃晃溜溜哒哒手牵着手跟在年轻人身后。
跟着他穿过一整条小吃街，然后去买了个小蛋糕。
路过花店的时候年轻人站在门口门口很久，然后进去拿了一只被老板里三层外三层的精致包装起来放在角落的白色郁金香。
段霄跟在男人后面，秦思思蹲着看面前的红色小玫瑰，留给他一个背影。
……
他走过去牵起自己什么都要看看的小女朋友。
努努嘴示意她年轻人已经走了。
秦思思急急匆匆拽着他跟上。
年轻人走在前面，秦思思和段霄和他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年轻人进去小区楼回家的时候，秦思思想跟上去。
段霄拦住她，带着她拐进了小区保安室的监控中心。
秦思思很快找到了年轻人那栋楼的监控。监控里没有看见年轻人，但有其余的居民在上下楼梯电梯，秦思思敏锐观察到电梯在17楼停下了，并没有人进出。
监控画面里的某一个房间波动了一下。
她抬头和段霄确认门牌号。
“17-6。”
段霄点点头。
她准备直接上楼，段霄拉住她。
“他能看见我们，就我们这个跟法跟着他上楼回家，他会觉得我们是变态。”
“……”秦思思显然没想到这一层，“那你怎么不早说。”
“况且有我们俩那么好看的变态吗？”
“……”
好的，你说得对。
———————————————————
段霄带着秦思思找了一处无人公寓住下。
“我们今天在这休息一天。”
秦思思看了一下房子，转头问他。
“我们这算私闯民宅吗，隔壁有人的话会不会觉得闹鬼了？”
“不算。”段霄自然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这本来就是我的房子。”
“生前的。”
“哦，”秦思思坐在床边点点头，拍拍柔软的大床，有点羡慕，看着大落地窗，“你生前还是个有钱人啊。”
段霄愣了一瞬，回道：“算不上。”
———————————————————
秦思思合衣躺在床上。看着段霄坐在桌子前面看书。
她问：“你不上来睡觉吗？”
……
屋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她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描越黑……
她看见她和段霄的身体都慢慢变的有点点透明。
明明没有温度，脸上却像要烧起来一样。
心下一横：“反正大家都是鬼了，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况且我们是搭档，是恋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羞什么？”
三十六计先发制人，反正羞的又不止自己一个人。
秦思思话说的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紧张。
两个人合衣躺在一张床上，中间像隔了八百米远的鸿沟。秦思思背对段霄，抠着自己的衣角抠了一晚上。
而段霄，躺在秦思思旁边，一动不动，像木头一样躺了一整晚，甚至连眼镜都没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