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玄幻：讲真的，我凭邪力成神》第3章 释仙
刺骨。
齐霄第一次想用这个词形容热。
我应该已经烧成灰了才对，齐霄混乱地想，烧成碳化的残渣才对。
眼前混沌血红，他尝试感受自身，肉体像正被一亿只蚂蚁噬肉饮血。
我的骨头一定在燃，他想，这样的温度，就算是石身也会熔化成一滩岩浆。
窒息，吸进肺里的都是火焰。
他要爆炸了，他想爆炸，要从肺脏开始炸成碎片，炸成香妃的蝴蝶，炸成烟花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种痛苦。
似有呼啸风声响起，齐霄没意识到那是自己的低吼。
“我要活——”
暴风是从这个时候席卷火渊的。
齐霄在暴风中心腾空而起，把一江火红焰浪甩在身后。他飞离炽热，飞抵顶层的走廊，然后不顾一切地冲破目之所及的阻挡，翱翔于楼外。
他就像天生会飞翔一样自如。
有什么东西发生了质变。
齐霄清晰感到每一滴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都不似从前，全身脉络前所未有地通畅。
终于，是新鲜的空气，清爽的风。风带来落花，他向下看去寻根源，见楼后有一围满杏花树的湖。
“哗啦——”
他纵身飞入湖中，炸起一大朵水花，溅了湖边站着的汪望月一身。
被微凉湖水包裹，齐霄终于感觉从炽热的噩梦中缓过来。
“孽徒。”汪望月呵呵一笑，“谢了，你把我家撞出个大洞。”
齐霄闻声去看，见小楼顶层外墙破了个大窟窿，肯定是刚刚从火渊出逃时顶开的。
“活该！是你先把我往沟里扔。”齐霄抹了把脸，“你叫我什么？”
我啥时候成这人徒弟了？
“为师可是好意帮你哦，”汪望月伸手拽他上岸，“求生欲望用来激发仙蕴最是有奇效。”
“仙蕴，你可以理解为仙人体内的中心力量，是使出仙法的源头。”他指了指齐霄胸膛，闭上眼似在感受其内涌动。
“人族与仙族有天壤之别，难以跨越。但是，人族中极少数人类天生拥有仙蕴，只不过如一潭死水藏于体内深处，”他又指了指平静的湖水，“只有强大的心念可将其唤醒。
你之前用愤怒唤醒了一小部分，我楼里的‘炽井’能做到不损肉体却给人强烈痛苦，让你爆发求生之念，催你唤醒了剩余仙蕴。
若有人类唤醒自身仙蕴，使其从此流动激荡，便能使出仙法，有望加入仙族。”
“有望？”齐霄抓住关键词，“既然仙法都会使了，还不能算作仙族吗？”
“不。”
汪望月捋了把并不存在的胡子，“人族人类只有通过‘封仙大会’的考验，才能被正式登记在册，加入仙族、入住仙域。毕竟仙蕴因人而异，有些人仙蕴如江河般滔滔，有些人的可能只有一碗茶水那么多。
所以，并非所有能使法术的人类都有资质入仙族，其中没通过考验或不去参加大会的，人们称为散仙，不被仙族承认。”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坛酒，仰头痛饮一口，“仙蕴为根，仙法为形。不能通过考验者，要么是仙蕴天生不足，要么就是法术不够精湛。你仙蕴底子尚可，但从未修习技巧，若想来日高升，还得跟为师苦练招式。”
齐霄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到“尚可”两字很失望，且有了新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成仙啊，我有不得不成仙的理由吗？”
“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汪望月反问。
齐霄认真点头——这里虽有趣，他却放不下原世界的人和事。
“那便对了，”汪望月高深莫测道：“关于两个世界的连接问题，非仙人能解，已经到了‘神’的范畴。而只有仙族里最尊贵的‘上仙’才有希望接触到真神。”
