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第九纪》第4章 遗物
“好，那就在成年比武上，我等着你”
苏皓说着。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
说完，苏问脚下发力，朝苏皓冲去。
苏皓显然被苏问的果断惊住了，家族里禁止私斗，他没想到苏问会如此果决。
不过，苏问既然冲过来了，他得接住。
仅仅一个呼吸间，苏问就冲到苏皓身前，一记鞭腿抽向苏皓的侧身。
速度之快，让苏皓只能用双臂挡住，但其中传来的巨力，让他连连后退，苏皓满脸惊愕，这力量好大。
苏问没有给他太多的反应时间，再次近身，一拳挥出，带着呼啸的拳风，直击苏皓的脸庞。
双臂的疼痛让苏皓没办法第一时间挡住这凛冽的一拳，“彭”苏皓应声倒地。
“怎么会这样”
这干净利落的出手，完全在苏皓的设想之外。
苏皓挣扎着站起来，脸上翻涌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没有筑基的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
这速度和身体反应能力说他早就筑基了也没人不信吧。
“斯……”
“我的天”
“我这是在做梦，没睡醒吗?”
这一切只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发生，等周围的人群看到苏皓被苏问如此轻松地撂倒时，其震惊程度丝毫不比当事人少多少。
虽说苏问是先发制人，但明眼人都清楚，无论在力量上，速度上还是在其他方面，苏问要更强一些。
“废物”
随着一声冷哼，喧闹的人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一位中年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这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袍，发髻两边微微发白，神情严肃，大约年逾半百，脸庞棱角分明，散发着岁月的痕迹。
苏照武，苏家当代家主，苏问的大伯，有着气海境的修为，是如今领导苏家的第一人。
苏照武看向人群中央，神色不定的苏皓。
“说你废物，不是你打不过小问，而是你只能窝里横，作为少族长，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
“父亲，我……”
“不用解释了，我全看到了”
苏照武打断了苏皓的解释。
“家族里禁止私斗，作为少族长，带头生事，罚思过崖三月，即日执行”
苏照武寒冷的声音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父亲……”
“你是自己认罚，还是要我让戒律堂出动。“
苏照武看向苏皓。
苏皓紧紧握住拳头，微微发抖。
“我认罚”
这带着颤音的三个字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惩罚之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倍感意外，苏问也为之侧目，是不是有点过了。
“族长，这马上就是成年礼了，这会不会有点不合适，毕竟，少族长是年轻一辈的领头人”
场中有人说道。
“如果这就是他的行事做人，我以后怎敢将家族交给他，至于成年礼，等他真正做到“成年”之后再说吧。”
苏照武态度坚决。
“其他人，该修炼的修炼，该准备的准备”
苏照武环顾四周，最后看向苏问
“小问，去一下你太爷爷那里，他老人家在等你。”
“哦，好”
苏问点点头，转头看向苏海安
“那我就先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苏海安看向低着头的苏皓，犹豫再三，终究没有说什么，向家主示意后同样离开了。
苏皓神色挣扎，抬头看向他父亲，不解道：
“为什么？”
“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接管家族，有些事情你自会知道，你只要明白，家族现在的每个决定，都是对得起苏家子弟的”
苏照武的语气慢慢变缓，不再那么生硬
“你最近挺忙的，在思过崖好好修炼，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嗯，好”
得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苏皓向思过崖摇摇晃晃的走去。
苏照武看向天边，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
苏问朝家族深处走去，这条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路，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前往。
路边的周围种着不少雪松，松针上挂着寒霜，这里少有人来往，时不时的鸟鸣，反而显得愈加空寂。
一块块青石延绵不绝，通往林中深处，颇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越到深处，树木越茂密，时不时传来的令人战栗的气息，让每一位来此的弟子明白，这里居住着苏家的顶级战力。
最深处，有一座房舍坐落其中，简洁像是一座农家小院，四周种着雪梅，门口有一老翁，头发花白，弓着背，坐在树下正在擦拭一口通体黝黑，泛着寒光的斩马刀。这里是苏家绝对的重地，平时能够这样自由出入的后辈中只有苏问一人，这样的事，在同辈中，还是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林爷爷，我来了”
苏问向他打招呼。
那老翁抬头，含笑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进去吧，主人在里面等着。”
这老人没有姓名，太爷爷只让苏问叫他林爷爷即可，自打苏问来此时，他好像就一直在擦拭他的那一口黑刀，无论刮风下雪。
推门而进，进入后院，院中有一粗壮的老树，只有几片叶子挂在繁杂的树枝上，树下有一石桌，几个靠椅，一位身穿朴素白衣，道髻发白，面容苍老但却依旧精神十足的老人正在椅子上假寐。
苏问在老人面前坐下，斟好一壶清茶。
“太爷爷，您找我。”
老人睁开眼睛，喝了口清茶
“好茶，小问呐，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打算去临渊城”
苏问挠挠头，老实说道。
苏家掌管着三座城池，临渊城是距离苏家最远的一座。
据说在千余年前，有两位通天大能，在此处大战，其中一位一刀在这片大地上劈开了宽约百丈，几百里长的裂口。
而这座城池就是在这旁边建立的，故名临渊。
虽然筑基是大道第一步，但是这一步可以将无数人挡在门外，仙凡之隔，这在苏家同样有不少人踏不出这一步。
苏家并不会在他们身上下功夫，这些人不是被安排在家族里打打下手，就是前往苏家所管理的城池中帮忙打理事务。
虽然目前家中同龄人达到筑基的只有那几个而已，但是这不代表着其他人就没有希望了，相反其实不少人都是在之后的年岁中踏入筑基境。
只要成功筑基，在苏家就会有修炼的资源，与相应的地位。
而以苏问的情况，注定这希望与他无缘了。
“临渊城，是因为你雪姨的缘故吧”
老人笑着说。
“算是吧”
自打苏问当年被救回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全跟在他小姨冉昕雪后面，生活在临渊城中，直到七岁那年，雪姨匆匆离去，苏问才回到了家中。
苏问看向苏老爷子，说道：“太爷爷，你看我都要离开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老爷子叹了口气。
“唉，是真的不能告诉你”
“他们很强？”
“很强，强到是你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
苏问接着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父母，这样的存在，我们应该与他们没有交集才对吧”
“这个，若你有足够的实力，我就能能告诉你，也不要求高了，你大伯那样的就行，但现在你……总之我没法告诉你，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宁愿你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老爷子慢慢的说道：
“对了，这个给你”
说完，老爷子拿出了一枚戒指摆在苏问面前。
戒指呈黑色，上面嵌着一块青色的宝玉，其上有着这繁杂的花纹，看似杂乱无章，但细细感悟，却宛如浑然天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