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真心度此生》第二章 出门游历
王府经过一月的打听,并未听说有谁家丢过小娘子。既希望阿珍找到家人,又希望她没有家人,可以留在自己身边的景俞暗暗高兴了一下。
从此王瓘就又有了个妹妹,他带着阿珍上家塾,教她识字读书;跟着武师习武时,就让阿珍坐在旁边观看;他还会经常带着她去郊外,教会了阿珍骑马……
在王家,阿珍最亲的就是阿兄景俞。二公子倩玉今年六岁,年龄和阿珍差不多,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几岁,景俞便让倩玉做了哥哥。倩玉喜静,闲时经常看书写字,不常和他们一起玩耍。三公子易羽今年四岁,大兄阿姊下河抓鱼摸虾时,他就在岸边守着竹篓,大兄爬树掏鸟窝时,他就在下面翘首盼着能多得两个鸟蛋。玩累了就让阿姊背他,景俞又担心阿珍累着,便把他抢过来放到自己背上。
一年后,夫人给阿珍安排了单独的院子,并把以前阿珎的两个丫鬟安排过去服侍。这两个丫鬟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人倒是有些与年纪不相符的精明。一来看阿珍主子年纪小,二来知道阿珍主子的来历,不但不尽心服侍,在言语间对阿珍也多有不敬。景俞因常来阿珍的院子,便慢慢看出了两人的人品,一日在又听到二人非议主子后,吩咐豆子叫来了李管家。
“李叔,把这两个人品不好的丫鬟卖到柳春楼去,省得卖到别家再祸害人家主子,晚些时候我会和夫人说明情况。另外再买两个本分的丫鬟回来服侍小娘子。”李管家知道大公子一向是通情达理、心地善良的,今日如此决定定是事出有因,又深知夫人对大公子的信任,因此并未多话,答应后便领了两个苦苦求饶的丫鬟出府去了。
第二日,李管家就领了两个年纪略小些的丫鬟来见大公子,景俞看着两人老实本分,还算满意,便吩咐带去了阿珍院里。下人们看到大公子如此护着小娘子,也就没人再敢对阿珍不敬,真真当主子服侍起来。
王谧在朝中做官,夫人除了要管理府中事物,还要打理田庄上的事情。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王谧并未纳妾,府中事物虽然杂乱,但并不烦心,对精明能干的夫人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 。景俞这个长子又十分的懂事,总是照顾着弟弟妹妹,这也让夫人省心不少,所以夫人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田庄上。
夫人的得力帮手是她娘家外甥冯伦,冯伦是夫人阿姊的儿子。他阿母在他十岁时早逝,阿父宠信妾室,冯伦常遭虐待,夫人心疼外甥,便接来了自己身边。冯伦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待夫人如阿母,又好学上进,如今十五岁的年纪已经能帮夫人处理大部分田庄的事务。
时光荏苒,自阿珍受伤来到王府,至今405年,已有七年了,昔日的小娘子已经出落得聘聘婷婷。因为有兄长景俞的宠爱,生活在阳光下的阿珍性格开朗,活泼可爱。
王家长子景俞亦成长为一个沉稳的十六岁少年,眉眼英气、鼻梁高挺、唇形精致。又因为常年习武,肩宽腰细,有着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完美身材。阿珍常常盯着景俞问:“阿兄,你长得这么好看,人又那么好,阿珍在想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做我未来嫂嫂啊!”每当这时,景俞也会看着阿珍说:“我也在想什么样的男子才有资格娶我可爱的阿珍妹妹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用在景俞身上也许可以这样说:无双公子,淑女好逑。近一年来,替世家大族前来牵线搭桥的媒人络绎不绝。夫人每每询问景俞的意见,都被他以年纪尚轻,暂不考虑为借口生生挡了回去。
景俞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不愿成婚,但他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永远推脱下去。在一夜的辗转难眠、深思熟虑之后,他来到了父母房中。景俞请求父母允许他出门游历一二年,以增长见识开宽视野。夫人因为担心本是不愿同意的,可王谧却爽快地答应了,这倒是很出乎景俞的预料,绞尽脑汁想了一夜的理由没了用武之地。
这几日,景俞除了为外出做些准备,就是去阿珍那里,交代她认真读书、好好吃饭,不准爬树、不准下河,每日按时去给阿父阿母请安。阿珍只是在知道阿兄将要离开自己一两年时感到震惊和不舍,在以后景俞再去看阿珍时,阿珍已经完全没有丝毫的不舍,好像还隐隐有些开心。景俞心中莫名地失落,心里暗暗嘀咕着:“没良心的小东西!”
到了出发的这日,景俞前去和父母告辞。夫人将准备好的两小箱金银分别交给豆子和根子,嘱咐他们保管好财物,照顾好主子。又抱着景俞难过了一场,嘱咐道:“记得命最重要,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遇到危险一定保命,想家了就赶紧回来。江左之内,每座城都有我王家各分支的田庄,你若有事,讲明你的身份,皆可求助他们。”
待夫人交代完毕,王谧命人拿来一沓麻纸和一捆紫毫笔,说道:“年少本就应该多多历练,这样肩上才能挑起家国的重担。为父希望你把路上见闻心得用纸笔记录下来,多看多学,有所收获才不虚此行。记得你阿母的话,在外一定注意安全。”
景俞一一应过父母,又嘱咐倩玉和易羽几句,目光在众人中寻找阿珍的身影,却失望地收回目光,带着豆子根子,三人五马沿着淮水而去。
虽然昨日已经和阿珍道别,她告诉自己明日不去送他,可在人群中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景俞内心还是失望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外漂泊后再回到家中,她还会不会像现在那样粘着他、依赖他。哎!想着想着景俞自嘲一笑,现在阿珍已经不粘着他了,连送送他都懒得来,还想什么回来以后还能与他亲近。
如今正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春意盎然。本该生气勃勃的豆子根子骑着马,牵着委委屈屈驮行李的两匹骏马,跟在心情如寒秋的主子后面,默默地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