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械骼微物》第5章 下马威
监狱有两座牢房，位于走廊两侧，每个房间各关着15个犯人，可以在自己的房间自由走动，比鲁在徐圳对面的牢房。
徐圳结束与小林三郎的谈话，走近铁栅栏搜寻比鲁的踪迹。
比鲁躲在对面牢房角落，身前有几个块头很大的白人男子遮挡。
“比鲁，见外事官的事情有着落没？”
徐圳一开口，比鲁身子哆嗦，既不回话也不转身，背对着徐圳一动不动。
“比鲁，别跟我玩这些虚的，快说，外事官什么时候到？”
比鲁还是不回头，徐圳知道对方在装死，不再多问，明天他有的是时间跟比鲁好好聊聊，只不过那时语气可就没这么好了。
“圳，方不方便聊聊？”
徐圳闻声回头，一个脸上全是伤疤的黑人男子靠在墙上，嘴里喝着罐装可乐，饶有兴致的盯着徐圳，正是黑人帮第二高手莱科。
“不方便”
徐圳懒得搭理，他目前考虑的是怎样出去，而不是和眼前这帮人混在一起争夺所谓的监狱老大。
正因这样，监狱三大帮派跟徐圳恪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因为与比鲁打赌，差点导致徐圳跟黑人和阿撒人撕破脸，在比鲁见外事官的事没得到答复之前，徐圳不想浪费精力。
然而，有些事你越想躲，它偏要找上门来。
莱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抱着两床薄被子来到徐圳身旁，将被子叠成豆腐块放在地上，示意徐圳坐下。
牢房没有凳子，犯人谈事要么席地而坐，要么用被子当板凳，徐圳见对方这架势，知道此人恐怕要和自己谈很长时间。
“离规定的休息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不妨坐下来聊聊。”
莱科先开口，徐圳本想抬头就走，结果对方谈到比鲁，他驻足停在原地。
“刚开始我还在疑惑，比鲁究竟下了何种赌注，能让不愿掺和监狱斗争的徐圳不惜答应加入白人帮，原来是为了见外事官。”
“不过，圳，你真认为比鲁有能力和外面的人沟通？”
徐圳清楚，对方这是在告诉自己，比鲁许下的赌注当不得真，不然比鲁早就召见律师保释自己，何至于仍待在监狱受苦。
“有事直截了当点，拖拖拉拉的不像个男人。”
徐圳的话让莱科感到意外，他本来准备循循渐进开展接下来的话题，既然徐圳猜出自己的意图，他也不好故作姿态。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虽然不能保证把你弄出监狱，但至少可以让你在监狱过的体面点。”
莱科举了举手中的可乐，监狱每个月会给犯人们发可乐消遣，这些可乐都被帮派大佬收缴，美其名曰用作奖赏，实际上就是供他们自己私享，比如小林三郎那份就被私吞了，所以刚刚小林三郎喝到可乐时，才会激动的差点失控。
“在监狱过得再体面那也是监狱，我还是向往外面的生活。”
“哈哈哈”
“出去?”
