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灵界旧事》第8章 同行
白帝城
元仙大街
一个身着白衣的仙子在路上疾驰，她所过之处，无人敢注视她，在她方圆三米之内无一人敢靠近，即使相距有五米，心都会止不住地狂跳，仿佛前头有世界上最大的灾祸。
“那位是谁？”有人低着头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旁边的人同样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那个给他魔神降临之感的身影。
……
白帝城身为灵族都城，对出入内监管都十分严格，任何到来的人都要展示过灵并登记身份信息才能入内。
且城墙都是由灵力结晶做成的，连接至指挥核心，任何地方发生波动都会在指挥中心显示。
且为了防止有强闯现象，各处每隔十米就有一位守卫把守，能担任守卫都城之任的无一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强闯成功的在近百年来都不过一掌之数。
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灵族对白帝城充满憧憬的原因。
因为它，安全啊。
白帝城内发生过刺杀吗？
有，但是远少于其他灵族界域。
可明白的都明白，白帝城才是最乱的地方，他的乱不体现在表面，而是深藏在人心之中，不过是外头有谪仙，议会这两座大山压着罢了。
……
白帝城城门处
谪仙有权拥有自己的私人卫队，枯仙实力强大，他将那些名额都给了孤儿院中的孩子，让他们享受了谪仙卫队的资源，时常带着楚臣一起去看他们并亲自指导他们修炼。
枯仙无培养亲卫的意图，但凡是接受过他恩惠的人几乎都是他的死士。
只有跌落过最底层，才懂得哪怕是一个面包都来之不易，更别说那些珍贵的修行资源了，贫苦环境出来的孩子心中反而更能记得他人的好。
枯仙，就是他们认定的效忠对象。
因此，当一些人即使修行大成，即使有能力竞争议员之位，但当枯仙为城门守卫青黄不接而苦恼时，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站上了最苦的岗位。
可以说，警卫城门分部完全是被枯仙一脉掌握的，当然，枯仙死了，现在该说楚臣一脉。
很多人都只认为楚臣只有祝芊歌一个靠山，但知情的人只会对楚臣敬畏，光是枯仙留给他的人脉资源就够他独开一城，自立门府。
那可是枯仙，那个将灵族带到过巅峰的谪仙之首！
他即使多年不碰族事，即使表面上把谪仙之首的位置移交给武仙坐，但没人会傻到认为他真的会安于家中，安度晚年。
若只是谪仙之首，影响虽大，但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上代谪仙太特殊了，九名谪仙，八名被议会各部掌控，唯独枯仙仍保持着谪仙的荣耀，支持谪仙正统的仙主派没有选择，只能支持枯仙，最后将枯仙推到了整个议会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人的地位。
对于枯仙的陨落，知情人中最大的舆论风向当然是念族暗杀，但内部也不乏有阴谋论的说法。
要知道，枯仙是在仙世堂的办公处陨落的，身上没有任何动用或受到非凡力量的现象，他死的很安详，很难想象，灵魂都被收走的人死的时候能带着笑容。
熟人，只有熟人才能让他这样放下戒备，甚至可能就是熟人将他的灵魂骗了出来，一举夺取造成了枯仙的死亡。
那能是谁，除了亲人，恐怕只有议会长老会那几位曾和他一起浴血奋战的老人。
这种阴谋论也只能在议会内部小范围内传传，对外得一致说是念族暗杀。
当然，所有人更倾向于念族所为，若议会内真有这样身处高位却心黑的畜生在。
那会是一场浩劫。
闹到最后，真逼到谪仙动用诛仙令，血洗仙岛，全面洗牌，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当然，这要全体谪仙全员通过，缺一不可。
……
楚臣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痞里痞气地靠着城墙在那抖着身子。
“楚哥，今天咋有空闲来这看看兄弟们。”一名守卫勾搭着楚臣的肩，笑嘻嘻地说。
楚臣一样笑着打了守卫胸一拳。
“楚哥，你打来跟个娘们似的。”那守卫憨憨的笑着。
楚臣白了他一眼：“一嘴一个娘们，是有心仪对象了？”
那守卫脸上泛起抹抹红晕：“是……有点意向……但我就见过一眼，上次她来城门处办事的时候见过。”
“没留联系方式吧。”
“是。”那守卫有些不好意思。
“真没用，还算得上灵族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呢。”楚臣打趣了一句，“喜欢就上去问，没有几个女孩会拒绝你的。”
“楚哥，这个……看脸吧。”
楚臣嬉笑着揉揉守卫的宽厚的大脸：“咱夜将军不也挺帅的嘛。”
守卫有些不好意思，想岔开话题：“楚哥，你不是一直在追祝……现在该叫瞳仙大人，只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叫嫂子啊。”
“瞎说。”楚臣没好气地说，自己也就几年前喝酒的时候提过一嘴，没想到他们还记得。
“楚哥，你就别……”守卫刚想说什么，突然身边传来了刺耳的警报，他脸色剧变。
“议会警报。”楚臣不算很惊讶，毕竟他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怕是她什么都没准备吧。
