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蝴蝶标本》第4章 热闹
随着陆烬越来越在学校知名，不仅有着同龄人难以实现的精致，而且以对所有的运动的积极，迅速地获得许多暗中关注或兄弟伙伴。
作为逐渐资深的“租户”顾灰，逐渐了解他性格中细节，比如表面上十分友好，心里却充斥着各种小计谋，具体在是不是对陈寂和她的嘲讽，尤其是她和陆烬讲了一些同龄人的事后，他莫名其妙地在陈寂面前趾高气扬起来，顾灰认为这种表现只可能是他没有在公立学校的经验。还有陆烬在特别稳妥中偶尔展现出的有孩子气的一面，比如他时常认真的与动物生气……
所以她看着事态发展，只是私下说干脆在学校别和她太熟的样子，正常同学说话就好了。
“我大概明白。”他真诚的点点头。
于是在班上，他只有在发课本时，到了她桌子面前，藏了一张纸条在桌上。
——建筑系的面试怎么样？
陆烬绕回来后，看到顾灰用马克笔在课本的扉页打了个大大的钩。
陆烬弯了弯嘴角，低着头掩盖住表情继续分发课本。
顾灰参加的是私·蔷的提前选拔，很早的时候她就很喜欢燕凡城的建筑设计，而私·蔷的建筑系的提前选拔批才可以指定燕凡城教授为导师。所以上一个学期她一直在课余准备笔试，通过后在这一学期也是面试。
面试通过的消息在一个星期后送到奎勒息海岸高中，班主任及时在班里表扬了顾灰。其实一开始，她很不赞成这个决定，顾灰看着她真心微笑着的脸，心缓缓地沉了下来。
曾经班主任找顾朝野谈过，而顾朝野坚持着坚持顾灰自己的决定。于是上个学期笔试批假的那天，班主任勉强签完字放行，然后很轻描淡写地说：“这次学校的模拟考你肯定要错过了，那我还真的不知道你现在会是什么水平，平时呢课也缺，心思不放在这边，到时候总成绩没过线招到提前选拔里去又有什么用？看你爸爸的态度，一看就是从小自由放任，当然，我可能多心了嘛，万一你特别有小聪明，考过了也有可能。”
顾灰只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埋头听，别说话，一直到听到“从小”，面前女人轻飘飘语气让她想要说点什么，但她知道这事顾朝野瞒了下来。
“从小管教我的，不是我爸爸。”
顾灰在反复答应会努力过线后才开口。“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班主任表情变幻莫测时，她走了出去。
而今天，她坐在教室里，暖气开的很足，她看着班主任十分好心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冷。
放学后几个同学对她祝贺，她没放心上，说了谢谢就转头要走，却听到身后的几个人笑了。
“顾灰，怎么？这样就走了，不请我们吃个饭庆祝庆祝吗？”离她最近的女生拉住她，“干嘛不开心啊，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吧？”
顾灰有点烦，但保持着微笑，让女生松开手。
“你这么喜欢孤单着高兴啊，本来还怕你消化不了，果然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你最好给我闭嘴。”顾灰上前一步，单手一推，揪住她的衣领，迅速把她困在墙角。其他几个人见状想压制顾灰，却都在看到她的眼神后慢慢后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祸从口出，别给自己白白惹祸。”顾灰笑了，“过来啊，你们不是要我请客吗？”
“不不不，不……”一个男生迅速回应着“那个我们就是听……总之，她就是自己连笔试都没过才……”
除了那个人不会有别人。
顾灰知道自己只和谁提过这件事。“你们可以详细些吗？”
“现在你爸还在医院，也不会知道我们说了，他也没力气保护你了。”喘不上气的女生瞪了那个男生一眼，“你说的祸，根本不是在我们身上，是在你自己……”
顾灰盯着她挣扎的样子，白净的脸颊从发红到透出紫，她像是撕扯一样控制着自己的小臂肌肉，以免转念之间真的让她窒息而死。
突然门被人重重的拍响，有十分吓人一跳的动作，一个人冲进来：“放手，冷静点。”
女生倒下咳了几声，恢复后立刻炽热地看着前来的人：“谢谢你，及辰。”
顾及辰没看她一眼：“姐，不用跟这种人多说什么，如果你们真想惹事，可以来找我惹。”
顾及辰虽然低他们一届，但最好的成就就是特别能打，特别抗打，所以几个人听了这些，立马走了。
“搞什么，你怎么一句话就……”
“那是你表现得太克制了，没吓到他们。”顾及辰摸了摸后脑勺，“这件事我去医院的时候会和爸爸的助理提的，很快就能解决，不用你自己说，免得闹心。”
“顾及辰，感谢你。”
“那就回家啊。”顾及辰迅速转头说出来，自己都愣了。
“可是，我已经在外面付了半年的周末租费。”
“随，随便。”顾及辰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总之，我这是看不过去才过来，这种家事容不得外人在这里逼逼叨叨的。”
顾灰勾起嘴角：“那也还是要谢谢。”她正要抬起手，却捕捉到顾及辰余光扫到后犹豫的神情，还是放了下来。
顾及辰垂眸，转过身走了，把身后的满天星光留给了她。
回到宿舍，顾灰一个人快速洗了澡，然后就躺在床上，舍友祝福后羡慕地说：“唉，你还能躺着，我呢，还在写课题作业。”
顾灰很喜欢这个可爱的舍友，她立马嘻嘻哈哈地拉上床边的窗帘：“你就当我不在。”
她躺下的时候收了笑容，心里一个声音在嘲讽，你还会因为他们这种人生气吗？另一个声音是无奈，也许我永远不可能和他处理好关系吧。
但不可否认，那段过往是她心中的一棵刺，如同树根在带着腥味的养分中繁衍，即使她狠下心来连根拔起，也无济于事。只有参与过那段过往的涣念才能真正做她最亲密的朋友。
还有，她习惯摸摸顾及辰的脑袋，因为顾及辰让她想起以前孤儿院里喜欢和她玩的一只好斗的大型犬……这种细节就没必要说了。
这两种声音被她压下后，第三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却突然冒出来。
如果今天是周末的话，她过去后，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然后正在阅读语文作文书的陆烬（他最近经常被作文的模版化震惊）会抬起头来，把他本来就不喜欢的作文书一扔，然后用一种他之前称从来没有过的思维理解那个女生和她的同伴，自己班主任的行为。在他冥思苦想后，会和她讲别理他们之类的道理，然后结尾一定是，其实我也说服不了我自己，我就是想打他们。
再配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和他很不相符的表情。
顾灰忽然笑了出来。
“你不会在被子里看什么好玩的吧！”舍友咆哮。
“我是清白的！”顾灰探出脑袋，“不过，有人想吃我做的夜宵的话，请现在就为刚才的猜疑道个歉。”
虽然在宿舍也挺开心的。
但是她其实挺希望快点到周末，总觉得那个地方，不会觉得一个人的时候挂不住笑容，不用假笑，不用伪装也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