“圳，可能你不了解我们西大陆的监狱，但凡东大陆人进监狱，就没几个能活着出狱。何况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被冤枉进来的，你觉得盎撒王国那帮上位者，会为你一个东大陆人打自己的脸。”
徐圳沉思，他当然想过，就盎撒王国巡检局和法院的人对他的态度来看，这帮人显然不会承认自己判案失误，不然怎会一上来就判徐圳监禁300年。
只是，凡事都要搏一搏，在徐圳的脑海里一直有句话，“犹豫就会败北”，关乎自己利益的事先做了再说，不用考虑其他的。
“看样子你还抱着出监狱的天真想法，哥哥派我来拉你入伙，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鉴于你在训练中的惊人表现，送你一句话，进了监狱就别想着出去。”
“有意向考虑考虑，投靠我们，以后你就是黑人帮的三把手，比鲁那样的虫豸再也不敢在你面前放肆。”
莱科的哥哥是黑人帮老大，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真实程度不容质疑，比起比鲁开的条件优越不少。
然而，徐圳拒绝了，他暂时不打算投靠任何一方。
徐圳离开，莱科呆呆地坐在被子上，一副不知好歹的神情。
“东方人，你会后悔的。”
莱科感叹一句，拿起被子回去睡觉。对面的白人和阿撒人见徐圳和莱科不欢而散，脸上凝重的表情顿时松懈。
“看来，我们还有机会。”
一名阿撒人说道，徐圳也是他们拉拢的重点对象。
晚休时间来临，监狱准时熄灯，犯人们躺在地上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第二天清晨，比鲁第一批洗漱，徐圳排在最后，他没有找到与比鲁交谈的机会。
今天早上没有训练，犯人们默写监狱的管理规则，并对表现不佳者进行处罚，其中受罚者大都是黑人和阿撒人，谁让他们此前聚众闹事。
吃完中午饭，犯人们来到一个铺满海绵的训练室，以10人为单位分作3排跪坐。
“嘭嘭嘭……”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徐圳下意识回头，穿着白大褂的狱医在狱检耳旁嘀咕，然后指了指徐圳。
狱检点头，铁棍指向徐圳，随即往门外指，徐圳知道有事上门，走出门外。
刚一出门，狱检关上房门，里面的训练开始。
狱医先是用听诊器听徐圳的心跳，其次用裂隙灯来回照射徐圳的眼睛……
忙活好一阵，狱医将徐圳身体检查的差不多，走到狱检身侧，从白大褂衣兜里掏出一瓶红色液体在狱检眼前摇晃，捂着耳朵轻声对狱检讲述。
狱检边听，不时盯着徐圳，像是明白什么。
交代完毕，狱医将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放进衣兜，看了徐圳一眼后离开。
狱检塞给徐圳一张纸条，狱医临走时让狱检转交给徐圳，上面写着7内禁止徐圳参与训练。
徐圳看完后将纸条还给狱检，狱检收过纸条揣进兜里，然后带着徐圳进门。
训练室内，一名黑人和白人正在激战。
黑人抱住白人腰部，用力往上扔出，白人人狠狠摔在地上。
白人刚想抬头反击，黑人拳头已至。
“ biu”
训练结束，黑人的拳头临近对方鼻尖时停下。
下一组！
络腮胡子比鲁起身，环视坐在地上的犯人，目光扫到徐圳特意停下，眼中的挑衅毫不掩饰。
当然，比鲁不会选择徐圳这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其目光扫视半天，落在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身上。
比鲁伸出食指，指着那人，勾了勾手指。
小林三郎见比鲁选择自己，脸色难看起来，转头看向徐圳。
徐圳收到求助信号，伸出右手主动表示自己可以做比鲁的训练对手。
比鲁心惊，他可不是全盛时期的徐圳对手，不过想到徐圳右臂受伤，实力大打折扣，这种机会可不多，他倒想试试。
比鲁伸出右手，做个礼节性动作，接受提议。
徐圳起身，却被狱检按回去，狱医有过交代，七天内不能动手。
徐圳无法出战，小林三郎顿感失望，在狱检的生拉硬拽下来到场地。
比鲁望着眼前这个身高勉强够到170，肤色与徐圳相同的东大陆人，心想既然在徐圳面前丢了面子，就拿你小子出出气。
“ biu”
