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要我说》第4章 歧视
“喂，醒醒，别装死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朝阳艰难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捆在椅子上，而且周围有着浓密的彩色雾气缠绕。
在经过短暂的挣扎无果后，朝阳放缓呼吸，冷静下来。
因为雾气过于浓郁，朝阳感觉自己观察不出什么东西后便再次闭上了双眼。
“喂喂喂，你这样就过分了啊，”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笑意。
抬起头，朝阳睁开眼，警惕地说道：“这是哪里？”
忽然，一个脑袋从朝阳面前凭空出现，吓得朝阳整个人往后一缩。
朝阳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发现对方只是倒着身子，并且悬浮在半空中而已，并没有那么惊悚。
“啊！鬼啊！”朝阳大叫一声，奋力挣扎，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竭力远离对方。
谁知对方肆意地大笑起来，翻转身形，整个人平稳落地。
些许是发现自己的确没办法挣脱束缚，朝阳宛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耷拉在座椅上，一脸生无可恋。
没有理会朝阳的状态，朝阳（？）摊手展开，语气十分轻快：“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面对这个问题，朝阳有些难以理解，就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忘了吗？那这个家伙你还记得吗？”说着，朝阳（？）往前方指去。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朝阳只看到一片彩色雾气。
当他还在疑惑之际，一道巨大的黑影显而易见地在前方不断靠近。
伴随着磅礴的恐惧感逐渐游走过朝阳的每一寸肌肤，朝阳终于看清了黑影的样子。
那是一条艳红色的参天大蛇。通过举止间发出的噪音，朝阳判断这条庞然大物是一种机械产物。
朝阳向上看去，想看到巨蛇的脑袋，可由于这雾气，他还是没有办法看清。
注意到朝阳的情况，朝阳（？）好心地问道：“你看不清吗？那我让他下来一点”。
话音刚落，前方庞大的身躯就开始动作，发出震耳欲聋的噪声，也给朝阳吓得够呛。
好不容易等声音安静下来，朝阳试探着睁开双眼，却发现面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见此，朝阳（？）指了指朝阳的身后，笑而不语却意味深长。
显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朝阳干脆闭上了双眼装死。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朝阳（？）大步走到朝阳身边，随手一拍座椅。
就这一下子，座椅携带着朝阳一同飞速旋转了起来。
“啊！”
死死抓住座椅，朝阳再次大叫起来。
“嘭！”
朝阳（？）一手按住座椅，直接将高速旋转着的朝阳停了下来。
嘴巴半开着，胸口此起彼伏，朝阳歪着脑袋不知一副想死的表情。
这时一只巨大的黑色螃蟹冲到朝阳面前，直接将朝阳吓晕过去。
原来刚刚在朝阳（？）的指示下，怪物将脑袋探下，只不过悬在朝阳的身后而朝阳刚刚转了那么多圈，其实停下来的时候也就转了个身而已。
这只不过是朝阳（？）玩心大发，想要整一下朝阳而已。
此时，朝阳（？）正开心地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时快时慢，惬意自由。
随着朝阳（？）的嬉戏，他的身体居然逐渐开始融化，变成了无数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液体。
待笑声逐渐平静下来后，悬浮在朝阳身边的黑色液体凝聚成一个手掌，猛地扇向朝阳。
“咋又装死了？”
“醒醒，醒醒啊……”
伴随着一个个清脆的耳光，朝阳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见面前不再是七彩的迷雾，也没有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有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
怎么回事……为什么脸那么疼啊？
一个男人语气有些兴奋地对着胸口的对讲机喊道：“林组长，物理唤醒成功，七号已恢复意识”。
“你是什么人？”忍着剧痛，朝阳皱着眉头，艰难抬起头，用自己肿得发麻的嘴巴一字一句道。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挺直了身躯，站在一边。
见此，朝阳也无可奈何，重新将脑袋垂下，不再有过多的动作。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吸引了朝阳的注意。
朝阳微微抬起头，只见一个走路姿势异常端正的高挑女人稳步走近。
女人走到朝阳面前，抓住朝阳的脖子左翻右看，就像是在看一个物品一样。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普通人，谁能想到这种烂大街的废物中竟然还藏着一只特殊生命体呢？”
女人语气有些无奈，似乎是对朝阳很不满意。
被对方骂是个废物，朝阳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怒火，可是眼下的场景并不允许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要是自己有足够强的力量的话，肯定直接把你砸进地幔。
但这种想法也就在心里想想，朝阳可是连一点情绪都不敢表现出来的呀。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稍微安慰了自己一下，朝阳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做过多的反抗。
倒也不是他实在太胆小怕事了，还是因为目光所及之处有太多持有枪械的武装人员了。
而且朝阳也不能肯定对方只有这点火力。
万一自己做了什么真的把对方惹火了的事情，那么多人，一人给我一梭子，自己也面目全非了。
这么想着，朝阳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当一条乖巧的小狗。
仔细打量后，女人对朝阳也没了兴趣，拿起一张粉色的手帕将触碰朝阳的那只手轻轻擦拭，又把手帕扔在朝阳的头上。
“司令让我带走他，他和你说过吗？”
“好的，需要我帮你吗？”
“哼，别小看人了！”
女人的声音刚落下，朝阳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一大桶水倒在了朝阳的脸上。
被一下子弄醒的朝阳摸了把脸，竟发现脸上的粉红色手帕依然还在。
更惊喜的是，他身上的捆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还不等他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一双俊美的长腿吸引了朝阳的注意。
朝阳慢慢向上看去，只见一张极度厌恶的冷峻面庞。
