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
经典文学小说推荐

是个寡妇又如何,本殿宠着!小说阅读,是个寡妇又如何,本殿宠着!完整版

是个寡妇又如何,本殿宠着!》第2章 留在他身边

暗牢静的很,也黑的很,除了盛凌均匀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宋兰先时有些别扭,但夜那么长,不知不觉她也就睡着了。

熟睡朦胧中听有人吵嚷,在陌生环境,宋兰本就提心,一有动静就醒了。

“不要…住手!…不要!…”是盛凌,他好像在做噩梦,嘴里不断呼喊着什么。“来人、来人…不要!”

他呼吸急促,声音震动愤怒,宋兰开口喊他:“殿下,你醒醒!殿下?”

他似乎被梦魇住了,宋兰一连喊了几声,都不曾转醒。宋兰无法,摸黑下床,摸索到盛凌的手臂便伸手去推他,“殿下,醒醒。”

盛凌猛然从梦中惊醒,唰地坐起身,喘息道:“李安,我又做那个梦了。”

宋兰推他的手有些湿冷,应是他的冷汗洇湿了衣衫,“殿下,我不是李安。”

漆黑中,看不见盛凌的神情,但宋兰明显感觉到盛凌侧过了身,透过黑暗在盯着自己。

宋兰莫名,他这样,有些奇怪。

盛凌沉默良久,涩声道:“你…是谁?”

明明睡前才告诉过他,许是忘了,宋兰开口道:“我叫宋兰。”

“宋兰。”盛凌将她的名字在嘴里念了一遍,似有些失望,侧身躺下,“睡吧,夜还很长。”

宋兰摸索回到床上躺下,这一番折腾,她再无睡意,只能闭上眼睛躺在那里。

“宋兰,你可以唱首歌给我听吗?”

盛凌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宋兰思忖片刻才道:“唱什么呢?殿下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宋兰想了想,“我给殿下唱首月儿谣吧。”

黑暗中,盛凌睁开眼睛,深邃眸底流淌着触动,“嗯。”

宋兰用鼻音哼了一小段调子,轻轻开口:“月儿摇,风儿摇,摇篮摇,睡着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在这化不开的浓黑中,如同挂在窗台下的风铃被轻风吹得叮当作响,悦耳动听,洗涤人沉痛的心扉。

“殿下,这是民间哄婴孩入睡的摇篮曲。睡吧,听着歌睡就不会做噩梦了。”

宋兰早起走时,暗牢守卫冲着她挤眉弄眼的调笑。宋兰没有理会他们,便径直走了。

她先回住所换了一身衣物,便赶去后厨上工。

宋兰平日里安分守己,做活时也不挑拣轻重,后厨的人对她印象都很好,今日来的迟了,除了后厨掌事说要扣工钱外也无人为难她。

宋兰抓紧做活,待手头事情忙完,已经晌午了。差役来将做好的饭菜抬走分给牢狱里的囚犯吃,后厨的伙夫厨娘们也趁这个空档吃饭、休息。

宋兰左右不见李安身影,便去问了后厨掌事。掌事赵五说今日李安没来上工,但也没告假,要扣他一天工钱。

宋兰从掌事那里出来,这才想起今日李安不在,暗牢里的那位定然还饿着肚子。宋兰忙收拾饭菜送去,经过牢房过道时,又是一阵骚动。

暗牢的守卫换了一批,对着宋兰盘查了好一会儿,才放宋兰进去。

盛凌正坐在暗牢中看书,见来人又是宋兰,皱了皱眉。

他坐的地方有阳光,宋兰这才发现,原来暗牢有个天窗。因暗牢在地下,所谓天窗就是在地面上挖个洞。晚间看不见,白天会有阳光照进来,盛凌便坐在那阳光下看书。

沐浴在阳光下,他显得不再阴翳深沉,一张立体好看的脸,持书端坐,很有少年意气的味道。

宋兰度他不过十八、九岁,本该英姿飒爽的年纪,却被困在了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李安今日还是没来吗?”