训练开始，比鲁一个箭步冲过去，照着小林三郎脑门就是一脚。
“嗡”
小林三郎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摇摇晃晃，第一招就输了。
接下来的场景，完全是比鲁的个人秀。
只见他死死扣住小林三郎气管，左右发力，小林三郎喉咙发痒、发痛，呼吸一下变得困难。
比鲁手劲很大，小林三郎舌头下拉、眼皮发白，快要窒息而死。
“哼”
冷哼一声，比鲁松手，小林三郎如释重负，手掌轻抚喉咙大口喘气，完全忘记了他正在与人对赛。
果不其然，比鲁见小林三郎不设防，飞起一脚将其踹出十米开外。跟着扑上去压住小林三郎，照着最薄弱的腹部用力挥拳。
一拳、两拳、三拳……
十几记重拳砸下去，小林三郎口中浓血呲呲往外流，喷的比鲁满脸都是。
比鲁大怒，扒下小林三郎的衣服缠住其口鼻，抬起一脚踩其腹部。
“哇”
小林三郎想要呕吐，嘴却被堵住，血液浸满衣服。
瞅这方法有用，比鲁没了后顾之忧，抓起那小林三郎头发吊打。用拳猛击面部、用膝盖撞击头部……
徐圳坐立不安，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小林三郎就得交代在这儿。
两位狱检察觉到徐圳表情不对，一前一后站将他围在中间，防止他干扰场内训练。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打累了，比鲁看着眼前不成人样的小林三郎，心中的不满缓解许多，那天，徐圳竟在他训练的关键时刻暗算，这让他怎么忍得下去。
徐圳从他手中夺去的，他要加倍拿回来。
比鲁松开小林三郎，后者像滩烂泥瘫软在地，头耷拉着。
比鲁以其为中心绕行一圈，挑了个最好的发力角度，一脚踩折其小腿。
“咔嚓”
“啊~啊~……”
小林三郎倒地大声惨叫，清脆的骨头错位声与稀里哗啦的哭声在训练室回荡。
比鲁烦躁，他生平最厌恶男人哭哭戚戚，对方叫的越惨，他心里越看不起，下手也就毫不留情。
比鲁单手拖着小林三郎来到犯人们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掰开后者的嘴，用手一颗一颗掰对方的牙齿。
“啊、呀、啊……”
惨叫声响个不停，小林三郎无助的看着徐圳。
徐圳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伸出左手做出掏鸟蛋的动作，小林三郎明白了什么。
地上躺着几颗白净的牙齿，牙根处鲜血冒出，比鲁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只一会他就掰掉对方三颗门牙。
突然，比鲁感觉下体十分疼痛，两颗肉子儿快被人捏爆，低头一看，小林三郎龇牙咧嘴嘿嘿发笑，黑血从其牙齿缺口涌出。
比鲁用力挥打，小林三郎死死抓住不肯放手，手里的劲儿加大。
“要爆开了，要爆开了……”
比鲁感知到肉子儿快到崩溃边缘，不再管禁止杀人的规矩，抓住小林三郎下巴和头顶，准备拧断其脖子。
“biu”
训练结束，两名狱检赶忙上前将两人分开，并帮小林三郎接上脱臼的腿骨。
两人回到各自的位置，徐圳心里悬着的心放下来。
对抗训练中，双方必须充分反击和防御，不能单纯的挨打，这就是为什么小林三郎挨打时狱检不为所动的原因，因为他未对比鲁实施有效反击。
直到抓住比鲁的两颗肉子儿，使其动了杀人之心，方能认定有效攻击成立，狱检才终止训练。
看着小林三郎倒在地上休息，徐圳不禁想到，这是白人帮给他的下马威吗？
那好，晚上我给你们个惊喜。
接下来的训练徐圳没有观看，而是申请回牢房休息。
徐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犯人们晚上训练返来。
狱检随机点名，小林三郎被分在第一批洗漱人群中，也真是难为了他，被人打成这副鸟样还得洗漱。
或许，这是他进入监狱后长期挨打，练出来的保命绝技吧。
第一批洗漱完后，狱检点明第二批，包括徐圳，五名黑人，3个阿撒人，以及徐圳的目标——比鲁。
徐圳最后走出牢笼，一路走过去，犯人们不约而同注视。
行至小林三郎牢门前时，小林三郎抓住铁栅栏翘首以盼，徐圳露出不言自明的微笑，对方也随之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