真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她应该还差临门一脚，比自己境界还是高太多了。
楚臣最多算准九阶中境，而祝芊歌早已达到九阶顶境，还差一步即可踏入古老存在的境界。
灵族，自初始四代之后，就很少有新生古老存在的诞生了，这也是为何部分古老存在要将自己封存于时间长河中防止被时光腐化。
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灵族，才宁可以这种活死人的方式继续存在庇佑灵族。
远处，纯白的倩影身后带着呀灰色的暗影，如同魔神一般缓缓而至。
她，要出城了……
……
“在下镇门统领，夜理至，拜见瞳仙大人。”
夜理至在刚才已经收到议会传讯知晓了来者是谁并且具体情况。
瞳仙，失控了……
他突然有点知晓为什么楚臣今天突然会来城门走一遭。
白色仙影在远处停滞在空中：“夜将军多礼了。”
“自上次天璇战场一别，也有七年光景了吧。”夜理至感叹地说，实际上他并不是有感而发想追忆当年似水年华，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楚臣来这难道不是为了解决这个大麻烦的吗？
人呢，死哪去了？
“是好久不见。”仙影沉吟了一声，她失控但并不代表她彻底失去理智，只是对念族的怒火失去了控制，迫切需要杀戮来压制，“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
天璇战场崩坏，无数人丧命，旧九仙除彻底陨落销声匿迹，新九仙上任，枯仙都身死，灵族陷入死局……
他们当初走上天璇战场的那一刻灵族虽显颓势但大势尤在。
这七年，变了太多太多。
“今日，我出城，欲杀上云天域斩几尊先知，哪怕是灵族最后的绝响，也得让他们明白，灵族，不可随意欺辱。”仙影的语气很平静，“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很莽撞，但是他们碰到我底线了。”
夜理至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职责在身，他都想出城随祝芊歌进入念族界域讨个公道，枯仙的死，无论对夜理至还是祝芊歌来说都是深埋在心里的炸弹。
所幸，夜理至还有当初一同在孤儿院的兄弟姐妹，祝芊歌还有楚臣陪着她。
但念族居然想对楚臣动手，毫无疑问，祝芊歌，炸了，若是夜理至知道，他也得炸。
“开城门。”夜理至对向城门指挥中心说道。
“将军，怕是不好和议会交代。”
指挥中心组长传出犹豫的声音。
“城门，我管，他们应该知道的。”夜理至淡淡地说，他们一直以枯仙嫡系自居，城门处中有议会长的人安插但总的还是由夜理至那一脉掌控。
不然，他也称不上镇门统领。
“开门，出了事我担着，你是觉得我没有威信还是觉得瞳仙大人破坏不了这扇破门，我只说最后一遍开门。”夜理至冷冷地说。
“还记得当初你就是个跟在陈将军后面空有一身实力，却啥都不会干的笨蛋。”祝芊歌突然说道。
“瞳仙大人，人都会长大的。”被她夸赞，夜理至并没有喜悦之情，不卑不亢地道。
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找出杀害枯仙的凶手，守护好自己心里的珍宝。
“很好，希望未来能在古老存在中看到你的身影。”瞳仙轻点头。
夜理至郑重地点点头：“我会的。”
蓝澈透明的通天灵力城墙在一声轻响后逐渐瓦解，露出一扇巨大的门户，正当祝芊歌欲飞过时，身后传来了焦急的呼唤。
“芊歌姐，芊歌姐，等等我。”
祝芊歌讶然回首，只见楚臣匆匆跑来，呼哧呼哧地喘着大口粗气叫喊着。
“小臣，你……”
祝芊歌一时有点懵。
“芊歌姐，你不是要出远门吗，带我一起呀。”楚臣笑着说。
“李择语告诉你的？”祝芊歌完美的眉宇皱在一起，她很烦这种像是被胁迫的感觉。
楚臣却摇了摇头：“不是他，是一名陌生人和我说你要启程念族界域。”
“陌生人？”
楚臣点点头，事实上就是李择语叫他的，他明白祝芊歌，这样说只会让她心生芥蒂，不如将这件事推给陌生人，念族卧底也罢，议会的人也罢，真实情况怎样也只是猜测。
“小臣乖，太危险了，姐姐一人去就好。”祝芊歌居然有种从暴怒状态挣脱出来的感觉。
楚臣对她牵强的笑了笑：“芊歌姐你恐怕想的太少了，在白帝城内我可不安全，你别忘了城内还有怎样的存在潜伏。”
一语惊醒梦中人，祝芊歌想的就是把念族杀怕直到不敢再动楚臣的地步。
可如果，她在念境撕破皮，对方直接在她出手的空档期出手呢？
楚臣必死无疑，这是一定的，对方连枯仙都杀得死，更别谈刚入三阶的楚臣。
一念至此，她的信念有些动摇。
“芊歌姐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好歹在念族也呆过一段时间，对那也还算熟悉。”楚臣认真地说，“我在念境也有个别好友许久未见想去探望一下。”
祝芊歌略显犹豫，最后还是应允了下来，两人同行着走出了城门。
路过时夜理至偷偷对楚臣竖了个大拇指。
最后翻转了下去。
装可怜给谁看呢，你战斗力多强兄弟几个都知道，从小到大枯仙对他们进行战力考核都是要求他们和楚臣对打的，一开始对这小他们几岁的弟弟还不忍心下手，后来发现就没几个能在他手下撑过三招的。
楚臣出手主打一个字。
阴。
一念至此，夜理至目光从远处交谈着的两人身上挪开，继续张望着。
啥时候那个她能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