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之剑,升天子之阶》第5章 淮阴平楚
波澜渐停,事件平息,如此过了几日。
李余因立功,被奖赏放了几天假,便回住处休养。
这几日,李余趁着空闲时分,研究穿越红利金手指。
已知金手指是根据修为高低逐渐解封,在监牢时解锁河洛镜道具。
河洛镜主要功效亦如堂前所呈记录符纸,可以通过镜片与髓海连接,复制脑中景象。
对李余洗脱嫌疑不可或缺。
除此功能外,河洛镜还有一功能——短距离通话。
只要将河洛镜衍生的通话符纸,贴在他人身上,即可发起通话功能。
当然基于李余修为,河洛镜通话人数仅三人,通话距离局限于陵城内。
不过这电话式的道具对于李余来说,已然是惊喜。
毕竟关键时刻能够求援的。
李余于金光寺一案中,成功晋级知命境。
系统奖赏的第二件道具也随之而来。
一柄三尺之剑。
青峰、铭文、鸟兽花纹绣于其上。
铭文与图案李余并识,但看式样,极为古朴。
剑并无其他奇异功能,似乎除了锋利外,与寻常佩剑并无区别。
吞吐口气,准备起身,李余便听闻有人进入院落。
基于巡天司身份,有幸于郊外分配一处农家柴院,虽不大,倒也清净。
房门打开,便看见三位挚友。
“李余,看你这气色,许是休养不错。”
“他肯定休养好了,这次因祸得福,不仅境界提升了,还得到了司长的夸奖,现在可是咱陵城巡天司红人。”
望着罗林和吴广晓的调侃,李余打趣道:
“差点被砍了脑袋,你们如果愿意,换你们来。”
“别,凭罗林这智商,估计也就等死的份。”吴广晓调侃道:
不待罗林反驳,广晓话锋一转:
“不过李余,这次你得感谢宁丰,府军围困可是立了大功。”
张宁丰闻言,连连摆手道:“我就别感谢了,自家兄弟何至于客气,李余,你真应该感谢头儿,若不是他暗中查探,肯定查不出金光寺的密道。”
他们四人的头便是欧阳朔。
李余闻言颔首,这点倒是关键,除去拜托府军军演、查探三县消失人口外,基于金光寺内势力境界,李余还暗地嘱托张宁丰,让头儿暗地里查探。
果然头儿够义气,也足够给力,成功查探其中位置。
“唉,只是诸位同僚性命……”
“李余,不必自责,只能说瀛妖狡猾,故意引我等入套,好在司长高瞻远瞩,及时赶到。”
“对,对,也别难过自责,吃这口饭的,这般结局对于军人来说也不免是好选择。
朝廷的抚恤已到位,逝者家属一应生活开销,府衙承担,这或许,对他们是最好的慰藉。”
闻二人述说,李余倒是觉得,封建社会能这般对待逝去的将士,已然是极致,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见气氛有些凝重,罗林哈哈大笑道:
“干什么,干什么,今儿不是庆祝李余劫后余生吗?都愁眉苦脸的干啥,走,哥几个,去临月楼转转。”
“你是迫不及待想去见你的小菱花了吧,那娘们我觉得甚是妖邪,当心身子。”
“去,去,去,休要这般说俺娘子。”
“呦呦呦,还娘子,不臊得慌。”
“吴广晓,你再这般,我跟你急了,俺迟早要赎她娶她。”
罗林颇为认真的对众人说道:
李余莞尔,临月楼是个青楼,在他记忆中,这是他们四人经常消遣的去处。
封建社会的青楼倒不是那般禁忌,就像现代的足浴店。
听听曲,打打趣,逗逗美人,对于平日里紧张工作的众人来说,不外乎是一个绝佳场所。
众人收拾一番,起身前往城内。
今儿是张宁丰请客,无他,谁让他是守备大公子呢。
陵城,是青州第二大城池,第一则为青州州城。
行走在华丽的石板大街上,李余倒是一睹封建社会的风采。
城内商业经济发达,流动小贩、奢华门店,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叫嚷声此起彼伏。
街上行人各异,道士、佛教徒、海族、妖族、甚至阴恻恻的阴差都堂而皇之行走在大街上。
