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
经典文学小说推荐

是个寡妇又如何,本殿宠着!小说阅读,是个寡妇又如何,本殿宠着!完整版

是个寡妇又如何,本殿宠着!》第3章 高烧

借着天窗投进来的微弱月光,宋兰摸索着走到石门前,喊道:“开门,殿下病了,要请大夫来诊治!”

门外无人应声,宋兰拿手去拍石门,“快开门,殿下病了!”

宋兰一直不依不饶。

守卫不胜其烦,隔着石门吼道:“喊什么?病了便病了,且熬到明日再说!这更深夜半,你真当他还是那金贵的皇子殿下呢!生了病御医连夜跑来诊治?”

守卫骂骂咧咧道:“皇令有旨,五皇子盛凌押在刑部大牢,身份形同囚犯!给他派个守夜之人伺候已是极通融了,这么晚了还闹什么!搅得人不消停!”

那守卫喝了几声,宋兰隐约听另一个守卫嘟囔:“咱哥俩这样日夜守着已经两年多了,马上就快三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巴不得他这病死了才好,死了我们也得自由!”

“就是。”

盛凌的情况很急,眼看守卫不放自己出去,更加不会请大夫来诊治,宋兰只得转回身自己想办法。

她先要给盛凌退热,摸索着在墙角水桶里拧了湿帕。

宋兰心急,摸黑走路时,膝盖磕到了板凳,整个人摔在地上,宋兰痛呼一声。

从地上爬起来到盛凌的身边,宋兰将湿帕放在他额头上,湿帕来回换了几次,宋兰拿手去碰盛凌脸颊,还是高热滚烫。

宋兰咬唇,一把掀开被子,动手去解盛凌衣衫,正摸到他的领口,手腕却被扣住。

“你做什么?”盛凌嗓音沙哑,扣着她的大掌绵软无力。

“殿下,你醒了?”宋兰道:“我在给你散热,你现在烧得厉害,不能任由它这样烧下去。”

宋兰将他的手拨开,掀开被子,解了他的外袍以及里衣。

胸膛就这么裸露在外面,虽然知道隔着黑暗,宋兰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盛凌还是想要抗拒。

偏身体却酸软无力,只能任由她摆布,盛凌咬牙道:“你这个小寡妇就这样扒男人的衣服?一点也不害羞吗?”

两人认识不过两日,她解他衣服已经第三回了!

“医者医病救人,没有男女之分。”语气镇静,宋兰的脸却红了,幸而隔着黑暗,盛凌也不曾看见。

这样大面积的散热十分有效,约一盏茶的功夫,盛凌的体温便降了下来。宋兰又替他重新盖上被子,喊了几声殿下盛凌都没应,宋兰猜他是昏睡过去了。

盛凌的情况不稳定,宋兰也不敢睡,只坐在他身边守着他。时不时拿手去触他额头,就这样一直到后半夜,宋兰听盛凌喊冷。

她慌忙把床上的被褥扯下来,铺盖在盛凌身上。盛凌一直在说胡话,他口中片片呓语,宋兰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他在喊母后,在喊住手。

梦境中,他好像十分悲伤苦痛,一直在制止,黑暗中,他如同深渊底下的困兽般痛苦挣扎!

宋兰将手放到盛凌胸前,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像哄小孩子入睡般那样哄他。

两人相识不久,可眼前这个男人总是让她莫名心疼,宋兰轻轻叹了口气,究竟梦到了什么呢?他的母亲吗?那位早已薨逝的端惠皇后,他在梦中喊母后,应该是想娘亲了吧。

人都是这样的,生病了,难过了,都会想自己的娘亲。

宋兰轻轻拍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的盛凌感觉到了,竟慢慢地睡熟了。

宋兰守着盛凌,一夜未睡。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地窗照进来,暗牢才渐渐从黑暗中挣脱,漏出它本来破败老旧的样貌。

宋兰估摸时辰起身,将床上的被褥整理妥当,转身喊醒盛凌,扶他到床上睡下。

他的体温还是很烫,高烧一夜未退,盛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宋兰趁着他此刻醒着,喂了他些水喝。

冰凉的水入口,再穿腹而过,昏沉的盛凌清醒些,看了看宋兰,道:“你要走了吗?”

