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狐惑众生》第009章：途遇武卫
睡梦中，晏倾歌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淅瑶，淅瑶……”
躺在床上的晏倾歌缓缓睁开眼，是奇卉在喊自己。
“奇卉姐姐？”晏倾歌尚有些迷糊，她坐起身子，环顾四周，此时她正在营帐中，而奇卉则坐在床边。
“我居然在这？殿下呢？”晏倾歌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殿下在自己的营帐里休息。”奇卉笑道，语气温和。
“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晏倾歌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是随行的护卫找到的我们？”
“不是。是殿下带你回来的。”
“殿下？殿下不是受伤了吗？”晏倾歌的脑袋懵懵的。
“别想太多了，回来就好。你也没什么大碍，不如起来转转吧，我也要伺候殿下去了。”奇卉安抚着晏倾歌，握着她的手，笑说，“明儿，我们就回府了。”
说完，奇卉离开了营帐。
晏倾歌下了床，掀开帐帘，看着奇卉进入周皓初营帐的背影，她还是想知道自己具体是怎么回来的，发生了什么。
晏倾歌走到一旁收拾猎物的两个护卫。
“两位大哥，可以问一下吗？我跟殿下是怎么回来的？”晏倾歌脸上挂着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
其中一个护卫停了手里的动作，很和气道：“你当时正昏迷，是殿下带着你骑马回来的……”
“那我回来时，昏迷多久？”
“也就一天吧。”
“你们没找吗？”
“怎么没找？都要找疯了，找了大概两天，想着再找不到，就派人传讯京都，发动大队人马来着。还好还好，殿下自己带着你回来了。不然，我们这些人可不好过。”护卫脸上焦急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寻人那刻。
看来我约莫是昏迷了有三天……晏倾歌心想。
“对了，你跟殿下是怎么了？殿下回来时，身上好几处淤青。”说这话时，护卫神情严肃。
“嗯……殿下他摔到了一个坑洞里……”
“坑洞？
……
次日清早，狩猎队伍启程回府，狩猎成果不如上回。不出意外，队伍还会在之前的脚店整顿一下。
等到队伍再次启程时，官道上，迎面来了另一支队伍。
晏倾歌侧目看去，十几个穿白服、佩刀的人在护送好几车物品，在最前头骑马者披一件黑袍。当中还有三个非白服者。
随着两方队伍越来越近，对面一个穿着棕色长衫的人高喊：“赶紧让开！快让开！”
周皓初的护卫指着棕色长衫人喊道：“可知车马上是何人，就敢如此叫嚣！”
“这是京都纪方侯给老太爷的生辰纲，还不让开！”棕色长衫人高昂着脑袋。
那三个没有穿白服的便是纪方侯的管家和仆役。
听到纪方侯三字，晏倾歌想起了初到京都的场景，梁尘中了探花郎后，迎娶的便是纪方侯的女儿。
而那人口中的老太爷便是纪方侯的老爹。
“不愧是纪方侯，能调动专为皇亲国戚办事的武卫护送生辰纲。”
声音从车帘内传来，周皓初半倚在坐榻上连眼睛也没睁一下。
纪方侯的管家觉得不大对，说话人的声音稳重，对纪方侯三字毫不惊讶，于是试探性问道：“我乃侯爷管家，敢问阁下是哪位？”
车帘旁的护卫拿出象征身份的令牌道：“武郡王！”
管家方知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不过名声不算好。
晏倾歌瞧见管家脸上挂着不悦的神色，但很快挤出笑脸，躬身道：“原来是二殿下，是小人无礼了。不过，侯爷夫人与靖王妃曾义结金兰，是为异姓姐妹，侯爷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借调武卫不算坏了规矩。”
管家倒是会为纪方侯争辩，周皓初心里懒得理会，只“嗯”了一声回应。他清楚，靖王有权又曾随圣上征战，连圣上也要让三分，纪方侯与靖王亲近，不外乎下属仆役也高抬一头。
但就目前朝堂局势，他们这些个皇子还有“话语权”。
管家冲武卫道：“退！避！”
护送生辰纲的队伍退到官道边上，狩猎队伍缓步离开。
两方队伍相冲，纪方侯退，武郡王行，似乎只是一件小事，晏倾歌却另有所想。
初到京都建隆，除了看到梁尘娶妻，晏倾歌还有听到靖王的大名。
回去的路上，晏倾歌以好奇的方式向旁边的护卫打听了一番方才的情形。那护卫一来好心，二来闲来无事，便把知道的都与晏倾歌讲了。
年幼者避让年老者，小辈避让长辈，位卑者避让位尊者……是昭国礼数。
至于护送生辰纲的武卫，晏倾歌得知，武卫由圣上在登基两年后设立的，服色统一为白，专供皇亲国戚驱使。但不白白驱使，动用武卫，得先交银两。因此，武卫在昭国兵制中最吃香。而非皇亲国戚，无权动用武卫。
梁尘娶了纪方侯的女儿，纪方侯与靖王亲近，为求功名，梁尘也势必投靠靖王门下。晏倾歌心念。
方才看那位管家，虽表面屈从，但神色转换间，明显有几分看不上车帘里的人。想到这，晏倾歌希望回府之后，可以尽快和叶阑珊见上一面……
回到武郡王府，周皓初难得以清醒的状态回府，府中的丫鬟、小厮颇为意外。
至于晏倾歌，继续待在浣衣坊洗衣服。好像这位郡王对她是用时即召，不用即避。
在府中等了两天，晏倾歌等到了叶阑珊。
晏倾歌与叶阑珊的会面在夜里。
夜深人静，武郡王府外，一处墙角，四下无人。
“淅瑶姐姐。”叶阑珊轻声唤她。
“是跟靖王有关的消息吗？”晏倾歌问。
“嗯。”叶阑珊颔首，“只是，不知是不是姐姐想要的消息。”
“你先说。”
“靖王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兄弟中排行老三。昭国建国尚不足十年，皇位是从前朝少帝手里拿的，靖王有拥戴之功，圣上未登基之时，靖王还曾与圣上并肩作战过。”叶阑珊边想边说。
停了一会儿，叶阑珊继续道：“听说朝中至少一半的官员是靖王的党羽。”
叶阑珊所说，在市井中极易打听到，对晏倾歌来说，这些都是她此时需要的，虽然价值不高。
晏倾歌摸了摸叶阑珊的头，朝叶阑珊一笑，宛如一个大姐姐对小妹妹的样子，说道：“辛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