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丐世仙皇》第一十章 白衣少女
第一十章.白衣少女
天命在头顶随意挽了个髻，转身出了大门。直奔宗门藏书阁。
出乎意料，这里竟是一座相当古老的木结构塔楼。周围一片千年苍柏如云，远远望去，整个古塔气势雄浑，颇有韵味。
走入木塔大厅，里边甚是冷清。
整个五层塔楼，数万本书籍，弟子不过三三两两，零零星星。
天命径直走向一层阶梯，却被旁边的管事小童拦住。
呵斥道：“哪里来的弟子，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先要登记才能进去么！”
天命很有礼貌的抱了抱拳，“我乃今年的赤云城考生，在修行方面尚有不明之处，望仙童能行个方便。”
童子撇撇嘴，满脸不屑，侧头使劲摆着小手，“不成不成！这里只能是宗门正式弟子进入，外人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天命低头一叹，只能退出塔楼，刚欲返回寮房，却被个清脆的声音叫住。
“等一等…”
寻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款款走来一位少女。
来人，与天命年纪相仿。和其他赤霄宗门弟子不同，此人竟是一身雪白。
白衣白冠绣白蝶白莲，肤如凝脂，唇红齿白。衬出一头乌缎，插一只银凤铃铛，五色流光。一路走来环佩叮当，好看至极…
“等，等一下。”
那声音清渺甘甜，仿佛泉水叮咚。
天命微微发愣，忙向女孩深深一礼…
姑娘甜甜一笑，回礼道：“公子你也进不去么？”
天命垂眼看向地面，轻轻点头。
“我刚知道个去处，听说那里全都是书籍。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天命闻言一抬眼，见那女孩笑呵呵的，目光赶紧再次滑落。犹豫片刻，才又点了点头。
“呵呵，走吧。”
女孩掩面咯咯的笑，在前边引路，天命也不吱声，默默跟在身后。
不一会，来到昨日里路过的集市。
这里依旧人山人海，天命个子较高，时不时伸手帮姑娘阻挡涌来的路人。
不久二人来至一个偏僻狭窄的巷子，走到尽头再往里一拐，竟出现一个陈旧的铺面门脸。
抬头一看，房檐悬挂一块破旧的黑木匾额，上头几个大字金漆已然脱落的干净，勉强能看得出字迹：童二旧书坊。
老板是位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坐在窗前读一本古书。一身土蓝布袍，面相很是儒雅随和，见有人来了急忙出来招呼。
“呦，二位仙家需要些什么书？”
姑娘掩面笑道：“我们想先进去随便看看，可以么？”
“可以可以，欢迎。”
老者朝二人抱了抱拳，又返回窗边，继续读他的古书去了。
“没想到这巷子里还有家书坊。”
少女进了屋子，看着那一排排整洁利落的书架叹道。
天命在门口向老者恭敬一礼，才一步跨进门来。仔细一排排查找。
这店里大多都是初阶的武技和史书，却并没有见到有关混沌之息的书籍。
天命摸着下巴，眯缝起眼睛，目光逐一扫过木架上那些整齐的书卷。忽然发现一卷古书名曰《三界源流》。
小心抽出捧于手心，翻开第一页，只见上边赫然写道：
早在太古时代，混沌初期，人神魔三族本共处一界，名曰太初法界。
其中，神魔世仇，纷争不断，而人族势微，于夹缝苟存。
世界混乱无序，生灵忧苦不堪。
苦难中的人族，发出无上大忏悔心，祈求上苍予以庇护，最终感动了天道。
天道神明沩耑以无上神力把太初法界一分为三，划分人神魔三界，并以天道神力为祭，刻画三界封印。
凭此封印，力阻神魔两道。
无数年来，人族终依此三界封印庇护，得以复苏。
此封印，其影诡异，其色殷红，显立于人界苍穹万里之上，形似刀痕。凡界谓之——天之痕。
“这，不太对劲。”
又翻阅了附近几本，内容全都大同小异，都是描写天魔残暴，为沩耑歌功颂德。
“明明是用来封印人界的天之痕，为何被美化成了保护人界的封印？”天命剑眉紧锁。表情凝重。
“这人界的历史竟一直都是假的。”
刚一走神，只见书底下钻出一只粉嫩小脸，直愣愣盯住天命眸子，忽而一笑眯成个弯月。
问道：“这书，有什么不对么？”
天命浑身一抖，手中古书险些掉落，慌忙转过身去，把书重新放回架上码好。
答道：“没，没…”
待再转过身来，却仍是规规矩矩的立着，双目垂地。
“喂，你这人，好生无理，为何我同你讲话，你都不正眼看我？”
姑娘终于绷不住劲，嘟起小嘴，掐着小蛮腰质问道。
天命犹豫片刻，叹了口气，朝姑娘深深一礼，道了句：“在下冒犯了，今日还要多谢姑娘。”说罢竟俯身退出铺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屋中少女气的跺脚。
老者却躲在书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少女怒目一阵，老头放下书来，揉了揉眼睛笑道：“小姑娘，你误会人家了。”
女孩两步来到老者身前，气呼呼问道：“怎么就误会了？”
老者微微摇头，神秘一笑，“你知不知道古代视礼。”
“什么礼？”女孩秀眉微蹙。
“哎，现在的娃娃也不讲究这些了。”老者长叹一声，缓缓解释道：“古时候啊，卑对尊，晚辈对长辈，下对上，那说话的时候啊都不能直视的。”
“那，我又不是他长辈…”女孩不解道。
“哦，对，再就是未婚男子与未婚女子。交谈中那是绝对不能对视的。刚才这男娃一直在执视礼，谦卑到极处。以表对你的尊重。让你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动，没有顾忌。懂不懂？”
老者说罢，又举起古书来看。喃喃道：“哎，还给人家吓跑了。”
“哦……”
女孩低头沉寂下来，用手使劲搓揉自己的裙带。忽而抬起头，双眸硕硕盯着老者。
“老人家，你这里有没有古法礼仪大全？我全买了！”
……
天命垂头丧气返回寮房，趴在榻上心中郁闷。
正巧陆小六推门进来，急忙道：“哎呀，太好了，你回来了，外门来人在登记名单，我竟不知道你叫什么……”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沓表格甩在床头。
天命没辙，只得起身坐在案前。六子在一旁帮忙研墨，天命抄起笔来，填饱笔肚，鸾翔凤翥。
六子伸头一瞧，皱皱眉头。
“我说乞丐兄，你这，写的是啥，我怎么不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