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翁《与君两不疑》第7章 人面兽心
出了丽贵妃那件事后，林戚戚是谁来请也不出去了，这些日子一直闷在清菏宫里。
每天她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礼仪规矩，还要挑选以后伺候她的宫娥。
这样枯燥的生活她真的受够了。
不过好在宇文鑫总是往清菏宫跑，偶尔陪她聊聊天解闷，对此她倒是怕得很，生怕因为宇文鑫总是来找她，又有其他嫔妃会记恨上她，毕竟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罪太多人终究是不好。
今日，宫娥匆匆来报，林姑娘，襄王妃来访。
林戚戚一惊，襄王妃？
襄王之前在大殿上见过一次，身壮如熊，长的也并不俊朗，站到他身旁心里都暗戳戳的害怕，襄王宇文赣的母妃是蒙古妃子，可能是继承了蒙古那边的粗犷豪迈。
襄王妃这时候来做什么，难道是上次得罪了庆王妃，她来帮她出气？襄王妃不会像襄王一样豪放吧……
请她进来。林戚戚吩咐道。
诺。
没过多久，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便走进了屋内。
她穿着一袭紫色的绣金牡丹云锦裙，脚下踩着一双红色缎履，身材窈窕高挑，看上去温婉动人，林戚戚觉得她甚是美丽，与襄王并不相配。
见过襄王妃。林戚戚福了福身子，不知襄王妃到此所谓何事。
襄王妃掩面一笑，“过些天就是立后大典了，立后大典过后再想见林姑娘就得提前写帖子进宫了。”
那时侯我肯定是在宫里待着，哪里也不能去，王妃想来与我说话便可随时进宫。林戚戚也笑嘻嘻的说道。
“今日我来姑娘这，确实有事。”
“何事，王妃但说无妨。”
我是来替我父亲礼部侍郎李儒明来告知林姑娘立后大典的行程的。襄王妃笑眯眯的说道。
林戚戚一听头都疼了，她自幼并没有参加什么大型宴席，在北境参加个祭天仪式就累的够呛，立后大典肯定行程繁琐，到时候估计她会被累的连床都懒得下来。
不瞒王妃，我真真对这立后大典犯怵，还请王妃转告李侍郎，能简便些便简便些。林戚戚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需求。
林姑娘放心，我也会同父亲一起操办的，定会尽量简便。”
林戚戚感激的看着她，“襄王妃，你可真是个好人。”
哈哈哈哈……
襄王妃爽朗的笑出声来，林姑娘，我们两个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你的聪慧我是早就领教了，今日我与你一见如故，日后做了帝后也要常召我来陪姑娘说说话才好。
林戚戚笑得合不拢嘴，这个襄王妃真是个妙人，倒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两人又闲扯了一番后，襄王妃便离开了清菏宫。
随后，庆王妃也送了许多宝物过来，她的态度十分热切，却是惹人反感，林戚戚也只是敷衍一般的收下东西，没多说什么，她还在记仇那一巴掌。
庆王妃连连赔笑，“林姑娘大人有大量，还请莫要与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一般见识，当日是有些误会的。”
林戚戚叫她主动提起这件事，也没惯着她，“不得不说，王妃力气真是挺大的，我这左脸前几日还火辣辣的疼，抹了药膏才消肿。”
庆王妃脸色苍白，还硬生生挤出微笑，“林姑娘日后身为帝后，想来也不会因这些小事日日介怀吧。”
“庆王妃放心，若不是你今日提起，我早就忘了。”林戚戚立刻接话。
说了没多久，庆王妃就以身子不适为由告退。
林戚戚接着为立后大典做准备。
忙碌了一天，林戚戚看着窗外的月亮，她真的有点想念她的父亲母亲了，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小女已经是大宣的帝后了，会不会很高兴，现在有她在，林氏一族终会翻身的。
哎哟，我的腿！
林戚戚正出神的想着，就听见一阵惊呼声，她抬头望去，看见一名宫娥躺在地上捂着膝盖惨叫，她赶紧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会摔倒呢？
奴婢不知道怎么了，这地竟这样滑。”
林戚戚看了眼她的膝盖，发现她的膝盖已经有淤青，她蹲下身查看了她的伤势，果真摔得不轻。
林戚戚皱着秀气的眉毛，仔细检查她的伤口。