宋兰走到桌前,将食盒放下,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很勤勉,即便逢年过节,从没缺工过。”

盛凌沉声道:“他死了。”

宋兰摆放碗筷的手顿了顿,侧首看向盛凌。

盛凌垂首,将目光又落在书上,“如若不是丧命,他不会不来的。”

他的语气笃定,再回想昨日李安走时满脸焦急,宋兰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

“饭菜撤走吧,我今日没胃口,不想吃。”盛凌淡道。

宋兰抿唇,又将方摆好的饭菜收起来。出暗牢时,宋兰回头看了一眼盛凌,他还在那坐着,姿势也没动一下,手里的书自她进来后一页也没翻动过。

从暗牢里出来,宋兰径直去掌事那里告了假,正午出了刑部衙门,直到戌时才回来。回来时天早就黑了,宋兰简单收拾些饭菜,提着食盒又去了暗牢。

石门前亮了令牌,守卫放她进去。

盛凌似乎早就在等着,见石门滚动打开,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再见到来人还是宋兰后,盛凌淡道:“饭菜不用摆了,今日没胃口,撤走吧。”

宋兰依旧将饭菜端出来,“殿下,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多少也吃些吧。”

她嗓音有些沙哑,带着重重的鼻音,盛凌借着室内微弱的灯火看她。

她双眼微肿,鼻头也红红的,俨然是哭过了,盛凌问她,“哭过了?”

“殿下,李安他死了。”

盛凌沉眸,薄唇紧紧抿起,看着宋兰。

“今天下午我去他家时,他便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听说他是被人害死的,胸前被捅了六七个窟窿,尸体扔在他家门口。”宋兰眼眶又红了红,“可怜他老娘伤心不住,年过半百无依无靠的,就连丧事还是邻里帮忙操持的。”

盛凌沉默许久,才道:“会有人好生赡养他娘的。”

宋兰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会有人是谁,但他说的那么笃定,宋兰竟也相信他。就如同李安的死一样,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同李安是什么关系?”盛凌询问她。

盛凌在提防她,宋兰知道。李安的死,还有昨天夜里的刺杀,是有人精心安排,他怀疑她在情理之中。

“我和李安只是朋友,他人很好,我初到后厨上工时被欺负,他为人正直,也总是替我说话。”宋兰如实回答,“他时常不在家,他娘生病时,总是托我去照顾,一来二去便走得近些。”

李安是盛凌的守夜人,每晚都在盛凌这里守夜,家里的母亲反不能尽孝了。盛凌垂下眸子道:“你走吧,以后不用来了。”

盛凌还是不信任她,宋兰擦了擦眼泪。

伤心归伤心,她不忘自己的目的,她必须要留在盛凌的身边,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如果这一次不能留在盛凌身边,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盛凌,那她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杀她全家的凶手。

“殿下,你晚上一个人可以吗?你惧黑,一个人在这暗牢,怕是整夜都不能安睡吧。”

盛凌拧眉,“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些是李安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盛凌质疑她。

宋兰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是他写信告诉我的。他托我代为照顾殿下,他还嘱咐了殿下夜里俱黑,晚上不能任您一个人在暗牢。”

盛凌接过信展开,里面确实是李安的笔记,上面还写了他的一些饮食忌讳,也都很准确。盛凌看罢了信,又侧首看向宋兰,本就拧着的眉愈发紧锁,思虑良久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

宋兰松了一口气,其实这封信是她伪造的。

宋兰料到盛凌不会信任她,所以傍晚从李安家里出来后,她便去街上找了一位专给人代笔写信的老先生,模仿李安的字迹写了这封信。

至于信里关于盛凌的一切,其实是宋兰观察之下的猜测。盛凌怕黑,所以昨夜不肯让她离开,而盛凌的一些饮食习惯,又是宋兰对李安平日里的观察。

李安每日准备的饭菜,时间长了,宋兰都熟记于心。以前宋兰不知道李安是给谁送饭,也不知道他送到哪里,更不明白李安为什么每晚都不在家中。

但现在宋兰都明白了,李安是盛凌的人。李安平日所做的,都是在服侍盛凌,所以回想李安的日常工作,宋兰自然就知道盛凌的饮食习惯。

盛凌将信收起来。

宋兰见他起身,忙道:“殿下,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再伤心,也好歹用些吧。”

“谁告诉你我伤心了?”

