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档少女》第五章:暗潮
亲王?
这关系怎么听着这么乱啊,红朦说李澜琦的姑母是当今皇后,那李老夫人不就是丈母娘咯。
正宗皇亲国戚。
楼娘叹了口气,摇着扇子出门:“行了,你自便吧。”
白萝有一桩事不太理解,李老夫人前后的态度,还有那句当着面说的‘好戏开始了’。
如果说李老夫人故意说那句,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迷糊的不止白萝一人,还有看着眼前琳琅满目装饰的红朦,屋内点着让人舒服的幽香传来,深深吸了一口,红朦闻出了味道。
上好的两相香。
这还是李澜琦带了一角给乐姬时闻过。
红朦记得,这香,属于皇贡!
她呆呆起身,身上衣物已经被换上上好锦缎,华贵万分。
红朦走至镜前,镜中人还是那张脸,但一袭曳地水袖宽摆裙,像她又不像她。
忽而红朦眼里出现嫌弃,恨不得立刻扒了这身衣服,但环视一圈,除了身上的白裙,屋里娇奢到没有多余杂物。
红朦蹙眉啧声:“穿得跟个乐姬一样。”
这时,门开了。
红朦从珠帘后再次见到昨晚那位面如冠玉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众侍婢,瞧去不下二十人,手里奉着早膳,站在两侧,她们欠身行礼,恭敬道:“参见太子妃。”
红朦心口一跳,眨巴着眼,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
一名侍婢上前掀开帘子,掩笑道:“太子妃终于回来了,可是睡迷糊了。”
男人上前牵起红朦纤手,娓娓细语:“别怕。”
红朦溺在该死的盛情柔水,折服男人的玉面之相,恍若大梦,就这般被他牵着走。
待侍婢摆好,男人低转音色:“你们都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呼啦啦来哗啦啦去,红朦清醒不少,那句太子妃萦绕耳边,颤巍巍出口问:“您是,太子…殿下?”
当今太子,风东隅!
风东隅眼神闪着光芒,目光就这么看着红朦,笑得甜如浸蜜:“是我。”
九月的风吹响落叶,李府一大早就有马车停在门外,姑爷蒲成阳着急忙慌地往回赶,日夜兼程终于抵达。
尚未来得及问候丈母娘李老夫人,就赶着往偏苑跑,李梓正由丫鬟们伺候梳妆,回头一瞧自己相公大踏步而来,是又喜又忧。
蒲成阳焦急上前查看李梓,双手摆着李梓转了个圈,瞧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口的石头。
李梓对着一众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李梓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盏茶,问道:“相公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安排好了?”
蒲成阳喝了口茶,打着哈欠道:“本来慢慢悠悠明天才能到,结果昨晚传了消息说府上糟了刺客,我担心你,就快马加鞭回来了。”
李梓叹了口气,愁容满面:“我倒是没事,就是琦儿…受了伤,还躺着。”
蒲成阳起身拉过李梓纤手,一手拦腰拥她入怀,缓缓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玩儿吧。”
手腕传来丝丝凉意,李梓抬手,唇角勾起:“暖玉?”
蒲成阳亲吻一口娇妻,笑道:“无意间找到的,很衬你,喜欢吗?”
“嗯~喜欢。”李梓爱不释手,愁色也消散不少,此时她像个未出阁的少女,后又道,“饿了没?”
丫鬟站在门外回禀:“夫人,大少爷醒了。”
“过去吃。”蒲成阳牵起李梓的手,两人去了李澜琦的屋子,赶到时李老夫人已经在了,申屠九曜也在一旁。
“琦儿。”李梓人未到声先到。
李澜琦恢复了些精神,手里端着药碗,瞧见从外赶来的人,轻唤:“爹,娘。”
蒲成阳瞧儿子没事,面上也无甚焦急,对着李老夫人行礼:“姑母。”
“嗯。”李老夫人点头,对他招手道,“过来坐。”
申屠九曜起身一礼:“姑父。”
“好久不见啊九曜。”蒲成阳刚说完,肚子发出就“咕噜咕噜~”
一屋子人望向浦成阳。
蒲成阳挠了挠后脑,尴尬一笑:“回来比较急,饿了,见谅见谅。”
“来…”
李梓还未出口,便瞧见申屠九曜随手抓起给李澜琦早饭里的馒头扔给蒲成阳。
蒲成阳张嘴,稳稳一口接下,啃了一口,悠闲走过去坐下,拍了拍申屠九曜的肩膀:“谢啦。”
“…”李梓哭笑不得地摇头,这两人倒不姨甥,反倒像一对兄弟。
皇城之内,分外萧索的小院里,女人纤纤玉指优雅煮茶,身边婢女候在院外,院内暗卫正在回话:“主上,乐姬的详细背景,无法查阅!”
“哦?”女人手一顿,红唇一笑,“有意思。”
她随后又唤道:“冷韵。”
门外侍婢走进,恭敬行礼:“公主。”
“去拿细银。”
“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摘干净些。”侍婢进屋后,女人道:“月见门做荤腥生意的,价钱贵些,让他将人绑了,问问话,不用沾腥。”
“是。”
冷韵拿着细银出来递出,待暗卫走后,冷韵才问出口:“公主,陛下来信说,不日便会派遣使臣接回公主,还有便是,时间刚好在燎疆国主的生辰之时。”
女人慵懒后仰,手中茶盏不似茶,似酒醉人,她半磕凤眸,笑意浅浅:“好。”
白萝独自一人出了门,小可儿还想跟着,但这不利于白萝的小心思,所以果断拒绝了。
街道两旁商贩叫卖,人们衣着光鲜,车水马龙之态真像现代的古董城,白萝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白萝正看得津津有味,路过一条小巷,巷子里几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拿另一个胡子拉杂瞎子乞丐烂碗里的钱币,本来就不多的钱币被一扫而空,但那个瞎子乞丐始终没有阻止,很平淡,跟视金钱如粪土一般。
待那几个抢钱的乞丐走后,白萝轻手轻脚走过去,走近才发现瞎子的怀里放着一壶酒,酒壶黝黑,不易看见。
白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粗哑着嗓子开口:“眼瞎,心不盲。”
白萝觉得他蛮有趣,这个人浑身散发着‘我非池中之鱼’的字眼,笑道:“这么说你知道他们拿走了,看他们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还不是第一次。”
瞎子喝了一口酒,仿若烫着喉咙,平添一分嘶哑:“我已经讨到了酒钱,剩下的给他们也罢。”
怪人。
这是白萝脑子里出现的第一词,想起现代看过的一些小说文里的怪人,基本都深藏绝技。
白萝想至此,从荷包里拿出十枚钱币扔进碗里,说道:“我向你问个路。”
瞎子耳朵一动,将钱币拿起,放入怀里,客气道:“请问。”
“……”白萝觉得自己想多了,他跟艺高人应该没什么干系。
白萝问了问题:“哪里能看国史?”
瞎子被她问得一怔,但还是老实回答:“出巷子,过一条街,匾额叫含蛰书楼。”
“多谢。”
白萝起身走了两步,停下回头又随手抓了把钱币扔给他,问道:“你可知,哪家的说书先生比较博学多闻些,说得最好听?”
“书楼旁边的悦朋茶馆,鸣二爷。”
白萝一笑,道了句谢,便走了。
瞎子抓起碗里的钱币,数都没数就往怀里揣,低缓:“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