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天命剑帝》第8章 暗市
大荒郡的护城河下藏有一暗河，本是用于民众生活取水，在一次战役中，敌方密探将毒蟾投入护城河中，毒蟾繁殖能力惊人，不过一月已布满整个河道，尽管宁太虚下令全力捕灭，但河水中混入毒性，已不能供民众饮用。
那年战场上的死伤人数寥寥，甚至不及因为误饮河水的中毒身亡者多。
护城河被封，但暗河还被保留下来，大荒郡的商人在此处进行见不得光的秘密交易，稀奇古怪的小物件甚至不常见的珍宝也是偶能淘到的。
陈老将手放置入口处的探测水晶，这东西可显示此人修为程度，霎时水晶球从黯淡转为耀眼白光，球体还微微颤抖。
原本倚靠在门口懒散抖脚的小二，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亲切的为他引路。
“我看老先生脸生，怕是第一次来这暗市吧？”
落下座，那小二又赶紧从椅下端出备好的果盘。陈老环顾四周，只有他这边的位置有此特殊待遇。
见客人探测的目光，小二连忙解释道：“这能进暗市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像您老这样修为高深，才有资格竞拍。”
听到关键字，陈老立刻追问如何竞拍。
小二带着几分骄傲，他指着脚底下的暗河说：“今天可是每月一次的竞拍日，好东西都堆到今天啦，等会那荷花灯上就会载着拍品从您老这的出口顺流而下，若有意者…”
他从椅子下掏出一捞杆，“直接截住拍品，若后面有出价更高者，您就撤回杆就行。”
“小哥可有今日拍品清单？”
“您屁股下那硌人的东西便是了。”
陈老不好意思的抽出介绍单，一眼扫到最后，那雪山莲果然在名单上！
心中大喜，见那小二笑眯眯的站在一旁，陈老立刻反应过来，这样靠前的位置也是小二特意安排，于是从腰包里扒拉出些碎银打赏，得了‘甜头’的小二，说了几句吉祥话，转身欣欣然又去伺候别的有钱主儿了。
每个人坐的位置都是在暗河河道壁砸出来的浅洞，没有灯光，人坐进去脸就陷入一片阴影，真是巧人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这样一来没有人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片刻过后，整个河道已然‘高朋满座’，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很快一声清脆的摇铃打破了局面。
从暗处飘来一尾小船，船上站着一开朗女子，面容姣好，薄薄的一层白纱勾勒着轻盈骨肉，小腰芊芊不足一握。
“各位贵宾久等了，今日竞拍就此开始。”她娇俏着用手环指一圈，吞咽声四起。
“老规矩，价高者得。”
有人大声起哄，其中不乏好事者：“胡月小姐，你底价多少啊？说不定我们几个兄弟凑一凑…”
那女子便是本场竞拍的主持人了，这样的调戏取笑也没放在心上，甚至还向那群男人多送了几个媚眼。
荷花灯稳稳的飘来过来，上面驮着一个红棕牛角盒，牛角防水隔潮想必里面定是装的名贵丹药。
“这枚上品赤红丹由百年丹顶鹤精的精血和百年人参炼成，补血固本效果奇佳，起拍价八十两黄金。”胡月抿笑，说完眼神飘向场内几处方向。
普通赤红丹倒是常见，像品质如此上乘的却不可多得。想到失去左臂的葛忠，陈老拿出捞竿，径直扣下那荷花灯。
他这一做法立刻引发后面人的不满，一彪形大汉甚至直接探身，声音粗犷。
“我出一百两黄金，前面的你给我把竿放下！”
陈老到是也不急，将赤红丹的价格提上去一点。
“一百二十一两。”
“一百三十两！”
那壮汉狠下心来，这些银子算下来可是他全部家当了，但也不打算让步，自己第一次看上的拍品，说什么也不能就被人以多一两的蝇头小利拿走。
“一百三十一两”
其他人围观着这场拉锯战，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胡月笑弯了眼，抬价的戏码是所有拍卖师最乐于见到的画面。
“一百四十两黄金！”那壮汉咬着牙强压怒火，若那人再次加价，他一定会上前用他的泰山拳打碎他的头。
“一百四十一两。”陈老不慌不忙，抓起一把果干就往嘴里塞。
“你奶奶个腿的，什么玩意你故意跟我抢是吧！”眼见壮汉就要往陈老的方向冲去，被两名小二拉住了。
不料这时一只鸟落在胡月的肩头，低鸣几声，胡月的脸色一下冷了。
“这位道友，您在我处的抵押物折合下来只有一百三两黄金，提醒你一句，暗市不接受欠款。”
“呸！老子有钱！少他娘的在这瞧不起人了！”
壮汉拿起捞竿就狠狠的往下扔，水花微溅，一两滴水滴在了他的鼻头，周围人看着他这发疯举动，没有人出声提醒他，这暗河水有毒。
“啊，怎么都不说话了！一百五十两黄金，这丹必须是我的！”他话未说完，一股恐怖的压迫感直袭心脏，整个人像被一张大手摁倒，还能听见关节的咔嚓声。
“救…命。”壮汉死死瞪着这股压迫感的来源——那个和他抢丹的人。
“滚！”
一声令下，壮汉如释重负，再晚一秒，阎王爷就要来收他的命了，哆哆嗦嗦爬起来，对着陈叔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刚才沾到河水的鼻子已经肿胀乌青。
最后，以一百四十一两黄金，陈老拿下了这枚赤红丹。
竞拍还在继续，后面陆陆续续又飘出来几盏荷花灯，百年兽皮、初阶功法、迷魂丹甚至还有几名关在笼子里妖娆可怜的敌国女俘虏，眼见最后一件拍品还不是雪山莲。
陈老焦急的站了起来，询问这拍品清单上的雪山莲去哪了。
胡月旋即解释，这雪山莲本有两棵，一棵在竞拍前已经被内部老主顾预定，一棵在暗市中被小二失手掉落暗河，事发突然，他们也来不及更换这拍品清单。
见最后一丝希望还在，陈老不顾胡月阻拦，说什么也要见那“老主顾”一面，身后突然冒出几名侍从，估摸着通脉水平，想上前制止陈老，却被他一个凌厉眼神震慑在原地。
上位者的威严与压迫是无法抗衡的。
只见那鸟又飞来，在她头上盘旋几圈，胡月细细聆听，脸上的紧促的眉头舒展开来。
“前辈无需动怒，那位客人说愿意与您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