“哈？神和仙不是一个玩意儿吗？”
“咳！慎言。”
汪望月细长凤眼一眯，“神族远在人与仙之上，是遥不可攀的层级，活在大众视野之外，即使贵为上仙也只是偶尔为神谋事而已，极少会面，你我更是只能从传说中略知一二。
不过，你要想回归原世界，也只得尝试此法了，那就是加入仙族并争取升为上仙，或许能有幸得到神的指点。”
他挑了下眉，“帮你也有我的理由，我说过，你梦里老头的话让我很在意，他似乎希望我做些什么，等你步入仙族，也许答案会慢慢浮现……”
杏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老师赠我情啊。
真麻烦，齐霄想，不知道一头撞死能不能回去地更快一点。
但是，在这个世界一命呜呼的话，意识会传回原世界正在睡觉的我的身体上吗？我会像从梦里醒来那样吗，还是会彻底死掉，再不见天日？
他可不敢冒险，看来只能麻烦点了。
况且，他也很好奇这场穿越和那个老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齐霄想，前脚说我仙蕴“尚可”，后脚就劝我努努力升为上仙，师父你确定？
“老汪，我的仙蕴还能变多吗？”
“呵呵，此乃天生，为师从未听过能使仙蕴增多之法。”汪望月轻笑，“以你的仙蕴层次确实难做上仙，但若能精研法术技巧到一定境界，或有转机。
毕竟，地位高低并非完全取决于仙蕴多少。
比如有位仙人会用仙法织就特殊仙袍，即使其仙蕴并不深厚，依然凭对仙力精巧如针的运用升为上仙，担任仙族‘大司衣’一职。”
齐霄听了头疼——他原先在学校皮惯了，自由不爱拘束，数学题都静不下心做，怎么可能耐性子钻研法术到这种程度。
再说这仙族真够矫情，一家子还分个三六九等。
“对了老汪，你现在是个啥，中仙？”他随口胡扯了个名号。
“咳，”汪望月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常言道，为人师者，不必功成身就。”
“说人话。”
“……我只会使些一招半式，没参加过封仙大会，仍属于人族。”
嗬，讲了这老半天，原来他自己都没仙籍。
“谢了老汪，差点以为我能子凭父贵呢。”齐霄拍拍他肩膀，走远了。
日升日落，时间一天天过去。
齐霄在这里住了些日子，跟着汪望月和他的藏书典籍学了不少基本招式。
严雀儿时不时从山顶下来蹭饭吃。
当然，每次不等她靠近，汪望月的小楼就会变回它小矮屋的形态。
齐霄得知，雀儿原身是只拥有仙蕴的飞鸟，经上千年炼就人形，参加封仙大会后成为仙族的一名小仙。她是由畜升仙，比从人族升仙还费力不少。
“汪大师，你做的蒜蓉蘑菇真是绝品呐。”
某日正午，严雀儿和他俩同坐桌边，捧着饭后茶，一脸幸福满足地回味。
齐霄瞅了眼她那小细腰，还在震惊：“你胃能有多大，怎么塞得下四大盘菜的。”
“我昨天被叫去赋家帮忙了，可耗神呢，得多补补。”她又把手伸向甜点。
“慢着，”齐霄惊讶，“你去那狗贼家帮什么忙？”
“给今天封仙大会做布置呀，大会一般使用赋家的场地，久灵山离得近，仙族里每次都派我去帮忙。”
雀儿眨眨眼，“不然我怎么能不用住仙域，而住在有我敬爱的汪大厨的久灵山呢。”
齐霄一下子跳起来：“老汪，大会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汪望月瞥他一眼，“第一关考仙法技艺，第二关是与妖魔战斗试炼，你还没学什么技艺，连第一关都过不了，等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
汪望月嘬了口酒，“封仙大会每四年一届。”
好家伙，搁这儿开奥运呢。
“我等不了那么久。”齐霄转身冲出门。
“孽徒！”汪望月在身后大喊，“人家都比到一半了，你现在去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