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一和离,疯批王爷总想来攻略》第6章 本王对你唯有厌恶
江毓宁揪紧了被中的寝衣。
知夏见她蹙眉,神色哀戚,以为她是为萧元恒和江晚霁的事心中委屈难受,遂蹲在床边,握紧小拳头宽慰:“小姐莫要伤心,待皇后娘娘和陛下归朝,便有人为您做主了。”
当今凤尊与江侯府有表亲,自打江毓宁一落地,皇后便跟侯府要了她这个儿媳妇,指腹给了六皇子,也抱到宫中养了一段,可以说,江毓宁是皇后看着长大的,对她的偏爱较之亲生子女有过之无不及,哪怕成婚后萧元恒拿了所谓的证据告到凤尊面前求休妻,她也未曾有过疑心。
有机会还真得请这位皇后娘娘做个主,江毓宁若有所思。
知夏惯是个懂事的,见江毓宁无甚说话的意思,收拾了碗碟下去,迎面碰上了江晚霁与她的两名侍女。
其中一名叫知秋的是原先在侯府中一道做事的,她笑吟吟上前挽了知夏的胳膊出去,说是要与她叙叙旧。
知夏如何能放心江毓宁一对二的局面,知秋道:“婉妃娘娘今日回门,赶着过来与王妃说几句私房话便走。”
“婉妃?”
“是王爷给侧妃娘娘赐的封号。”
温婉淑良,是个好封号。
外室的动静点点滴滴漏进江毓宁耳中,她一抬眼,身段苗条,柔弱无骨的赤红色身影绕过了红梅报春图屏风,江晚霁妆容精致得没有一分可挑剔的瑕疵,两耳缀着红石榴宝石坠子,盘叠而起的高髻之上,步摇颤晃,珠玉流光。
侍女得令候在外间,江晚霁碎步款款上前,亲昵地往床畔一坐,水雾迷蒙的双眼我见犹怜,她柔柔弱弱地唤道:“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王爷今日送我回侯府,妹妹趁着这会儿子空当来与你做个别。”
正妃装扮,盛装华服,夫婿作陪,相较之下,越发显得原主昔日孤身回门时有多落魄,且因没有护卫随行,回府路上她还遇到了一伙儿劫匪,对方知道她与知夏的身手,明显是有备而来,用了肮脏手段将她们掳到了一处破庙,意识不清时听得那几人言语中透露受恒王府指使,绝望之际有个人救了她,着一马夫将她平安送回了王府。
那一次,原主直接质问到萧元恒面前。
萧元恒大抵见到她完好归来有一瞬间的怔愣,眸中某种晦暗的情绪一闪而过,而后是铺天盖地的厌恶:“你还有命站到本王面前,足见那伙人有多无用。”
“本王对你唯有说不出的厌恶。”
“从你动了害意遥的心思,便知道你我再回不到从前。”
“本王若一早知道你是这般心胸狭隘的女子,也断不能容你进门!”
“你既已在煜王跟前自荐枕席,又岂会在乎多居他人之榻。”
萧元恒极尽侮辱之言,原主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对方又还了她三十大板。
那三十板几乎要了原主半条命,也将她一颗心打得七零八落,便是那时候,萧元恒与江晚霁走到了一起。
思绪敛,江毓宁能感觉到原主对这个妹妹的情感很复杂,怜惜她流落在外多年孤苦无依是真,因她抢夺夫婿的爱、父母的宠生出的恼亦是真,她这个冒牌货一时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应对,故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江晚霁对她的冷淡丝毫不介怀:“姐姐可有话托我带给阿爹阿娘的?”见江毓宁撑着要起身,她主动去搀,妥帖地取过床尾的大方枕供其倚靠。
江晚霁发间和衣裳上隐约有甜润微辛的气味,气味幽辛,提神醒脑,江毓宁嗅来觉得喉咙发干,低咳了几声。
矮桌上的描竹白瓷杯里有沏好的茶,江晚霁撂了袖子端过,扶着她的后脑勺一口一口喂着喝。
并不是什么好茶叶,凉彻后更是发苦,江晚霁喂得急,以至于好几滴顺着江毓宁唇际滑至寝衣,湿冷地粘在身上,并不舒服。
江晚霁满脸愧疚:“姐姐,妹妹真是无用,连伺候人的活都做不好。”她看了一圈,“这屋里头这般冷,怎地连个炉子都不点,那丫头竟伺候得这般不得力,瑞雪,快去我房中把银霜炭取来。”
屏风外头的侍女福了身,江毓宁出声制止,声带嘶哑:“你今天不是要回门,这点小事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抓紧回去吧。”
江晚霁没有多深让,她眼底漫上了湿意:“是妹妹对不住姐姐,姐姐不愿意见我也是应该的,姐姐与我离心不打紧,可你与恒哥哥是夫妻,万不能因未妹妹与他生出嫌隙,否则,否则妹妹回去如何与阿爹阿娘交代。”
她眼眶中氤氲起的水雾,波纹涟涟,轻轻一眨,泪珠便挂在眼睫上,欲落不落。
江毓宁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与恒王两心相悦,我又怎么会不快。”
江晚霁抬袖拭泪的动作一凝。
“等皇后和皇上回京,我会找个机会请求和离。”
只要想到她和狗男人在这里是夫妻,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马上入宫去。
江晚霁很是惶恐:“姐姐,你这分明是气话,分明是怪妹妹。”
“我对恒王已无感情,信不信由你。”
“可姐姐离开了恒王府,该去往何处,就不怕他人笑话?日后还如何嫁人?”
江毓宁眉目清明沉静:“谁规定女子就一定要嫁人。”
“姐姐……”江晚霁双眸一瞠,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眸光多了一份亲密和温暖,“不管姐姐做何决定,妹妹都会支持。”
不多时,知秋进来唤,说是已到时辰准备出发。
江晚霁站起,顾盼生姿的明眸娇羞地看了眼江毓宁,稍微收拾了下裙角:“姐姐,那妹妹便先走了,你好生养着,妹妹与王爷不在的这几日,若有谁敢苛待姐姐的,姐姐一一记下,妹妹归来定会好好收拾那帮刁奴。”
也不知是不是她摇头晃脑的动作幅度过大,一支压鬓的雪亮剔透的白玉簪子就那么掉了下来,她惊呼一声,脚下又不知怎么搞的偏偏踩到了碎成两截的簪柄上,身子一歪,摔坐在地,撑地的那只手霎时扎进了碎渣子。
不待屏风外的侍女上前,江毓宁掀被而起。
下一瞬,旋身而入的萧元恒一把推开了她:“毒妇,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