宋兰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高烧一夜,烧得他眼尾嫣红,盛凌生了一双含情目,眼底蓄着水汽看人时,真的让人不忍心。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依赖身旁的人,他在依赖她。宋兰抚了抚他的额头,轻轻道:“我去给你煎药,一会儿就回来。”

盛凌点了点头。

他这样,有些乖巧,和之前那个冷傲淡漠的他完全不同。宋兰莞尔,“盛凌,你乖乖睡在这里,伤口没愈合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石门这时滚动打开,守卫催促宋兰离开。宋兰替盛凌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盛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他没听错的话,这个女人,刚才直接喊了他的名。

头脑浑噩,盛凌不多久又昏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听见有人喊他。眼皮沉重,盛凌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宋兰一张白净的小脸,额前碎发上结着细冰。

“外面很冷吗?”盛凌开口问她,她鼻头两颊都红红的,俨然是冷风吹的。

宋兰将枕头靠在墙上,扶盛凌起来靠在枕上,“今早冷得很,天气也阴,看样子是要下雪。”将煎好的药从药罐里倒出来,端至盛凌身边道:“殿下,趁热喝药性最好。”

盛凌接过药碗时触到她的手,小手很冰,药碗很热。盛凌又看了看她红红的两颊,应该是一路跑来的吧,所以这么冷的天,双手冰冷,药还是滚烫的。

盛凌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从舌尖一直滚到舌根,盛凌放下碗,却看见宋兰递过来几颗糖。

“殿下,药苦吃些糖吧。”

素白的手心躺着几颗黄皮纸包着的方块小糖,盛凌瞥了一眼,冷道:“哄小孩子的东西。”

话虽这样说,盛凌还是拿了一颗方糖,剥开黄皮纸放进嘴里。宋兰笑了笑,她抓药时特意买的,还担心他不会吃呢。

她笑的时候,细细的眉和漂亮的眼睛都弯弯的,双颊绯红似施了胭脂。

盛凌盯了她一眼,糖果在舌尖滚了一圈,很甜!

宋兰将剩下的方糖收起来放在床头,转身又端了碗粥来,盛凌也吃了。

盛凌喝了药,吃了粥。宋兰又服侍他躺下,拿手摸了摸他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体温,还是有些烫。

盛凌盯着她,这个女人倒是很自然,摸他额头的动作一点也不生疏。

宋兰又嘱咐了盛凌不要乱动,以免腹部伤口裂开,盛凌都应允了。宋兰这才再次离开,她今日上工又迟了,待到后厨时,掌事正与她撞个正面。

后厨掌事的赵五是个爱拿大装势的中年男人,也是个爱克扣工钱的。

见宋兰来迟了,好一顿数落。宋兰只站那儿默默听了,赵五见她平眉顺眼的,骂了几句便也就不骂了,只说要扣一天工钱。

宋兰点头说知道了。

赵五色眯眯的目光上下打量宋兰,啧了啧嘴,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成日里穿着死气沉沉的衣服,多标致的美人就这么糟蹋了。

骂完了宋兰,赵五便昂着下巴走了。

掌事走了,宋兰忙去干自己的活,洗菜洗碗,淘米蒸饭,她在后厨干的是最粗笨的活。

水缸里结了一层冰,这样的水洗菜,手浸在水里面似针扎一般,宋兰默默忍着。这刑部大牢有多少牢犯,宋兰就有多少活干,天寒地冻,她干着自己的活计,从不抱怨。

傍晚放了工,其他厨娘邀宋兰到灶前烤火吃饭,宋兰忧心盛凌,婉言拒绝了。用小炉熬了药,宋兰再收拾些饭菜去了暗牢。

石门打开,宋兰看见盛凌坐在床上,背靠着墙,眼睛望着地窗的位置。宋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小的地窗口,有细碎雪花飘进来。

宋兰将食盒放下,“外面下雪了,殿下。今年雪下得这样早,明年会是个好年景。”

盛凌收回视线,开口道:“今天十月初几了?”

宋兰将汤药端过去递给他,“今天十月初六了。”

盛凌接过药碗,黑褐色的汤药在碗里冒着热气,热气中带着一股苦涩味道。盛凌衔了碗沿,喝了干净。

宋兰又将方糖拿出来递给他,盛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动手捏了一块。

他的手指修长,因常年呆在暗牢的原因,盛凌的皮肤十分白皙,他低着眼睛剥糖,就像一个精致满是伤痕的瓷娃娃。

宋兰莞尔,伸手去摸他额头。

盛凌扭过头,躲开她的触碰,淡道:“烧已经退了。”

宋兰收回手,她糊涂了。

盛凌他只是外表长得像瓷娃娃,他早上也只是烧糊涂了,才会下意识地依赖她。虽然相处不过数日,但宋兰看得出来,盛凌这个人,内心沉稳坚毅,思维缜密,远已超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睿智。

宋兰垂眸,果然,皮相这个东西最易迷惑人心。

转身将药碗放回去,宋兰又伺候盛凌吃了饭。简单收拾餐具宋兰便打算铺床睡觉,今晚这么冷,她打算自己睡地下,让盛凌睡在床上。

“你过来,替我更衣。”盛凌下床,对着宋兰道。

更衣?这么晚了吗?宋兰迟疑。但他既吩咐了,宋兰便去给他更衣。

宋兰替他将身上的脏衣物脱下,换上一件干净的外袍,是月白色的。他的衣服不多,将够换洗罢了,外袍都是月白色,也都是这个款式样子。

系腰带时宋兰怕碰到他的伤口,因此十分小心。

“你怎么不问我,这么晚了为什么更衣?”

