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为你》第5章 回忆二
顾一看奶奶睡着后就独自走出屋,来到了离屋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坐了下来。小山坡上有块水泥平地,那是村里人用来晒稻谷的。斜坡上长满了狗尾巴草,被风吹着就像那麦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坐在小山坡上可以看见坡下的稻田,不远处的小河,屋后的小山丘。突然他隐约听到了一阵小女孩的哭泣声,他循着声音往山坡后的林子里走去,看到一个扎着两个小麻花辫的小女孩站在一棵树下哭。他轻轻的走到小女孩身旁小声的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小女孩说:“哥哥,我想把小鸟放回树上的鸟巢里面。可是我够不到。不知道怎么办,所以……”
顾一看到了小女孩手中的一只黄色的鸟雏,对小女孩说:“哥哥,帮你!”
小女孩听到顾一说要帮她,立马就不哭了笑着对顾一说:“谢谢哥哥。”伸手把手心里的鸟雏递给顾一。
顾一接过鸟雏放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确保它不会掉出来,然后飞快的爬上了那棵并不高的树把鸟雏放回了鸟巢里面。
“哇,哥哥好厉害呀!”小女孩崇拜的看着他,边鼓掌边说。
“好了,小鸟现在回家了。小妹妹,哥哥送你回家。”顾一看她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林子里终归不安全于是对小女孩这样说。
“哥哥,不用的。我经常来这里玩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小女孩一脸认真的表情。
“你家在哪里?”顾一还是有点不放心。
小女孩用手指了指,顾一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林子的不远处有个一层小平房。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好像以前没有见过你。”小女孩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顾一说。
“我叫顾一,你呢?”顾一问道。
“我叫林心,那我可以叫你一哥哥吗?”小女孩问。
“嗯,可以的。那我就叫你小星星吧!好不好?”顾一点头答应语气温柔。
“好诶,我最喜欢看星星了。”小林心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顾一开心的说:“一哥哥,我明天还可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啊!明天哥哥来找你,怎么样?”顾一笑了。
“好。”林心说完就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第二天,顾一果然如约去了林心家里找她。此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天天在一起玩。顾一有时候陪着林心看蚂蚁搬家,带着林心去小河里摸鱼抓螃蟹,去山坡上放风筝,在小树底下乘凉听蝉鸣……
转眼两个月快过去了。
有一天林心吃完晚饭要她外婆带着她来找顾一。林心就去找顾一要他陪她看星星,而林心外婆则和顾一奶奶在一旁唠嗑。其实,林心外婆家和顾一奶奶离的并不远也相互认识,只是平时来往并不多。如今两位老人看到两个小孩子一起玩得很开心,她们也跟着高兴。
“奶奶,我带林心去屋外看星星了。等会就回来。”顾一对奶奶说完就牵起林心的手往外跑。
两人来到了那块山坡平地上,两人紧挨着坐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顾一边看边用手指着星星跟林心说:“小星星,你看这是启明星、这是北斗七星,这是牛郎星和牛郎星相对望着的是织女星。”林心认真的听着顾一说着。她觉得哥哥懂的东西好多呀!她认真的听着、学着、认着那一颗颗星星的名字。
说到牛郎织女星,顾一看着听得认真的林心说:“小星星,你想听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只要是一哥哥讲的我都爱听。”林心童言无忌。
“那我讲咯!相传织女是天上的神仙,有一天私自下凡认识了牛郎,后来他们就相爱了还生了两个孩子。只是好景不长,被天上的玉帝知道了就把织女抓回了天庭。牛郎实在太爱自己的妻子于是带着两个孩子在一头有法力的老牛帮助下追到了天上,眼看牛郎就要追上织女,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牛郎无法过河只能与织女隔河遥望相互哭泣。最后他们坚贞的爱情打动了王母娘娘,准许每年的七月七日让他们在鹊桥上相见。后来民间就有了七夕节。”
林心似懂非懂的看着天上的星星说:“牛郎织女好可怜呀!一年只能见一次面。”
“是呀!”顾一眼里露出一丝遗憾与忧愁。
“真希望他们能像我和一哥哥一样每天可以见面,可以一起玩。”林心奶声奶气的说。
这次顾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陪着林心看着那漫天星河。他过几天就要离开了,暑假一过他就该回星城了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两个月是自他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快乐的。林心给他带来的欢乐超过了其他所有人带给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天都想和林心待在一起,想多看她几眼。
“一哥哥,如果我也能像星星一样能发光发亮,那么美丽就好了。”林心转过头看到顾一正看着自己。
“林心,你比星星漂亮。你比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漂亮。”比世上所有的东西都珍贵,你善良、乐观、开朗、活泼、爱笑……很多都是我没有的,你就像我生活里的一道光带给我温暖。只是后面的这段话顾一没有说出来,只放在了心里。
……
明天就要回星城了,今天一大早顾一就带上自己的相机来找林心。他牵着林心的小手来到他们经常玩的山坡上照了一张两个人的合影。那张合影里面有他们两个人的灿烂笑容,有那一地的狗尾巴草,有小山坡后的小树林。照完照片,他带着林心来到镇上的照相馆把照片洗了出来。给了一张给林心,自己留下一张。
林心回家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小铁盒把手里的照片放了进去。只见那铁盒里面放了一叠画纸,看不清是什么。
顾一又到小山坡上坐了好久才回家跑到自己的房间把背包打开,把相机和照片的放进了背包里面装好。顾一刚放好东西就听到林心喊他:“一哥哥,在吗?”