“怎么了戚戚？旁边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
哦，我在查看她的伤势，看看伤的重不重？林戚戚站起身子说道，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宇文鑫。
宇文鑫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这么不小心，以后还指望你能伺候好帝后，拖下去，不要在出现在宫中了。
林戚戚立刻为宫娥打抱不平，“陛下这是什么话，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您怎么这样训斥她，真是冷酷无情的人。”
“你还自幼习武，这样的淤青是摔出来的嘛？你让她自己说！”
宫娥脸色苍白，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她不说？好，来人，把她拉出去杖责三百，以儆效尤！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宫娥立刻磕头求饶。
拉出去！宇文鑫冷声喝道。
林戚戚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宇文鑫一挑眉，“做什么。”
“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好好说。”
宇文鑫无奈的拍了拍额头，随即看向宫娥，“快跟你这位未来的帝后，这位大善人说清楚。”
是，是……宫娥连忙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跪在林戚戚跟前，回禀帝后，是奴婢失手打碎了贤妃的玉佩，娘娘平时就动辄打骂，这次抓到一点错处就扬言要杀了我全家。
宫娥膝行向前，抓住林戚戚的衣裙，“贤妃娘娘说了要想保全家人，就得嫁祸给帝后，说是帝后把奴婢打成这样。”她拉起衣袖，身上的伤疤触目惊心。
“还让奴婢四处去说，林姑娘性子焦躁跋扈，不配为后。”
奴婢不敢欺骗陛下和帝后，娘娘平日里就喜欢虐待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宫娥一脸委屈，泪珠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林戚戚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冷哼，你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贤妃怎么会这样对你，我是见过贤妃的，她最是宽厚。”
“奴婢不敢有一句虚言啊！”宫娥一脸认真，似乎真的很害怕。
林戚戚一愣，这宫娥倒也是个奇葩，竟然当着陛下的面把贤妃的老底都揭露了。
宇文鑫一甩袍袖，转身走了。
林戚戚连忙追了上去，跟在他的身后，“陛下可是生气了。”
“这位大善人跟着朕作甚，快去广发善心，多多帮助那位小宫娥。”
“我错了嘛，刚进宫那日我明明见过贤妃，看上去温厚老实，还有她弟弟翁浩宸，看上去都是好人。”
“这些天你还见过什么人？”宇文鑫突然停下来转身问她。
我见过的人很多啊，我每日在宫中都会见到很多人。林戚戚想了半晌，“最近的就是襄王妃，她算吗？”
宇文鑫微怔，襄王妃？你见过襄王妃？
是啊，襄王妃带着她的贴身丫鬟，来替她父亲李侍郎与我商讨立后大典的事宜。
宇文鑫的俊颜闪过一丝疑惑，“没说别的？
没有了。林戚戚摇头。
宇文鑫皱着眉，“你可知，朕登基以来，李侍郎多次给朕送美妾进宫，当年他未算准是朕登基，让李嘉荣嫁给了四弟，现在后宫中没有他的眼线，他才让襄王妃来接近你，以后这些人都少搭理，听懂没。”
林戚戚心中一凛，连忙恭敬的应道：是，民女知晓了。
嗯，那朕先回御书房了。
陛下慢走。
宇文鑫离开，林戚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她的眼眸微微暗淡了下来，这些人怎么都两面派，当人一面背后一面，累不累啊，真是不懂……
姝阳宫内，贤妃翁安渝表情狰狞，不断咒骂着那名小宫娥。
“这个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活该她挨打。”
侍奉贤妃的掌事宫娥青云上前扶住她，“娘娘，这如何是好，帝后已然得知是您让那贱蹄子去陷害她的。”
贤妃捋了捋发梢，“不怕，今后本宫索性也就不装了，林戚戚，来日方长，你我走着瞧！”