宋兰回他:“殿下想要告诉我,便会告诉我。如果不说,我也不问。”

盛凌看了她一眼,还算乖觉,不多嘴,不打听,“你的手怎么了?”

他记得昨天这双手,捏着瓷瓶还很好看,白皙细长的,今天却红肿得很。

“天冷了,洗菜淘米时冻得。”宋兰替他整理好衣服,发现他脚下趿着鞋,脚后跟还漏在外面,又蹲下替他穿鞋。

她蹲下时低着头,盛凌的眼神就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更衣妥当,盛凌便在桌前坐定,他似乎在等人,但等的谁宋兰不知道。约过了半个时辰,宋兰隐约听见石门外有动静,好像是有人来了。

石门打开,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男人。宋兰悄悄打量两人,其中一位约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有些许白发,一身黑青色窄袖袍,头戴纱帽,一身装扮,宋兰猜他应是个内侍。

而另一位则是一身戎装,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皮肤麦色,两道浓眉,一身盔甲,好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那老内侍手里捧着一木漆盘,木漆盘里呈着一件叠放整齐的崭新月白色长袍,宋兰看那袍子,和盛凌身上的一模一样。

宋兰猜不出二人来意,半夜到这暗牢,来送衣服吗?

老内侍将手里木漆盘放下,仔细上下看了看盛凌,眼眶渐渐地红了,“殿下,你面色怎么如此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盛凌道:“只是近日胃口不好,阿翁不必忧心。”

老内侍连连叹气,不住抬手用袖角擦眼泪。

宋兰看这老内侍情真意切,又听盛凌喊他阿翁,想来这老内侍应是以前在宫中服侍照顾盛凌的贴身之人。

“盛凌,你当保重好身体。”戎装男儿看他确实消瘦,开口叮嘱道。

这世上能直呼盛凌名字的人,应是与盛凌关系极其亲近。宋兰见男子腰悬虎牌,知男子是个少将军。

因为想接近盛凌,宋兰对盛凌的事以及盛凌周围的人都仔细地查过。五皇子盛凌是已逝端惠皇后所生,皇后的母家姓陆,是大献除皇族盛氏之下最显耀尊贵的姓氏。

大献建朝时,陆氏便是肱股之臣,百年下来,在大献根基深厚,封侯拜相者比比皆是。

陆氏一族到如今以盛凌的舅父陆宏毅为尊,陆宏翼官拜宰辅,其下有一子一女。宋兰估摸眼前男子的年纪,度他应是宰相、辅陆宏翼的长子陆彻。

“舅舅最近身体还好吗?”盛凌开口问道。

男子点头,“父亲他身体很好,就是极挂念你。”

宋兰双眸一动,果然是陆彻。

陆彻敏锐察觉到了宋兰的目光,侧首看向宋兰,见她一身雁灰长裙,头带黑绒花,便知她是个寡妇。

两人的视线相撞,宋兰感觉到陆彻眼中的凌厉,忙莞尔一笑,福了福身。

老内侍这时也注意到了宋兰,问道:“这人是谁?”

盛凌回道:“是我的守夜人。”

“殿下原来的守夜人李安呢?”老内侍看宋兰是个寡妇,又见她生的十分温婉可人,皱了皱眉,“一个寡妇做守夜人怕是不妥。”

盛凌淡道:“李安有些事,所以告假了,她只是暂代。”

陆彻盯了盛凌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老内侍叹了口气,知殿下处境艰难,身边的事很多都是无奈之举,也不忍再说什么。

陆彻将木漆盘上的衣服拿开,宋兰上前接过衣服,这才看见木漆盘中还有一根鞭子。那鞭子很粗,是用犀牛皮做的,皮鞭表面做有细小的尖刺,打人的时候会划破皮肤,直刺骨肉。

之前鞭子一直盖在月白衣袍下,现在一炮拿开,宋兰就看见了。

宋兰心下一凛,回想起之前给盛凌包扎时,他后背的那些新旧鞭痕,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