意识到对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朝阳不敢太造次，马上站起身来。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吗？”
女人冰冷的言语间透露着明显的反感，可朝阳还是微笑着摇摇头。
“因为你是会伤害人类的脏东西，脏东西就该被打扫干净”。
女人的语气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怒火，给朝阳整得一愣一愣的。
“听不懂是吗？”女人冷笑了一下，“真正的朝阳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你不过是一只依附在朝阳身体上的寄生虫而已”。
这女人长得不错，怎么脑子有问题啊？
莫非这里是一座精神病院？
朝阳第一反应就是想找医生解释自己不是精神病人，可又想到精神病说自己不是精神病好像也没人会相信。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里，朝阳打算还是暂且配合一下。
可朝阳眼中的不信在女子看来竟是莫大的侮辱，一股无名怒火从女子胸口上升。
微微皱眉，女子甩给朝阳一耳光。
虽说是耳光，但其实女子并没有碰到朝阳，只是借助强烈的飓风把朝阳甩飞。
在空中快速旋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后，朝阳砸落在地，随后在那股巨大力量的加持下，朝阳宛如乒乓球一般撞在墙壁上。
单单是这么一下，朝阳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好像该断的和不该断的全都断了。
“管好自己的眼睛，别再脏我的手，”女人拿出一张粉色的手帕擦拭刚才攻击的那只手，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朝阳。
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对讲机，女人沉声道：“对七号进行时长二十四小时的纪律处分”。
说完，女人便转身离去，将朝阳扔在原地。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一帮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带着一个巨大的铁笼走到奄奄一息的朝阳身边。
即便戴着手套，对于触碰朝阳这件事，几个人还是很难接受，就像是在面对一种难以名状的恶心东西。
他们很粗鲁地把朝阳抛进铁笼里，眼神中表现出对手套沾染上血迹的厌恶。
几个人带着朝阳去进行纪律处分，留下了两个人收拾地上的一大堆血迹。
“没事干嘛流那么多血啊？”
“快点干吧，恶心死我了”。
“真是个扫把星，一来就增加咱工作量”。
当然，负责押送朝阳的工作人员心情并不比这两人好多少。
几个人都不自觉地把脑袋别向远离朝阳的一侧，哪怕就只能远离朝阳一丝丝的距离。
最煎熬的是，他们不能一口气把朝阳送到目的地、
禁闭室其实早就到了，但他们的任务是把朝阳运到禁闭室的最后一层，所以每当要进入下一层的时候，他们必须停下来输入一扇门的密码。
这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已经远远击垮了他们的语言系统，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法找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或者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此时他们内心只有绵绵不断的抱怨。
抱怨为什么要他们来运朝阳。
抱怨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
抱怨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终于，最后一层的大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就像熬了几个晚上打游戏终于看到了最终boss一般，几人的眼中都透露出了疯狂的兴奋。
加快脚步，几人用尽每一分力气只为早点把朝阳扔进禁闭室。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走到门前，用自己颤抖的手指输入了最后一层的密码。
门开了，强烈的腥臭味宛如洪水般喷泻而出，但这对几人来说便是胜利的交响乐。
随着开门的人侧过身子，身后的几人一把将盛放着朝阳的铁笼推进门内。
当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几人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禁闭室内。
由于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朝阳此时轻声的咳嗽所牵动的每一分血肉都带给他难以置信的痛苦。
绝对黑暗的房间内，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已经变得模糊。
此时，朝阳唯一还可以证明自己活着的方法，就是身体各处传来的一阵阵疼痛。
忽然，朝阳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手上爬，但此时哪怕是稍微的动作都会带给朝阳巨大的痛苦，他已经没有办法赶走手上的东西了。
终于，他感觉到那些东西已经爬到自己的脸上了，然后不断地钻入他的体内。
“所以你就这样把那家伙扔到禁闭室里去了？”酒保擦拭着酒杯，面带微笑。
将红酒一口饮下，朱莉叹了口气，一手撑着脑袋，语气有些委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我去训练那种东西，还不如让我去前线多杀几只怪物呢”。
见此，酒保笑了笑：“那要是到时候被司令发现怎么办？”
听到这话，朱莉皱着眉头，大手一挥：“别跟我说他，这个甩手掌柜。整天不知道人在哪里，把手上一大堆事情都交给手下来做，还说什么将权力分散”。
“那就是在放……”说到一半，朱莉忽然浑身僵硬，吐不出一个字来，但仅仅过了一秒，她就恢复了原状。
“马克，你干嘛？”朱莉有些不悦。
马克将擦好的酒杯放好，脸上微笑不变：“你也知道司令他神出鬼没，我可不想看到大名鼎鼎的朱莉女士出糗啊”。
“也对，司令的爱因斯坦确实不太好搞，”因为都是老熟人了，听到解释后朱莉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伸了个懒腰。
马克不喜欢听别人说司令坏话，她就不说了，反正其他有的是地方可以说。
这么想着，朱莉的心情又好很多了。
“对了，到时候司令追查下来，我就说把那个东西扔进禁闭室是为了磨练精神。嗯！就这样办！”朱莉显然对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很满意，大手一挥，指着马克背后的酒，“来一杯，满的！”
“伏特加？”马克有些疑惑，但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还是给朱莉满上，“好的”。
拿起盛满的酒杯，朱莉大口饮下。这灼烈的伏特加被她喝得像白开水一样。
朱莉的耳边充斥着酒水咽入喉中的声音，但不知为何，一道凄惨的叫声在她耳边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