“人只有在伤心时才吃不下饭呢。”宋兰看了看盛凌,他虽然掩饰得极好,可是每一次在看见是她来送饭时,那一瞬的悲伤是骗不了人的。

李安应是他的好友吧,所以才会仅仅因为一封信,就留下她在自己身边。因为这是他好友的安排,所以盛凌尊重好友,也信任好友。

宋兰知道自己是利用了两人的友情,她也是迫不得已,心有愧疚想要弥补,她也希望能替李安照顾好盛凌。

宋兰将碗筷放在盛凌眼前,道: “但是伤心不吃饭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殿下身上有伤,再不肯吃饭,现今入了冬,天气寒冷,会生病的。”

宋兰这个人,身上自带温婉气质,她说话时,声音也柔柔地。

盛凌动了动眸,须臾移开视线,“不要随意揣度我的想法,我不吃,只是因为没有胃口。”

盛凌说罢起身走到床边,抱了被子在地上铺开,和衣而睡。

宋兰只得将饭菜收起来,拿起桌上的豆油灯小心走到盛凌身边蹲跪下来,掏出一瓶伤药,“殿下,你把衣服解开,我给你上些药。你的伤口很深,不上药会发炎的。”

淡绿色的瓷瓶,衬得她纤长的手指雪白纤细,盛凌扫了一眼她的手,她也算有心,惦记着他的伤势,还带了药来。

盛凌半坐起身,动手将自己的衣服解开。包扎的布条已经被血水浸成了深红色,宋兰蹙眉,伤口一直在流血,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低着头检查伤口,盛凌一低眼,正见她头顶发髻,一头乌黑的长发规矩盘起,耳朵小小的。两人离得近,即使昏暗灯火下,盛凌也可以清晰看见她耳垂上的绒毛。

盛凌移开视线,“你整夜不在家,家里人不过问吗?”

在大献,寡妇总是很难的,流言蜚语、教条礼数,都会钉在她身上。她抛头露面出来做厨娘已经是不合礼教,再彻夜不归,怕是非议的口水都能活活将她淹死了。

宋兰上药手顿了顿,道:“家里的人都死了,一场大火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而且我是从高筑一个小县来麟城的,这里除了后厨的人,没人认识我。”

家里人都死了?盛凌暗觑宋兰一眼,道:“高筑县离皇都麟城那么远,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家里人都死了,我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又受人欺凌,不得已才来到麟城想寻条活路。”

宋兰这个回答一点错也挑不出,日后即使盛凌派人去查证也都是对得上的。

盛凌扯了扯嘴角。

上药包扎妥当,宋兰将油灯搁回桌上,“殿下,这几日你尽量少动,让伤口多愈合些。”

背后盛凌嗯了一声,待宋兰放了油灯再回身,他已经躺下了。

“殿下,地上寒凉,你身上有伤,上床睡吧,我睡在地上。”

盛凌闭着眼睛道:“不用,快睡吧。”

宋兰看着他,因失血过多他的面颊微微发白,双唇也没有多少血色。他生的好看,就这么躺在阴暗堕落的地方,有一种破碎感,让人心疼。

灯盘内的油快要烧干了,灯芯的火开始跳跃,宋兰的影子也跟着在斑驳的墙上窜动。

宋兰赶忙上了床,被子盖在身上的那一刻,油灯也灭了。

暗牢的一切都淹没在黑暗中。

已经入冬了,今天格外的冷,宋兰将被子都裹紧在身上,许久被褥里还是冰凉的。听着盛凌的呼吸声,宋兰心里担忧,不知道他的身子能不能扛住。

宋兰迷糊睡至半夜,听盛凌在说梦话,他嘴里念着糊语,喘息困难。宋兰摸索着下床,喊了几声又推了几下盛凌都未转醒,宋兰拿手去触他额头。

好烫!是发高烧了!

宋兰提心,一定是伤口起了炎症,这事非同小可!得及时就医才行!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