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蛇怨》第5章 黑色的米
我转头看着熟睡中的奶奶，她似乎做了什么噩梦，额头冷汗直冒。
“姑奶奶，黑色的米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吧，事到如今，我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了。”
姑奶奶忍了又忍，终于呐呐地开口：“意思就是你……”
可还不等她说完，奶奶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酥酥，过来。”
我瞧了瞧她，精神还好一些，比起之前失控的样子，这会儿算是平静多了。
但奶奶却一反常态，对着我说：“奶奶的乖孙女，你知道咱们苏家为什么这么有名吗？”
“不就是因为咱家供的是柳二爷吗？他可是五仙里道法最厉害的，所以大家都想求他平事，咱家才出名的。”
奶奶听到这里一笑，“傻孩子，不光是这样的。”
不光是这样，难不成……
“有一半呀，也是因为你！”奶奶点点我的鼻尖，像逗小孩子一样逗着我，“南坊苏家孙女方圆百里难有的好样貌，你当二爷那么强的功法，他天天什么事情都管吗？来咱家的人有一半都是为了你呢。”
小的时候，村子里的孩子都喜欢找我玩，村子里大人也说我生得一副好样貌，从十五岁开始，便有人开始上门向我提亲，奶奶都以我太小给拒绝了。
“酥酥，往后你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调皮了，再也不能干那种上房揭瓦的事了。你是个大姑娘了，做事要三思后行，懂吗？”
奶奶边捋着我的头发边说，眼里都是怜爱，像在做什么嘱咐一样。
现在的我正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时候，可奶奶却说让我以后要好好的话，难免我心里不会多想。
不一会，奶奶把存折和一些首饰都拿到我床头，细细交代着事情：“酥酥，这些呀都奶奶的攒的，不是很多，将来你如果成家的话，给自己添置点嫁妆，这样去了婆家脸上也有面子。”
顿了顿她拿着黄金镯子继续说道：“这些首饰，有我的，也有你妈妈的，都给你，自己拿着哈。”
我粗略看了一下，存折上竟然有几十万，心下一愣，奶奶为什么把这些东西给我。
“老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可别吓到孩子。”
奶奶看了看我没说话，那天晚上奶奶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们三个人算是吃了多天以来第一顿踏实的饭。
夜里我仍旧睡的不安稳，梦里恍恍惚惚似乎去到了一座小桥上。
我顺着桥的两头分别望去，一头是繁花似锦、阳光明媚的草原，一头是黑暗如地狱一般的地方，桥下则是滚滚的火焰。
就在我纠结的不知道该选哪一边的时候，奶奶的身影出现在桥上，不同的是，她冷着一张脸，像是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
我刚想上前抱住她，就听奶奶冷冷地说着：“桥的两头，你选一个吧。记住，要慎重地选，选了就要认命。”
我又看了看桥的两边，一边虽然繁花盛开，一片欣欣向阳的景色，但一个人都没有，莫名让人觉得冷冷清清。
而另一边虽然如同地狱般没有太阳，一片灰蒙蒙的样子，但人影晃动，我这个人最喜欢热闹，过不了冷清的日子。
“我选择那边。”我指着像地狱的那边对着奶奶说道。
奶奶依旧面无表情，眼里连点亮光都没有，“选择好了，就过去吧。”
我往地狱那边走着，可奶奶依旧在桥上纹丝不动的看着，我下了桥，再回首去看看奶奶，可她已经没影了。
很多年以后，我常常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繁花盛开的草原，即使结局不好，但绝不会像之后的那样，让我求死无门。
紧接着睡梦中，我好想听到了奶奶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声，“我的酥酥啊，都是天意啊。”
第二天清晨起床，却没看见奶奶的影子，只看到姑奶奶自己一个人睡在奶奶屋里。
院子里也没有奶奶的身影，估计奶奶又在供房了吧。
可推开供房的门之后，我看清里面那一幕，便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来了很多人，都是给奶奶奔丧的。
姑奶奶直接抱住我，怕我承受不住，一遍遍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
早上我推开供房的门，就见奶奶躺在一个板子上，红烛和红线还有符纸绕了她一圈，她的脸色早已是死人的灰白。
我奶奶给姑奶奶留了一封信，说是她请柳二爷来护着我，若是活着回来，就说明二爷没有答应，若是死了，就是二爷答应了，后续的事情柳二爷自会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