北靖开国,广纳四方,与各族通关贸易,虽偶有纠纷,但多为叫嚷,并无实质的武力进犯。
民间氛围倒是和谐,只不过在官方层面上有些许碰撞。
行至片刻,一处翠绿嫣红之地映入眼帘。
在诸位伶娘的簇拥中,众人走入临月楼内。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中央处搭起一处戏台。
一位伶娘正抚琴而唱,歌声婉转,动人心弦。
“看,罗林,你的娇娘子在演奏呢。”
吴广晓一眼望见台上女子模样,朝罗林打趣道:
罗林像是并未听见,怔怔的望着台上女子。
“哈哈,这小子又看傻了。”
众人哄笑,并于一旁坐下。
一曲听罢,菱花退去,罗林的眼神也一直望着菱花身影消失。
而下一位登场的是临月楼的花魁——纸鸢。
“哥几个,撞大运了,今儿可是纸鸢姑娘唱曲,难得一见啊,怪不得今日这临月楼如此繁忙。”
闻言,李余从记忆中记起纸鸢姑娘的来历。
临月楼独树一帜的花魁,不是以颜以身得名,而是以曲得名。
纸鸢的颜不是花颜月貌,但她的曲却是超尘拔俗的。
听闻,朝廷里来了个大官,城主便是邀请纸鸢唱曲,博得那位大官极度称赞。
至此名声大噪,只是,经那以后,纸鸢很少唱曲,一年也就个位数。
李余正要言语,便听闻一曲传来,曲是琵琶曲,乐是肃杀气。
喧嚣待静,琵琶声响,层层叠叠,空气中仿佛被音符挑逗,弥漫肃杀之景。
即使再休闲娱乐之人,都会紧绷身形,屏住呼吸,仿若周遭一切皆敌。
李余身体骤然僵住,表情五味杂全,喜怒哀乐恐汇集在整个面目,最显眼的还是那份震惊。
他内心掀起狂涛巨浪:
一来这乐曲确实绕梁不绝,描绘的那种四处皆敌、十面埋伏之景,着实令人感同身受,代入感极强。
然而最令他震惊惶恐的还是这段琵琶乐的熟悉感,如果是数日前,李余绝不会有此感受,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曲。
但是今时今地,在这个世界,听到她人演奏那个世界的曲调,便如同春雷乍响,满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李余缓缓心绪,从那五味杂全之色挣脱而出。
而后顿足回望,几位好友神情痴迷,似乎被乐曲感染。
充满警惕、危机之色。
旁座他人更有甚者,意欲站起,逃离此地,但挣扎良久,双足好似钉在地面,而后软瘫在地。
而台上,纸鸢体态轻盈柔美,玉立亭亭,面容衔纱,半掩身形,一手扶立琵琶,一手急促不断地拨弄琴弦,指尖飞速。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曲是熟悉的曲,景却是极度陌生的景。
李余并未久立,虽然很想下楼细问这姑娘,为何会此曲?
还是这位姑娘本身就是和他一样,从那个世界而来,但最终还是制止了这番冲动。
曲罢客欢,众人回过神来,沉浸其中。
“纸鸢姑娘的曲还是这般令人沉迷,仿佛带有魔力,令人沉浸其中。”
一向稳重的张宁丰也这般言语,可见此曲的不俗。
“废话,淮阴平楚这部曲,可是前世千古名曲,怎能不让人沉迷。”
李余心念到:
“嗯,淮阴平楚……十面埋伏……难道?”
思虑至此,李余全身紧绷,难道这唱曲之人在提示什么?
李余视线急速转向纸鸢,而那位纸鸢姑娘似乎也正在朝这边看来。
“嘿,纸鸢姑娘在朝我们这边看,宁丰,你说她是看你还是看我?”
吴广晓顿时正襟危坐,颇为欣喜道:
“恐怕不是咱俩,是这位死里逃生的大名人。”
闻言,二人视线转向李余,果然发现,纸鸢的目光在盯着李余,李余的目光在盯着纸鸢。
李余并未理会这些,他只觉得内心急促不安。
正待他怔怔出神,一道传音落入其耳畔:
“咯咯,公子不必紧张,此曲算是赠予公子,想来公子颇为熟悉,只是提醒公子,这几日多加小心……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