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天朝幻梦》第7章 一鸣惊人
丰绅殷德大吼一声搭弓控弦，双腿一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腾空而起。
丰绅殷德抓住滞空的一霎那一箭射出。
“第二箭，中！”小吏喊道。
这一箭的力量直接贯穿标靶，箭头破壁而出。
场中瞬间鸦雀无声，只能听见振聋发聩的鼓声和人群中十公主破音的尖叫。
丰绅殷德沉着呼吸，轻轻提缰，控制战马步调逐渐到一个匀速的节奏。
心中默数战马两蹄腾空时短暂的一刹那。
只有那停滞空中的瞬间，作用于发射位的力只有惯性，而没有其他的作用力。是最为稳定的一瞬间。
“嗖”
又一箭射出。
“第三箭，中！”
此时丰绅殷德已经来到第一个转弯，但他并也减速，过弯的马蹄侧滑，掀起尘土与沙砾形成一片迷雾。
此时的他宛如数百年前蒙古帝国驰骋大漠的草原英雄。
台上各旗旗主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抓住瞬间”
丰绅殷德默念，张弓一箭。
“第四箭，中！”
台上正红旗的旗主紧锁双眉站了起来，他不敢确定这还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丰绅殷德。
“这家伙找人代考了吧？”
刚被掌嘴的路人疑惑的问道。
突然他看到了一旁十公主和一众护卫恶狠狠的眼神，赶紧闭嘴低下了头。
“第五箭，中！”
“第六箭，中！”
小吏喝号喜报声不绝于耳。
十公主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丰绅殷德渐入佳境，左开右合，节奏精准。
“第十箭，中！十靶九中，入飞靶场！”
随着小吏的呼喊，场中军鼓节奏骤变。
丰绅殷德策马走出固定靶场，进入到更为开阔的飞靶场。
飞靶的难度比固定靶高了不止一点，场中官吏掷靶的力度和角度完全是随机的。
射手不仅要精确计算自己的惯性和位置，还要根据飞靶的飞行轨迹和自己箭矢的射速，预留出提前量。
以往骑射经验纯熟的八旗子弟，都会在固定靶环节尽量全中，这样到了飞靶环节，只要中两个就算过。
“凭直觉！”
一声断喝打断了丰绅殷德的思索。
丰绅殷德突然注意到，把守飞靶场入口的披甲军士，正是陪自己训练的蒙古大汉中的一个。
丰绅殷德点点头，张弓搭箭，眼神箭头成一条直线，一个飞靶抛出。
“嗖”
“第一箭，中！”
丰绅殷德心中暗喜。
此时台上几位旗主和都统早已经窃窃私语，丰绅殷德作为当朝第一权臣和珅的独子，一直都备受关注。
他之前是个什么样，各位旗主都统定然也有所耳闻。
不管是否有传闻中那样懦弱懒惰，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如同飞将军李广附身，百步穿杨大杀四方的样子。
丰绅殷德脑中回忆起在后世上学时学过的纪昌学射的故事。
故事中的神射手纪昌为了训练专注度，将虱子用牛尾巴毛悬挂在窗户上，日日夜夜的盯着。直到虱子在他眼中变得和车轮一样大，箭矢能将虱子穿心而过，而牛毛未断。
丰绅殷德眨了眨眼，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飞靶上，用意志力控制大脑切断其他感官的信号。
此时他的脑海中，没有一丝声音。
除飞靶以外的所有物体都被虚化，只有空中的飞靶，大而清晰。
丰绅殷德心无旁骛，此时他的眼中，自然划出一条飞靶飞行轨迹。
“嗖”一声，丰绅殷德抬手就射，绝不犹豫。
一开一合之间，连中三靶。
此时连陪同公主的大内侍卫都被这精准的箭术所折服。
最后一个飞靶掷出，丰绅殷德屏息凝神，搭弓欲射。
谁知此时一口痰气上涌，喉咙奇痒难耐。
“咳！”丰绅殷德吐出一口老浓痰。
丰绅殷德心说不妙，他咳嗽的这一下全身剧烈抖动了一下，手中马弓也不受控制。
箭矢直接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第五箭，中！总计十五箭，十四中，通过！”小吏大喝一声，开始记录。
“啊？”
丰绅殷德不敢相信，就这样也能射中了？
他浑然不顾一旁小吏的离场示意，径直翻身下马。
跑到被击落的第五发飞靶近前，仔细端详。
丰绅殷德捡起来地上的飞靶，这一箭直中靶心，贯穿飞靶。
飞靶与固定靶不同，在空中悬浮并没有固定杆支撑，自然没有支撑它稳定的力。
在箭头接触飞靶的一瞬间，箭矢飞行的惯性也会影响到飞靶的运动。
所以想要射穿飞行中的箭靶，比射穿一个固定靶所需要的力要大的多。
这一箭的力道，绝不是自己手中这把弓的磅数能达到的。
丰绅殷德还是了解自己的，虽然训练刻苦，但是这短短三个月的训练，绝对达不到能够使用这种硬弓的程度。
何况刚才自己已经分神了，手上更无力道。
丰绅殷德环顾四周，目光遍寻场内，地上四处随机散落着很多箭矢，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之前入场的考生的。
他很确定，这第五靶上的箭绝不是自己射出的。
他先看了看把守靶场的蒙古大汉，可大汉身上除了一把腰刀什么都没有。
而场外的观众都忙着三五成群的热烈讨论，根本没人注意他，
此时小吏已经跑到丰绅殷德近前：“额附，靶场危险，请您速速离场。”
丰绅殷德还未从刚才的疑惑的状态中出来，应付的点了点头，交还弓箭牵马走出考场。
刚一出场，随行来的一众人跑着迎了上来。
十公主飞扑上来就抱住了丰绅殷德，喜形之色溢于言表，完全不顾自己的仪态。
几位侍卫也很懂事的将目光避开。
“刚才命中最后一靶的箭不是我的，是你们的吗？”丰绅殷德问向公主的侍卫。
侍卫投来很疑惑的目光。
“额附，我们进场就被收兵刃了，您又不是不在场。”侍卫答道。
狂喜的十公主拉着丰绅殷德：“哎呦你管他呢，能通过不就行了。”
“你确定跟你没关系？”丰绅殷德追问道。
公主嗤之以鼻：“你都中了十三个了，已经通过了，最后一个中不中很重要吗？我帮了你万一被发现了还得重考，我又不傻！”
公主说的很有道理，丰绅殷德点了点头。
但他仍然很疑惑，能在他失手的一瞬间马上补刀命中还能做到不被在场的人发现，只有一等一的高手才能做到。
公主劝解道：“哎呦！说不定就是你打准了呢，肯定是你刚刚太紧张了，出现幻觉了。”
正当丰绅殷德思索之时，一个身影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