顾一一听到声音就跑了出来,看到林心正站在客厅等着他。林心手里拿着两颗红色的小星星,林心走到顾一面前把星星塞到顾一的手里说:“一哥哥,你送了我那么漂亮的照片,我也应该送你点东西的。”
“这个是你编的?”顾一不可置信的问,他压根不会想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会编这玩意。
“嗯,是的!这个是外婆教我的。我可编了好久的。”林心还以为他不信有点委屈伸出手给顾一看:“你看,手都红了。”
顾一看着那双通红的小红,满眼的心疼。随即拿起林心的小手吹了吹。
“一哥哥,你吹了就不疼了。”林心可爱的模样真的太有趣了。
顾一听到林心这么一说,心跳加速,脸顿时红了。他牵起林心的手一路跑到了镇上,走进了一个小饰品店。买了个水晶球,水晶球里面是一个城堡,城堡外面站着一位跳舞的公主。
他把水晶球双手递给了林心,林心很开心的双手接过水晶球对顾一说:“一哥哥,你对我太好了。这是我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好漂亮的公主呀!”林心盯着水晶球眼睛都快看呆了。
“你看这样它还可以唱歌发光哦!”顾一边教林心怎样打开开关边对林心说。
林心完全被漂亮的水晶球惊呆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看了许久。
顾一抬头看了眼突然变暗的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对林心说:“我们回家吧!现在到吃饭时间了,估计奶奶她们都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而且看这天好像要下雨了。”见林心没反应,还在盯着水晶球发呆又喊了一句:“小星星?”
林心才回过神点头答应。双手捧着水晶球跟着顾一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其实,他们住的地方离镇上并不远,大概也就十来分钟路程。两个人并排都在十字路口。顾一心里还在想着林心送给她的两颗红色小星星,根本就没注意旁边驶来的汽车,而跟在顾一身旁的林心转头跟顾一说话的瞬间刚好看到了那辆迎面驶来的汽车。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把顾一往前面一推……
车撞过来的瞬间,顾一完全反应不过来只知道自己被林心用力推了一把,他被撞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接踵而来的是身上骨头碎裂带来的剧烈疼痛,身上的衣服也被鲜红的血浸染,失血过多让他头脑昏沉,好想睡觉啊!
刚才还阴沉着的天下起了暴雨,冰冷的雨水暴力的拍打在他的身上,拍打在他那苍白的脸上,嘴角不断溢出的鲜红的血液也被雨水冲刷着,流动着,天上的雨落在地上就变成了一滩血水就像那盛开的红色彼岸花……
冰冷的雨水唤醒了他一丝丝清明,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睡。他强忍着剧烈疼痛想爬起来去看看林心怎么样了,可失血过多带来的无力感让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让手指微微动着。雨水不停的落下,落在眉眼上,他费力的睁开眼睛黑色的双眸转动着,只看到一个小女孩静静的躺在不远处,身下是一滩鲜红得发紫的血水,跟随着雨水不停的淌着,顺着水流的方向朝他而来。他想爬过去,可多处的骨头碎裂已经让他不能动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努力让自己的手整个覆在地面上缓缓挪动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往前一点点,一点点,再一点点,却怎么也够不到……
嘴里喃喃着:“小星星,小……”昏死了过去。
那一路没有监控,加上刚好又是吃饭时间,又是夏天,中午路上的行人也没几个。而附近的居民在听到一声巨响和汽车的刹车声后就放下碗筷就跑出了门,只看到两个小孩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旁边滚落着一个沾了血的水晶球。立马拨打了120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