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我不成仙》第2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段峰扭头，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晶莹剔透。郑芊芊竟然比自己梦里见到的仙女还要好看，他一时语塞，只能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烧。
屋内隐隐传出徐氏的埋怨声：“段樵，你真不是个男人，那姓郑的竟吓得你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个女人又瘦又笨，既不能下农活，也不能做女红，根本就是个累赘。峰儿的妻子，本应该是她那个一百八十斤的姐姐，却被这郑屠子摆了一道。苦了我儿子啊，娶了个这样的媳妇，他下半辈子该怎么活啊。”
段父不断安慰：“不要太难过，你不喜欢，说不定阿峰很喜欢呢。”
段峰站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他终于理解了父亲那个眼神，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任由郑屠子胡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母亲终究不是男人，只有父亲才最懂自己。
最终，徐氏在段父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她看段峰似乎很是满意，便也认了这个儿媳妇。
入夜，段峰的房间里。
郑芊芊坐在床上，段峰便不敢坐过去。家里又没有椅子，他只能坐在地上，两人都不说话，时间一长，段峰只感觉浑身难受，一会儿觉得坐姿不舒服，一会儿又觉得脖子有些痒，又不敢动，只好忍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自己应该关心一下新娘，便问道：“芊芊，床板坐着舒服吗？我坐在地上总觉得难受。”
“啊？”，郑芊芊惶恐道，“相公还请坐在床上来！”
段峰急忙道：“算了算了，地上也挺好。”
又过一会儿，郑芊芊开口道：“相公，奴家不叫郑芊芊，我叫郑胖胖。我姐姐才叫郑芊芊。
家父嫌我太瘦了，想让我胖一点，便叫我胖胖。我姐姐很胖，他想让姐姐瘦一点，便叫她芊芊。所以你娶的，本该是我姐姐。”
不待段峰说话，她又说道：“不过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叫我郑芊芊，我以后便叫这个名字了。”
段峰点头，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他终于受不了了：“不行，屋里太热，我去外面透透气。”
“啊？”郑芊芊惊讶道，“相公，这可是洞房夜……”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段峰就已经像逃兵一样推门溜了。
段峰在院子里兀自转了几圈，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索性推开大门到外面溜达。
没想到，他刚出门，就看到有几个人蹲在自家墙角下，推推搡搡，猥琐不已。
“怎么还没动静啊？嘿嘿，段家这小子不会是，有困难吧？”
“嘿嘿，他要是有困难，日后说不定便宜了我们。”
说着，那几人奸笑不止。段峰虽然未经房事，但也知道这些污言秽语是什么意思，愤怒至极，大喝道：“你们在那里干什么？”
那几个人被吓了一跳，看到来的人是段峰，眼神不由得讥讽了起来，笑道：“他有困难，被我们抓了现行，恼羞成怒了。”
“哈哈哈哈！”那几人一阵哄笑，段峰气急，大声呵斥让他们滚，这些人却仗着人多势众，蹬鼻子上脸。
“你管不了我们，自然也管不了你娘子。”
“什么意思？”段峰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那几个人却恍若未闻。
“早晚有一天，她会趁你不在家……”
“辱我便罢了，休要污蔑我娘子！”
段峰红着眼，不管不顾冲上去。那几个人本就是游手好闲的散汉，平时借着身强力壮，拉帮结派欺负过不少人，根本不怕他。
“兄弟们，让他涨涨记性！”
那几个人张牙舞爪便要打人，段峰抬手一拳，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只感到那么一瞬间的疼痛和失重感，却不知道自己的胸口已经凹陷下去一大片。
那人倒飞出去数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嘴里喷出鲜血。
“杀……你杀人了！段峰杀人啦！”
段峰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宕机，他没想到自己一拳竟有这么大的力量，也从没想过杀人。他看着断气的村民，怔在原地。那些人的呼喊空洞又不真实，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的动作变得很慢，段峰能看清所有人在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幻。
“快去报官！”
一句报官，将段峰拉回现实，一股嗜血之意由心而起，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报官，阻止他们。
那群人四散而逃，但他们哪里跑得过段峰。他犹如一只恶魔，每追上一个人，便用手将其骨头捏断。片刻之后，段峰身边躺着五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峰儿！”
“阿峰！”
徐氏和段父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邻居们也听到动静纷纷赶了出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浑身是血的段峰，突然哈哈大笑：“哎呀巧了，段樵老哥你也在呢，天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啊我不知道，算了反正我也不关心，我先回去睡了。”
“呀，王大婶你怎么出来啦？哦，你以为天亮了，出来才发现天还没亮，什么都看不到。我？我突然得了眼疾，也是什么都看不到，正准备看大夫去呢。”
“哎呀，我怎么梦游了？哎呀，梦里什么都看不见呀！哎呀，我要回家！”
等邻居都走了之后，徐氏急忙把段峰拉回家里，流着泪为他擦拭身上的血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段樵双手颤抖，从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布包，里面装着零零散散的铜钱和碎银子，他数都没数，全部交给段峰。
“峰儿，赶紧跑吧，你杀了人，已经被大家看到了，明天衙门的人会来抓你，你赶紧跑吧，越远越好。”
“阿峰，以后做事，切忌鲁莽，快走吧。”
段峰已经恢复了理智，他跪在地上：“爹，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走，也不拿你们的钱。孩儿不孝，以后不能照顾你们了。”
段樵老泪纵横：“傻孩子，快走吧。”
段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段樵奋力甩了他一个耳光，吼道：“拿着钱，快滚！”
徐氏已经为他收拾好衣服，最后一次为儿子跨上包裹，哭着说道：“快走吧，别回来了，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
段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背起包裹向外走去，黑暗中，一道瘦弱的身影跟了过来：“相公，我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