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三国：曹操，我劝你别头铁》第4章 观众
“二位将军缘何至此？”
鲍信血染战袍，一身狼狈不堪。
“我二人接主公号令，特来相助鲍公！”
鲍信闻言一拍大腿。
“坏哉！”
“不知将军因为何事担忧？”
“我部兵马多于孟德，而今你二人前来，孟德身边必然是人手不足，只怕敌军会抓住破绽，去找孟德的麻烦！”
“啊？这……”
夏侯惇和曹洪面面相觑，心里便没了主意。
“我这里已经没有了危险，二位速速回去保护孟德吧！”
“我二人奉军令来此，没有主公之命，不好擅自离去啊！”
“你们……”
“唉！”
陈恪就站在离三人几十步的地方，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方才鲍信本阵告急，陈恪随着姓王的军司马后撤，好在敌军并没有想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打算，这一波攻势没有持续多久就散去了。
“将军，你快看！”
鲍信还在思考办法，忽闻有人惊呼。
抬头望去，正是曹操所在的方向，林中燃起了大火。
“不好，那密林乃是孟德的唯一退路，果然应我的无心之言，二位将军莫要再犹豫，随我一道支援过去！”
鲍信说罢就要清点人手准备过去。
“将军，我们这一走，恐怕将士们就无心死战了。”
陈恪抬头看去，正是统领自己这一部的军司马王朗。
不知道这位，阵前打嘴仗的水平如何。
“孟德危在旦夕，那该如何是好？”
被王朗这么一劝，鲍信明显冷静不少。
“在下麾下有一员骁将，本欲推荐给将军，奈何形势紧急，一直没有机会。将军如若信我，可带着末将的半部人马，由此人统领，定可助曹公脱危！”
“不知王司马所说的是何人啊？”
“此人姓于名禁，素有大将之风，我甚为器重。此人之才能，胜过我十倍，还请明公重用之！”
说话间王朗从身后引出一人，表情庄重，五官端正，往那里一站，就像是能经得住风雨捶打的人。
“你叫于禁？”
“回明公，在下正是于禁！”
“现居何职啊？”
“王司马麾下都伯！”
见于禁长得一身正气，又有异于常人的镇定感，鲍信顿时心中大安。
“那你说说，现在该如何应对黄巾的进攻？”
“敌军势大，几番试探，已经知道了我军身后无援的情况。眼下需要主动急战，让两路人马可以一同后撤。否则等士兵伤亡过多，我军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于禁对眼下的战况很不看好，更多的还是对曹操不等后续部队主动迎战的决策表示怀疑。
黄巾军的战斗力忽高忽低，连董卓之流都有吃瘪的时候。
“事不宜迟，于将军速速去清点人马，我们这就与二位将军一起支援孟德！”
“诺！”
于禁脸上不悲不喜，平和地离开。
“喜怒不形于色，真大丈夫也！”
鲍信生平最喜欢这些英雄豪杰，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跟着曹操几次出生入死。
“我们走了之后，王司马该当如何？”
“必为明公死战以拒之！”
气氛又变得悲观起来，鲍信这一走，等于抽走了一大口气，王朗的处境可想而知。
“请鲍公和王司马放心，一旦主公那边无忧，我二人第一时间回来支援此地人马！”
夏侯惇一闪身，对鲍信和王朗表达了感激之情。
两军是曹操支援在先，鲍信也对得起曹操的照顾。
“如此甚好！”
转眼间陈恪就感受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方才就差两排人，就轮到自己补上去。
就目前来看，跟着于禁去支援曹操，总好过留在这里死守。
如果不是王朗举荐于禁，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离开这里的。
“乱世人命如草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混出头啊！”
生死都任由人掌控的滋味确实不好受，陈恪如今算是感受到了。
“陈家小子。”
“老徐？”
老徐没有做声。
下一刻陈恪感到自己手里多了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老徐，你这是？”
“收好了，等以后太平了取个媳妇。”
“你个老光棍不想想自己，倒担心起我来了。”
陈恪当然不能收这个钱，这都是老徐用命换来的。
里面也有可能带着袍泽的抚恤，总之是一份沉重的钱袋。
“我从军这么多年了，这一次不一样。那些穿华服的大官们，看走眼了。这些黄巾贼没有那么好对付，今天会有很多人死在这里。”
陈恪看着老徐不知道如何回复他。
史书记载的寿张之战，的确是损失惨重。
去救援曹操也只是比留下安全那么一点，剩下的还是要看命。
这些名家大将向来是不看伤亡的，一将成名万骨枯，谁会在意几个无名小卒。
“来。”
陈恪从未想到老徐的手竟有这么大力气，一个提手就把自己手里的马刀拿走了。
“还是这把老伙计拿着舒坦，这把新刀就给你了。”
“你不是总想看我杀两个人给你看么？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除了保命，咱还有别的门路！”
换了一把刀，老徐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如果能再多一点相处的时间，陈恪觉得能够知道老徐更多的故事。
最起码，不只是一个会当逃兵的老头。
“步伐跟紧！故意拖慢脚步者，以畏战治罪！”
于禁站在前方督军，一声令下几百人都听得见。
夏侯惇和曹洪的两路人马先行离开了，鲍信和于禁紧随其后。
“王司马，多多保重！”
“明公保重！”
王朗远远地一拜，彻底跟鲍信道别。
“看啥？还不快点走？没听见那个姓于的将军是怎么说的么？你以为战场上保全自己是个轻松的活啊？没点门道你还真做不来！”
陈恪刚一走神，就被老徐踢了一脚。
周围人的步伐整齐一致，陈恪第一次感受到了军队的力量。
这或许就是有人指挥和无人指挥的差距。
不觉间心里的畏惧感也消散了大半，距离彻底看淡生死还差一点火候。
“我有预感，这一战我们能赢！”
“啥？”
老徐还以为陈恪脑子坏了。
“没什么，我随便说的。”
“注意集中，一会别人砍你的时候，不会再有人提醒你了。”
“记着了。”
陈恪尝试着凝心聚气，却被天上盘旋的秃鹰吸引。
大火的带来的烟尘散漫了黄昏的天空，昏蒙蒙地让人心里感到不适。
秃鹰绕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树林失火的缘故。
“你也回不去家了？”
“真巧，我也是。”
“老徐，拜托你件事。”
“有屁快放！”
“别死在这鬼地方。”
“咋的？”
“没咋，只是我需要个观众。”
只有陈恪自己能听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