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拒绝内卷后,死对头全重生了》第9章 贞节烈夫
——“举眼天长,桃叶孤舟。去了旋来,有话难周。”
戏子所言,无疑是此刻江城的内心写照。
江城蔫蔫的往后一靠,整个人局促、苦闷极了。他巴不得钻进林晚的肚子里,看看林晚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怎么前生突然就对得道成仙有兴趣了?
“姑娘,江——”兰时见林晚沉着脸,当即把话咽下。
这才多大一会,怎么又和江城闹脾气了?
林晚步伐轻缓的下了楼,带几个奴婢出了水榭亭。她眉梢郁色渐消,漠然的往书房去。
太阳高挂,暖风吹的红绸轻晃。长长的游廊,好似怎么也走不到头。好不容易到拐角处,却险些撞上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兰时搀着林晚,不悦的看向眼前:“姑娘当心。”
诡异的是,明明是不相熟的人。新阳、昭月却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
“林晚!”唐鸿在看到林晚的脸时,有过片刻的恍惚。回过神,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成两半。
前生他看出大周名存实亡,向朝廷请命回老家屯兵积粮,静待时机。谁知半路杀出个林晚,明着和他联盟,暗里却策反他的左膀,拉拢他的右臂。甚至反客为主,在他的地盘玩起了苦肉计,致使他手下的谋士和猛将纷纷倒戈。
临走前,还臭不要脸的带人搬空了他的粮仓。等他无将无粮时,林晚带兵杀来,美名其曰看不得百姓受苦,愿意给他一次投降的机会。被俘当晚,又强逼着他献身。
若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么唐鸿对林晚的恨意,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从小嫩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林晚不知年轻时的唐鸿如此的眉清目朗,丰神潇洒,一时起了怜惜之情。她凤眸含笑,明知故问道:“小侯爷可是几日后要去清河?”
“……”唐鸿嘴角轻抽,眸底的阴鸷全涌了上来。
林晚这是什么意思,让他继续到清河一带攒家底,然后白送给林晚?!
他观之前后无人,想着不如在这里把林晚杀了得了。
一旁貌白神清的裴景之眯着眼,恨恨的盯着林晚。前生林晚打劫他,逼他赶了数日的路。到平城后,抢走他身上的银子和马车。害得他一路乞讨到京都,却发现大周亡了。
他费尽心思与大周旧部汇合,整顿兵马讨杀反贼。
好巧不巧,这个反贼就是林晚。
兰时袖中的匕首已滑入手心,防备着莫名对她家姑娘生出敌意的人。
裴景之面对杀己之仇的人,免不得讥讽几句:“姑娘不老老实实在后宅绣花待嫁,打听政事作何?虎吞八头鹿,头头啃不完之理,姑娘难道不知?”
“我倒不知当今的大丈夫,是阁下这般喜欢为难女子的鼠辈。”林晚轻笑一声,凤眸泛着点点笑意,鄙夷道。
两个手下败将,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裴景之正欲和林晚争辩,一个清瘦高大的身影,结结实实的挡在林晚面前。
江城清臞玉立,眉间尽是淡漠与提防。他桃眼泛着凉意,拱手相问:“许久未见,小侯爷和裴大人近来可好?”
“家里的银米尚在,自然是好了。”唐鸿冷扫了眼一丘之貉的两人,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上一次是他大意了,这次林晚就等着瞧吧。想踩着他上位,做梦!
裴景之冷哼一声,与唐鸿先后拂袖而去。
林晚见兰时、新阳不解的看过来,无奈的耸了耸肩。
得,两个死对头也重生了。她以后的日子,注定是不会太平。
“看来小侯爷的气还没消。”江城看林晚略显失望的脸,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过于愉悦。他见林晚看过来,心虚的清了清嗓子。
前两日在朝堂见了不少故人,从他们的疏离和敌意上,不难猜到他们也重生了。
但那又如何,他和林晚能赢第一次,自然也能赢第二次。
奴婢们远远的跟着,恐打扰到江城、林晚的谈话。
林晚知道江城正在心里偷笑她自作多情,或是想调侃她有逼良为娼的癖好。
对此,她不得不为自己说几句公道话:“我当时逼他做裙下之臣只是玩笑话。谁想他当真了,坚守男德,抵死不从。我还没解释,他就为守护自己的贞洁一头碰死。”
“玩笑话?我看你对他,多少动了点心思吧。”江城与林晚并着肩,神情稍显落寞,说起话来都冒着酸气。
逼良为娼这事,林晚上辈子可只对唐鸿做过。
林晚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更不屑在江城面前扯谎。她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江城的眼眸,拧眉反问:“用逼良为娼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欢?是你傻,还是我傻?”
江城被林晚眼里的炽热与无奈弄愣,好似……好似林晚动了点心思的人,是他。
呵,他喜欢林晚喜欢的魔怔了,竟开始平白幻想出不可能的事。
怎么可能,前生林晚只要稍稍示意,他早洗干净去献身,任林晚尽情蹂躏。偏林晚待旁人如杀伐果断的帝王,待他却以君子之道。
“江城?”林晚郁闷了。
她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这儿,江城都能走神。
江城不敢再看林晚,仓惶的走到林晚之前,转移话题转移的很生硬:“显然小侯爷在从容就义与贞节烈夫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若是听到,还不知会气的怎样呢。”林晚先是一愣,后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说到前生之事,她不由得好奇:“我死后那帮腐儒是如何批判我的?你照实说,我不生你气。”
“说你立国前聪明多智,刚猛善战。立国后痴迷享乐,昏庸残暴。不修国政,险丧大业。”江城知林晚不在意身后名,便如实道。
他一直将林晚性情大变的原因归结在,引诱林晚沉迷酒色的男人们上。林晚出家后,那些男人的家族基本都被他打压没了。
林晚后期五石散磕多了,脾气是有些大,但也不至于昏庸残暴吧。
不修国政就更扯了,天天屁大点事就来烦她,还嫌她不一一批阅。这帮腐儒,实在可恶。
她凤眸轻垂,气极反笑:“孔孟在世,怕也不能如他们所愿。不说了,我还得给三叔送贺礼。”
“好。”江城看林晚一脸的不耐烦,温声应道。如朝露的眸子,温柔的目送林晚离去的背影。
他已处理掉孙家手里的把柄,确保江、林两家不会再赴前生后尘。
只是不知道林晚对那个位子,还动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